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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經過上個世界的溫養。 誰說言靈就一定要靠說話才能用了? 肢體動作、手語、書面文字……甚至眼神,表情包。 哪種不是語言。 趙意邈先抓了一支筆,在紙上刷刷刷地寫: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家暴者都會骨折?!?/br> 【下一次家暴時,還會把從前打過的,一起還上?!?/br> 第3卷 當家暴的會骨折 第29章 暴力與冷暴力二更! 寫完言靈,趙意邈已經頭暈眼花,手軟腿軟。腦袋變得異常沉重,頸子無力支撐,往前一撞,額頭差點砸在桌子上。 她被餓得太厲害了。 原主只是4歲的小女孩,又說不出話,害怕被繼母打,餓了也不敢偷吃。 但是趙意邈敢。 吃自家的東西,算什么偷吃? 此時后母還在呼呼大睡,鼻鼾聲傳出來。 趙意邈頭暈腿軟,跌跌撞撞地奔去廚房,好不容易搬了張塑料凳子來,辛辛苦苦爬上料理臺,隨手抓了一把白砂糖,和水一起灌下去。 又挨在柜子上,休息了好一會兒,才暫時減少了些眩暈感。 趙意邈不但敢“偷吃”,她還敢干別的。 趁著后母還沒醒,趙意邈在家里拿走了一袋方糖、一個兒童水瓶,帶上紙筆,就這么出了門。 還記得把家門輕輕地關上。 出到門外,天清氣爽。 趙意邈一邊吃著糖,一邊走到樓梯轉角處,把紙壓在墻上,用鉛筆寫: 【此筆會指路我最近的派出所在哪里?!?/br> 然后把鉛筆攤平,放在手心。鉛筆如指南針一般,在小小的手心上轉動,筆尖指路。 趙意邈坐電梯下樓,順著鉛筆的方向,去到附近的派出所。 其實她也可以請好心人帶去,不過,她又不是真正的小朋友,街區派出所很近,既然能自己去,就不用麻煩別人啦。 多虧國家建設好,每個派出所分布合理,趙意邈沒走多遠,就能非常順利地去到派出所。 去之前,趙意邈抹去讓筆指路的字跡,特意寫了幾個歪歪斜斜的大字: 【媽打我】【餓】 派出所民警見到瘦弱無比的趙意邈,便關切地蹲下身來,問道: “小朋友你迷路啦?是不是要找mama?” 趙意邈搖了搖頭,指著自己的喉嚨,張了張口,發不出任何聲音。又撩起衣袖、舉起大字給民警看。 手臂上,都是被晾衣桿狠狠揍過的痕跡,青青紫紫的一條一條,觸目驚心! 光是手臂就這樣,其他地方呢! 又見趙意邈明明是個小女童,臉上卻不見奶膘。瘦可見骨的臉上,顯得一雙眼特別大,流露出求助的彷徨,看得人心中一緊。 民警見此,驚呼一聲,連忙喊了女民警來幫忙看看。 女民警帶著趙意邈上廁所,看過她肚子上、背脊、臀部、大腿、肩膀……各種觸目驚心被毆打的痕跡,連忙問趙意邈家住哪里,怎么聯系家長。 一邊帶趙意邈去做傷情鑒定。 同時一起去的,還有趙意邈的一位女鄰居。 女鄰居嘴角滲血、眼睛青腫,左眼都揍得眼都睜不開了,來哭著告她老公家暴。 現在,傷情鑒定的結果還沒出來,女民警就已經咬了咬唇。 雖說法律規定,家暴致人輕傷就能定罪。 但,致人輕傷的標準,不是功能障礙損傷,就是骨折,或者要到神經、淋巴等軟組織挫傷,才算輕傷。 普通的淤血,通常都不能定罪,只能把家暴者口頭教育一番。 口頭教育之后呢。 夫妻、父子、母女回到家,只要有家庭關系在,就又可以進行新一輪的家暴。 如果妻子有多次報案丈夫家暴的記錄,后來某次丈夫又家暴,在家暴期間得殺了人,還會被看作是過失殺人,給丈夫從輕判決。 女民警等了好一會兒,傷情鑒定出來了,她嘆了一口氣。 果然,趙意邈被打得淤血、被餓得患有輕微胃炎,女鄰居被毆打,都算不上法律標準上的輕傷,不能給家暴者量刑。 女民警和從前一樣,只能請她們的家人來派出所,口頭教育一番。 越做這份工作,就越了解到工作的局限性,想幫的人無法真的幫得上,只能像個社畜一樣,按規章辦事。 哎。 * 派出所內,隔壁,女鄰居的丈夫來了。 丈夫也是怕被拘留的,可他盡量洗白自己,一來就數落他的老婆: “我怎么會隨便打她!警察們,你們一定要聽我說,她出軌!全公司都知道她出軌了,我沒打死她已經是我強忍著脾氣!” “她個臭婆娘,竟然還來告我?” 女鄰居柔弱地哭著說:“沒有,我沒有出軌……” 丈夫哪里聽:“你就是!大家都這么說!要是你沒出軌,你一個女人,頭長發見識短,又怎會升職加薪?” 對此,警察也只能口頭教育:“停,別吵了,無論什么原因,就算真的出軌了,也不是你家暴的理由。家暴嚴重者會量刑的,你們來這邊先交傷情鑒定費?!?/br> 丈夫:“……” 丈夫狠狠地看了他老婆一眼。 可想而知,回去又要揍人了。 而村委和婦聯那邊,也只能幫忙調解,口頭教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