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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伯母?!迸9鹛鸬慕械溃骸拔覀冇謥砜茨懔?!” 頭發蓬亂,有氣無力,可在看到牛果果的那一瞬間,二伯母眼里有了幾許光芒:“果果,快坐?!?/br> 把手里的繳費單遞給牛果果,二伯母說:“你幫我繳一下費用,算我借你的,日后再還?!?/br> “哎呀,我手里也沒錢?!迸9f:“我房子的事要定下來了,花錢的地方還多著呢?!?/br> “你……”二伯母有些驚訝:“房子定下來了?” “對呀?!迸9窳募页R粯诱f道:“日后還要裝修呢,等弄好了,你記得過來看看?!?/br> “我……”二伯母有些語塞:“我有沒有命看都不知道呢?!?/br> 牛果果:“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br> 牛果果決定買房子,那就證明她不會有錢給二伯母看病了。這讓二伯母的心情一下子低落至地下。如今家里的田地兩個兒子都不準賣了,他們說若是再賣,便不認她這個母親,那和死了又有什么區別呢? 她現在躺在病床上,還指望著兩個兒子照顧,哪里敢違背他們的意思再次賣房賣地救自己一命? 唯一的希望就是牛果果。 “你看?!倍赣终f:“你是我養大的,光吃掉的米也不少呀!不如你把這些年我養你的錢還我。一年一萬,怎么說也有十萬了吧?” “可以呀?!迸9豢诖饝聛恚骸笆f塊我還是有的。不過既然要算賬,就算清楚一點嘛!二伯母你賣了我的田地,不如也算進去?” 二伯母:“……” 當年牛果果的田地只賣了幾萬塊錢,可是按照今天的市價來算,就不止這么多了。如此一來,二伯母不僅拿不到錢,恐怕還要添點進去。 “賣田地的錢,也……也花在你身世了呀?!倍赣终f:“你讀書也要錢?!?/br> 說到這個牛果果就來氣:“讀書很花錢對嗎?沒關系,我去找周校長,問問這些年到底交了多少學費?!?/br> “那我媽撫養你?!倍缗HR忽然開口:“你對她是不是有贍養的義務?要你一點錢怎么了,嘰嘰歪歪的?!?/br> “你真不要臉?!迸9瓘男念^起:“你自己想想……” 然而話沒說完,石黛就拽住她的手,打斷道:“你說得沒錯,贍養義務倒也逃不掉。那我們就找個律師嘛,該給的給。但是這樣一來,你們以前賣掉的田地,我們一定要打官司讓你們賠償。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一下?!?/br> “有你什么事兒?”牛萊忽然橫起來:“你姓石不姓牛,你憑什么管我家的事?” “就憑我允許!”牛果果一腳把旁邊的凳子踢開:“你以為你橫我就妥協了?牛萊啊,你要記得,錢在我手上呢!你要是順著我還有三瓜兩棗吃,不順著我你就一分錢沒有?!?/br> “你們別吵了?!倍负鋈豢蘖似饋恚骸拔抑幌牖?,只想活而已,我不想死?!?/br> 回想二伯母這一生,也有日子滋潤的時候。當年她賣了牛果果的田地,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置辦了一身像模像樣的衣服。她還到縣城,有滋有味的吃了一碗帶rou的米粉。 誰曾想到,她如今能落到這般田地呢? “對了?!迸9肫鹆耸裁矗骸爱斈晡野秩ナ狼?,給我做了一套盛裝首飾和衣服。后來這套衣服由你們為我保管,現在請還給我?!?/br> 二伯母驚訝的抬起頭來,她還記得,她其實什么都記得。 第46章 .鈕祜祿果果03恨一個人多累呀…… 又下雨了。 夏季多雨,小城又籠罩在氤氳的水汽之中。自一九九八年后,這個小城再也沒有遇到過大規模洪災。這幾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石黛睡到很晚才起床,起來的時候阿爸已經出門了,只有阿媽在織毛衣。石黛看著她手上的一大團毛線,問:“這才夏天,你就開始織毛衣了?” 阿媽:“夏天織到冬天,豈不是正好?” 阿媽刺繡的速度比較快,可是織毛衣的卻慢得要死。當初她想給阿媽織一條毛褲,可四個月只織了一條褲腿,最后還是阿爸自己下山買了一條。 “果果呢?”阿媽問:“還沒起床嗎?” “沒呢?!笔煺f:“她昨天晚上睡得晚?!?/br> 昨天晚上石黛和牛果果一起追劇,追著追著石黛便睡著了,也不知道牛果果是幾點睡的,總之現在還沒醒呢。 又和阿媽聊了一會兒,門鈴響了。 石黛去開門,拉開門就看到蘭姨站在外面。石黛有些奇怪,問:“蘭姨,有什么事嗎?” 蘭姨從隨身攜帶的布兜里翻了翻,翻出一個塑料袋,她把塑料島遞給石黛,小心翼翼的說:“聽說果果要買房子了,不知道錢夠不夠,我這里有五千,可能,可能幫得上一點忙?!?/br> 蘭姨家庭條件也不好,開個笑三輪辛苦給人搬貨運貨。這五千是她多年來自己存的一點私房錢。雖然知道杯水車薪,可她想了幾日,還是送過來了。 石黛把錢推回去:“蘭姨,錢你留著吧,果果的錢夠?!?/br> “夠……夠嗎?”蘭姨想了想,又把錢遞過來:“那……拿去買點好吃的?!?/br> 阿媽聽到這兩人的洗洗碎語,也走了出來:“阿蘭,你說你這是干什么?” 當年蘭姨走后,大家就都當她死了。后面阿媽與她再遇,也不過是念在曾經認識的份上接觸。自從牛果果回來以后,阿媽都不怎么搭理她了,生怕牛果果和她遇到。說實話,沒有爸媽的日子牛果果都走過來了,這會兒阿蘭的突然出現,還不如不出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