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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也不知道是誰出的手,動靜鬧得太大了,我剛瞧著陛下臉都青了,肯定很生氣?!?/br> 謝蘭摸了摸她手邊的茶,感覺有些涼了,便又換了一杯溫熱的給她。 “何止是陛下,便是太后也氣得不清,瞧著得難受好些時候?!敝x蘭輕聲回。 謝婉凝就嘆了口氣。 “我真弄不明白,她們為何要弄這一出戲,低調些不好嗎?” 今日順嬪在宮宴上小產,明日滿朝文武都能知道,這背后黑手若是不罰,實在也說不過去。無論誰動的手,肯定有更深的目的在里面,謝婉凝對這里面的許多事都不知情,便也不好猜了。 謝蘭就問:“娘娘覺得,最有可能的會是誰呢?” 謝婉凝落下一子,邊看棋盤邊說:“無論是誰,反正不會是我跟太后,我估摸著宜妃的可能也不大,其他人就不好說了?!?/br> 宜妃背后牽扯太多了,她若是動手,絕對不會這般明目張膽,她父親位極人臣,她在宮中瞧著花團錦簇,其實早就被套上枷鎖,首輔女兒的身份不僅沒有給她施加特權,反而讓她步履艱難。 宮里頭的下三位小主人人都說宜妃娘娘和藹可親,背地里她指不定忍得多辛苦呢。 “若是宜妃動手,肯定要讓這孩子悄無聲息地沒,無論如何也不會鬧大,這樣將來萬一被查到頭上,她和陸家都無法承擔這個后果?!?/br> 謝蘭就笑:“娘娘今日倒是沉穩,我聽說太后也多有贊賞?!?/br> 反正茶室里只有她們兩個在,謝婉凝說話也更自在些:“哎呦今天那景色mama可是沒看見,一群人跟那哭哭啼啼、慌里慌張的,真是看不過去。反正德妃早就嚇得不行,我若是不管反而還要落下埋怨,索性便直接安排起事來。好久沒有這么管事了,倒是還挺有意思的?!?/br> 對于謝婉凝來說,每日里有些事情做反而舒服,看書下棋插花賞景,總有膩歪的時候。每日若是能有個半日正經差事,那是最好不過的事了。 謝蘭就點了點她的鼻尖:“小姐倒是cao勞性子,不愿意閑著?!?/br> 謝婉凝就笑:“也不知是不是小時候被管得太緊,這閑下來的時候長了,我又反而覺得渾身不得勁。不過眼看就是新年,宮里頭宴會不斷,我肯定又要有事忙?!?/br> 她原本只是跟謝蘭閑話家常,未曾想到竟“天隨人愿”,她呆坐在飯桌前,有些不確定地問:“陛下您說什么?臣妾沒聽清?!?/br> 兩人湊在一起,頭頂著頭小聲嘀咕著。 蕭銘修見她那傻樣子,心里的郁氣也散了散,在她耳邊低聲道:“母后覺得你聰慧穩重,能處理好宮事,跟朕提議升你為貴妃,統領東西六宮事,朕已經準了,著禮部和欽天監選吉日行冊封大禮?!?/br> 謝婉凝是真的傻了,她呆呆看著蕭銘修,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今日順嬪鬧這么大事,她反而要做貴妃了,還是太后娘娘親口提議!這怎么跟話本子似的,別是還在做夢吧。 蕭銘修看她使勁掐了一把大腿,忙去握住她的手,忍著笑道:“不是做夢,是真的啊?!?/br> “你還當不得朕的貴妃不成?宮里上上下下,也就你最合適了?!?/br> 蕭銘修捏了捏她的手,這才覺得踏實下來。 謝婉凝眨了眨眼睛,張嘴就問:“那以后我的膳食份例就能漲了吧?!” 蕭銘修忍不住笑出聲來。 “能能能,都依你?!?/br> 作者有話要說: 新晉貴妃娘娘:漲工資了敲開心! ☆、64 兩人說話的工夫, 菜上齊了。 謝婉凝讓秋云給蕭銘修盛了一碗酸蘿卜老鴨湯,催著他先喝兩口:“今日陛下肯定胃口不開,先喝點暖暖胃,省得晚上胃痛無法安枕?!?/br> 蕭銘修笑著看她, 目光異常柔和。 湯羹還冒著熱氣, 帶著酸蘿卜特有的酸咸味道, 融合了鴨子的香氣, 確實很開胃。 蕭銘修一口氣喝干,才開始用膳,他神色很平靜, 吃得也跟往日一般多,謝婉凝悄悄看了他好一會兒, 才放心自己用膳。 看著桌上幾道菜,蕭銘修眼睛里的笑意更深。這菜謝婉凝下過功夫, 不是健脾理氣就是平肝舒郁, 總是惦記著他今日遇到悲事, 心里郁結難以消散。 等安安靜靜用完了膳,兩人凈面起身去花園里散步,謝婉凝才問:“陛下,您給臣妾講講吧?!?/br> 蕭銘修背著手:“講什么?朕聽不太懂了?!?/br> “陛下!”謝婉凝真是好奇極了,“陛下,就告訴臣妾吧!” 蕭銘修見她正仰著頭看自己,斗篷上的帽子有一圈雪白的狐貍毛,襯得她臉只有巴掌大小, 顯得年紀輕少。 其實從東安圍場那次熱鍋子之后,兩個人這還是頭一次一起坐下來用晚膳,仿佛這一個月的光陰未曾逝去,他們還是跟往常一樣平淡和睦。 只是有些細微的不同,蕭銘修每每感覺自己能抓住那個點,可片刻之后卻又轉瞬不見。 蕭銘修看謝婉凝有點急了,這才淡淡出聲:“娘娘今日在百嬉樓嚇著,發現宮里頭沒個主事人是不行的。她年歲漸長,也無法再兼顧宮里這么多事,便跟朕提議立你為貴妃,好領東西六宮事?!?/br> 說白了,就是太后覺得力不從心,也想著跟皇帝搞好關系,便把手里的權利放一放,叫他信賴的人接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