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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和夏草就圍坐在她身邊,一個打扇一個盯著釣竿,生怕魚兒跑了。 蕭銘修倒是不用旁人伺候,自己一個人坐在另一邊,悠閑自得靠在竹椅上,手里飛快批著奏折。 謝婉凝瞥他一眼,見他一門心思處理政事,不由念叨起來:“陛下真是的,非叫臣妾出來陪您釣魚,結果您倒是一心二用起來?!?/br> 蕭銘修灑脫一笑:“娘娘不懂啊,這就是垂釣的樂趣?!?/br> 謝婉凝:“……” 樂趣在哪里?就這么干坐著兩刻了,釣竿一點動靜都沒有,仿佛上面沒有掛著魚餌。 蕭銘修轉頭看她臉上難以言喻的表情,不由被逗笑,他放下手里的折子,指著蔚藍的湖水道:“垂釣的魅力,就在于無聲的等待和心的寧靜?!?/br> 這倒是難得一聽的理學,謝婉凝沒有跟他爭辯,而是轉過頭來,凝望著風平浪靜的湖面。 微風吹拂起舒緩的波濤,陽光下,湖面上仿佛被撒了細碎的金子,光彩奪目。 波光粼粼,如夢如幻。 謝婉凝凝望了一會兒,一顆心也跟著放空,漸漸昏昏欲睡起來。 蕭銘修回頭看著她笑,自己拿起折子,繼續忙碌未完的工作。 時光,就在寧靜與等待中流逝。 謝婉凝仿佛沉入美夢之中,卻又好似還是清醒的,不過一聲驚呼響起,她便立即睜開眼睛,一雙鳳目努力在湖面上尋找起來。 夏草完全沒有意識到她醒了,就看她嬌小的身影緊緊拽著比她個子還長的釣竿,努力往岸上拉扯著什么。 春雨也是頭一回垂釣,這會兒難得有些驚慌,手忙腳亂跟她一起拽釣竿。 剛剛還很寧靜的湖邊這片刻工夫卻掀起激烈的水浪,有什么暗藏在水下,它激烈地翻滾著、掙扎著,無論如何不愿意被拽出久居的家。 蕭銘修不知何時站在謝婉凝的身邊,扶著她站起身來:“垂釣,也還有收獲的樂趣?!?/br> 等待、隱忍、努力追尋,最終收獲至寶。 他話音剛落下,一道銀色身影就在湖面上甩出漂亮的彩虹弧度,夏草和春雨齊心協力,一起把這條大魚拽上岸來。 沈雁來迅速搬來木桶,叫她們把那條漂亮的胖魚兒扔到桶中。 謝婉凝這會兒被他帶起了興趣,也湊過去看:“真漂亮,這是什么魚?” 蕭銘修瞧了瞧,笑著說:“多謝娘娘,中午倒是有口福了。這是鰲花魚,也叫桂魚,你肯定是吃過的?!?/br> “以前跟隨父皇來玉泉山莊,朕也經常跟著父皇垂釣,也曾釣到過桂魚,一會兒送去御膳房,做一道酸甜可口的松鼠桂魚,定很下飯?!笔掋懶逕o不懷念地說。 謝婉凝盯著那條在桶子里翻轉騰挪的胖魚,倒是越聽越餓:“垂釣真是有趣呢?!?/br> 有了收獲,垂釣就變得樂趣橫生,謝婉凝這會兒倒是不困了,讓宮人取了話本來,一邊讀書一邊守著釣竿,瞧那架勢預備著再來一條大魚。 蕭銘修批完奏折,便讓寧多福收拾好送回書房,自己坐在那悠哉品茶。 謝婉凝瞧著他笑:“陛下可還沒開張呢?!?/br> “莫急,莫急,”蕭銘修一臉高深,“釣魚可是不能急的?!?/br> 謝婉凝輕哼一聲:“那今日臣妾就要贏了呢?!?/br> 蕭銘修看她一張小臉興奮得紅彤彤,不由問:“那咱們打個賭?” “賭什么?”謝婉凝端坐起來,認真看向他。 蕭銘修挑眉看向她:“任憑娘娘做主?!?/br> 反正她今日已經開張,蕭銘修那還什么都沒釣上來,說不定勝利就在眼前了。 這么想著,謝婉凝眼睛一轉,很不公平地說:“那就賭,午膳之前誰釣的魚斤數最多?” 蕭銘修哈哈笑出聲來:“朕可要提醒娘娘,娘娘可還記得欠朕兩個人情呢?” 謝婉凝正色道:“自然是記得的,本宮向來言而有信,不過……今日的賭注,也算這人情如何?” 今日本來就是特地帶她出來玩,目的就為哄她開心,蕭銘修聞言便道:“好,若是朕贏了,娘娘可就欠朕三個人情了?!?/br> 謝婉凝咬了咬嘴唇:“現在可是臣妾領先呢?!?/br> 蕭銘修讓沈雁來把釣竿拽上來,親自往吊鉤上掛好魚餌:“娘娘向來言而有信,可不能反悔??!” 謝婉凝呆愣愣看著他重新把釣竿扔回湖中,頓時噘起嘴來:“陛下,您真是……太jian詐了?!?/br> 蕭銘修老神在在:“這叫有備無患,多謝娘娘夸贊?!?/br> 謝婉凝瞪了他一眼,便也不再搭理他,自己轉過身來認真盯著湖面,心里卻想著這回說什么也要贏,可不能輸了面子。 然而,福運卻未再光顧貴妃娘娘,就只看皇帝陛下在她邊上不緊不慢釣上來三條肥魚,她的木桶里還只有那條寂寞搖曳的桂魚。 臨近午時,燦燦金烏散著無與倫比的熱意,蕭銘修轉頭對謝婉凝道:“多謝娘娘高抬貴手,承讓,承讓了?!?/br> 謝婉凝伸手擰了一下他的胳膊,隨即便笑出聲來:“我要吃松鼠桂魚?!?/br> 蕭銘修起身,親自把她扶起來:“這還不簡單?走,咱吃全魚宴去!” 作者有話要說: 貴妃娘娘:我走過那么多的路,就是沒走過陛下的套路。 陛下:承讓,承讓了。 ☆、第 13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