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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嘉微微詫異,這么大一個宅子,竟然連個接待的仆人都沒有嗎? 不過她的涵養教她做不出其他的表情,那樣太冒犯了。她面不改色,笑笑:“那可以由夫人引我們入府,我們沒有太多的規矩,客隨主便便好?!?/br> 王夫人捏了捏帕子,咬唇道:“那便隨妾身一同進去吧?!?/br> 沈沅嘉應聲,抬步往前走,不過沒走幾步,就發覺陸筵仍然站在原地,沒有跟上來。 沈沅嘉回首,輕輕喊他,“殿下!” 陸筵回神,拾級而上。 一路上,王夫人不停的給沈沅嘉和陸筵介紹府內的景色,王府占地面積極大,只不過家族落敗,許多景色都荒廢下來,顯露出幾分頹敗之色,不過,住了人的院子還尚有人氣,隱約能夠看出當年鐘鳴鼎食的盛況。 沈沅嘉越深入,便越發驚嘆,這王家的建筑風格讓人看了格外舒心,當年顯然是花了心思的。 繞過了三個長廊,王夫人才停下了腳步,他們也第一次見到了府里的下人。 仆人見到王夫人,上前行禮,道:“三少夫人,您回來了?府里并沒有接到消息,還請恕罪,沒能出門迎您……” 王夫人道:“不打緊,你快去將三少爺喊來,今兒有貴客上門,讓他趕緊來?!?/br> 仆人領命,腳步飛快地往后院走去。 王夫人領著他們來的是府里的會客廳,屋內的擺置大方典雅,桌椅都是古樸的檀木,顯然,王家曾經也是世家大族,底蘊豐厚。 丫鬟端了茶上來,王夫人說道:“茶并非名貴的好茶,也不知道你們喝不喝得慣?!?/br> 陸筵端起茶,道:“喝得慣?!?/br> 沈沅嘉也不介意,前世她也不是一直過得都是錦衣玉食的好日子,也曾粗茶淡飯度日,若真要說起來,這茶比她前世喝的茶葉沫,還要好一些。 王夫人見他們神色如常,并沒有輕視,心下松了口氣,她還擔心這些貴人,瞧不上呢。不過轉念一想,陸筵二人進退有度,絲毫沒有跋扈恣睢,也都是心思純善的人,顯然不會做出讓別人下不來臺的舉措。 王夫人性格溫婉,待客也是彬彬有禮,沈沅嘉為人處世也玲瓏剔透,對于王夫人的話,也是應對有度,一時之間,屋內氣氛融洽。 正在王夫人與沈沅嘉說笑間,屋外傳來腳步聲,隨即是一道消瘦的的人影出現在門口。 沈沅嘉余光看到了門外落下了陰影,便轉頭望去,就見到了一位臉色白皙,身體瘦弱的男子。 男子似乎身子不好,不過后院到前院的一段路程,呼吸都有些虛喘。 王夫人見了他,起身相迎,喊了一聲“夫君”。 沈沅嘉恍然,原來是王三少爺。 王三少爺跨過門檻,走進來,扶住懷孕的妻子,在看到陸筵與沈沅嘉時,眼底閃過疑惑,問道:“這兩位是?” 王夫人便三言兩語地將事情的經過說明了。 王三少爺聽聞,稍稍退后一步,行了個禮,真心說道:“在下王秋鴻,家中行三,陸兄若不嫌棄,叫我秋鴻便可。還要多謝兩位貴人好心捎內子一趟,內子身體弱,又懷有身孕,若真是在山間著了涼,可著實麻煩了?!?/br> 陸筵淡淡的點了點頭,一旁的沈沅嘉屈膝,溫笑道:“沈三公子不必多禮,舉手之勞罷了?!?/br> 沈三繼續道:“不瞞二位,在下身體瘦弱,多年才得以懷上孩子,內子這一胎懷的不易。二位的舉手之勞,于我等而言,卻是大恩。我王家雖然落魄了,可家訓便言,知恩圖報。若陸兄與陸夫人不嫌棄,不妨留在府中用晚膳?也好讓我等好好招待一番?!?/br> 陸筵頷首,“那就多謝款待了?!?/br> 王秋鴻笑了笑,道:“既然二位貴人要留膳,在下便將貴人之舉稟告給家中長輩,讓族人好好答謝貴人?!?/br> 陸筵嘴角微抿,忽地道:“既是長輩,豈有勞煩他們前來相見,不如我隨你一同前往拜見?” 王秋鴻聞言,頓了頓,便道:“那就請陸兄與陸夫人隨在下來吧?!?/br> 沈沅嘉面色溫和,心中的疑惑卻越發濃重了。陸筵那倨傲冷漠的性子,可不是會拉下身份去主動拜見長輩的人…… 今日陸筵太怪異了…… 她心中有些猜測,這王家,與陸筵定然有著莫大的干系。 陸筵和沈沅嘉走在前面,王秋鴻走在后面,輕柔地扶著王夫人。 王秋鴻抬眸看著前面的身影,心中有些復雜,剛開始他還走在前面,可不知不覺,他竟然畏懼起陸筵的氣勢,不由自主地放緩了腳步,落后于陸筵幾步。 能讓他心甘情愿退讓的人,身份怕是不簡單…… 王秋鴻歷經大變,心中較為敏感,此刻不禁懷疑起陸筵的身份和目的,可王家已不復榮光,也犯不來對付他們。 最重要的便是,他在陸筵身上,并沒有感覺到惡意。 這才是他放心領著陸筵二人來后院的主要原因。 王秋鴻領著他們去了怡心院,道:“這院子里住著家中祖母,祖母年事已高,喜好清凈,所以人也少一些?!?/br> 說著,他抬步往內室走去,沈沅嘉與陸筵止步,在外室候著。 沈沅嘉隱約聽到王秋鴻與一人的說話聲,不過聲音小,具體的內容聽不清。 很快,王秋鴻便走了出來,臉上帶著笑,說道:“陸兄,陸夫人,祖母讓您二人進去說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