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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封詔書,是蕭銘修反復推敲許久,才跟謝婉凝商量著寫出來的。 便是已經婉約許多,言辭之間也能看出陛下對齊氏的厭惡,讓人看了就忍不住遍體生寒。三代不得入仕,一個家族就會逐漸沒落,左近也無人會與其牽扯,不用三代,一代就能消失不見。 蕭銘修的意思很明確:“齊琛愿意把所有跟齊氏有牽扯的朝臣全部列出,里面牽扯了什么事,牽扯到什么人,他也都會一一寫清?!?/br> 謝婉凝點了點頭,有些了然:“他想要保住齊家,也保住賢妃?” 蕭銘修冷聲笑笑:“朕可以保住齊家,但賢妃……朕也絕對不會讓她就這么簡單死的?!?/br> 朕會讓她以她最不喜歡的方式活著,茍延殘喘,生不如死。 作者有話要說: 賢妃:我是誰?我怎么了?這是哪里? 2019年啦~早上好! ☆、156 回憶就此打住, 有些細節謝婉凝不好跟麗嬪講,倒是賢妃經手過的許多事,麗嬪還是知道一些的。 她想了想, 道:“說起齊氏曾經做的那些壞事, 我倒是想起今歲年宴那日的事來,jiejie可還記得?” 謝婉凝一下子就回憶起那日翟冠被損毀的經過,便道:“記得的, 不過那日的事至今也只有些微眉目,詳細內情卻沒法查清。初一年宴時宮中人多口雜, 事發前下手之人已經撤離,線索斷得徹底, 不過可以肯定動手的絕不可能是齊氏?!?/br> 麗嬪點了點頭, 笑道:“那日的幕后主使無論手段還是心計都比齊氏要高得多,且當日我的隔間就在她的隔間之側,隱約聽到她的翟冠也是壞了的, 若真是她自己動手, 絕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br> 確實如此, 一開始謝婉凝和蕭銘修就沒懷疑過宮中的后妃們,畢竟那日若是事成,所有人都要受牽連,不可能有人能幸免。 謝婉凝心中隱約覺得事情并非如表面上看來那么簡單,但里面的內情到底如何,她一時半會兒也無從分辨。 “說起這事,我也有一事覺得疑惑。為何齊氏明知水盆中下了胭脂雪, 卻還要把手伸進去呢?”謝婉凝道。 說來也是堵心,事發當時因為王純汐吃醉了酒吐露實情,讓蘇年直接抓到了尚宮局的大宮女芳菊,可那個百花樓的姑姑青竹卻已經在房中自盡,什么都沒留下。 芳菊自稱什么都不知,她只是一個收錢辦事的,藥是靈音給的,她不過經了手,其他的內情是一概都沒有問的。 后蘇年再去找王純汐原來的大宮女靈秀,卻也找不見人了。玉泉山莊的雜役房管理自然不如宮中嚴密,靈秀事發前就稱病挪了出去,在百花樓消了籍,可雜役房卻未登記,從她離開百花樓之后,就再沒人見過她。 因為這事,太后也動了怒,直接撤換了玉泉山莊的管事黃門和管事姑姑,特地在尚宮局挑了兩個得力的替換上來,要求他們務必徹查玉泉山莊所有宮人。 麗嬪也是想不透齊氏這一動作,她道:“宮里這么多妃子,自來只有她最是謹慎,便是年宴宮宴也很少碰沒見過的東西,何況是七夕當日那情景,真是太奇怪了?!?/br> 因為齊氏身上還有諸多疑點,蕭銘修便也沒著急處置她,先把她囚到皇覺寺去,有安辛盯著她,就等著她忍不住求饒了。 謝婉凝跟著麗嬪的思路想了想,卻說:“你說……有沒有可能,給她藥的那個人,根本沒跟她說胭脂雪的其他藥效?” 前朝禁藥,自不可能是齊氏自己弄來的,肯定有人出手助她,她才在玉泉山莊也能攪動風雨。助她之人,定也對她沒幾分誠心便是了。 如今謝婉凝月份大了,晚上總是睡不太舒坦,白日里就容易困頓,偶爾就沒什么精力處理宮事。在跟太后和蕭銘修商量之后,便把簡單的宮事交給麗嬪和端嬪,讓她們兩個商量著辦,最后整理成折子遞給謝婉凝審查便可。 認識這么多年,近來也時常一起散心玩鬧,謝婉凝還是相當信任麗嬪的。既然把宮事交給她辦,許多事就也要跟她講明白,胭脂雪這藥名謝婉凝也沒隱瞞,簡單跟她提了提。 麗嬪心思活絡,倒也能有些奇思妙想,被謝婉凝一提點整個人都通透起來,忙道:“jiejie說得在理,我想給齊氏藥的那個人,一來可能不知齊氏手上有傷口,覺得說了多此一舉,便也沒提。二來也有可能是故意隱瞞……如果是這樣,她的目的一定不簡單?!?/br> 這么一分析,事情就清楚許多。 如果真是故意沒提,這人的心思就更深了。雖說宮妃都是養尊處優,但也保不齊有誰不小心劃破了手,這人特地給齊氏胭脂雪,壓根就打著最壞的主意。 能坑一個是一個,坑兩個湊一雙,反正這人自己不虧。 謝婉凝點了點頭:“以齊氏的謹慎,若這藥真有這么大的隱患,她不一定敢用。因為誰也不知七夕這日會發生什么,又有誰手上會有傷口,這都是做不得準的。若是沒有坑害到我,反而引起了別的事端,反而得不償失?!?/br> 麗嬪嘆了口氣:“這里面的彎彎繞繞,讓人一想就頭疼,也不知這些人哪里來那么大的勁頭,一門心思憋著壞心去坑害別人,真是討厭死了?!?/br> “你這丫頭,”謝婉凝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差事沒辦好,可不能嫌煩,若是讓太后娘娘知道了,定又要訓你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