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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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話的人原本存著點兒輕視,但聽到宋醉大一就能發論文,那點兒輕視轉為了恭敬,怪不得賀山亭語氣透著驕傲。 許多年后宋醉納悶網上那些信誓旦旦說他不看書就考滿分的說法哪里來的,全然不知賀山亭就是閉眼吹的粉絲頭子。 少年走到宴會廳準備吃些東西,他特意找方助理要了份甜品單,邊低頭看單子邊踏入廳。 當他走進來的一霎那,偌大的廳里全安靜了,因為實在是太漂亮了,皮膚暈染著薄薄的白釉色,低垂的睫毛漆黑如鴉羽,偏生唇艷得泛起水光。 像一株被精心打扮的小玫瑰。 即便他只是安靜看東西也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只除了白問秋,白問秋無瑕顧及誰家小少爺來了。 他已經夠低聲下氣了但許寧把他的面子往地上踩,恰好他的視線瞥見門邊的宋醉:你分手是不是因為喜歡上了宋醉? 宋醉聽到自己的名字放下了甜品單,兩人分手和他有什么關系,論輩分他都是長輩了。 哪知許寧沉默了。 宋醉不知道許寧腦子里裝的什么東西,過去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如今因為他和白問秋分手,搞得他干了什么似的。 他毫不留情否認:我沒看上過他。 許寧眼里無比黯然,嘴張了張卻又不敢反駁,像只垂頭喪氣挨訓的大狗子。 白問秋見了冷笑:你是在欲拒還迎吧?你要不搭上他今天怎么進來的。 他剛說了兩句許寧就拉住他的手,仿佛惶恐他會傷害宋醉,殊不知許寧是擔心他得罪賀山亭,白問秋壓抑的怒氣立時上來了。 分手了你別拉我。他怒急反笑轉頭對宋醉說,看看你身上的衣服,內外的裁片有五十多片吧,不是手工定制做不出來,這也是許寧給你的吧? 宋醉冷眼看著面前失去理智的人。 失心瘋了。 他不準備和瘋子計較,穿上漂亮衣服不想打架,再說了他和白問秋是口角上的矛盾,以后要么罵不回去要么打回去。 但鬧下去讓賀山亭聽到便沒這么簡單了。 白問秋卻以為宋醉是軟弱退讓了,他上前拉住轉身離開的少年,正在這個時候賀山亭在眾人擁簇下來到了廳外。 他望著那張混血面孔的臉愣了愣,被他拽住袖子的少年慢條斯理吐出三個字:你完了。 白問秋不明白宋醉這句話什么意思,連許寧也像看死人般看著他,躲到柱子后面恨不得和他撇清關系。 直到賀山亭向他投來冰涼的注視,他頓時腿腳發軟,安慰自己對方看誰都如此,哪怕對著自己的親侄子也沒好臉色。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向來性子冷漠的男人親昵朝宋醉說了句:啾啾過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十九歲的少年穿著白色西服,古典的丹鳳眼勾出標致的弧度,渾身散發著清冷的氣質。 但啾啾這個小名一出,大家看他的眼神就不一樣了,怎么會有這么可愛的名字! 對于大庭廣眾之下被叫啾啾這件事,宋醉面無表情捋了把自己的頭發。 他并不是很想過去,啾啾這個稱呼是他小寶寶時期的名字了,在他看來跟叫小寶寶沒什么區別。 還當著這么多人的面。 他鎮定左顧右盼,裝作不知道在叫誰,試圖撇清和這個名字的聯系,可賀山亭握上了他的手,所有人都知道他叫這個名字了。 太他媽沒面子了。 少年把頭埋在賀山亭肩膀上,卷發軟乎乎趴在男人的西服上,只露出紅透的耳朵尖尖。 在眾人眼里這便是撒嬌了,像只黏人的狐貍崽崽,簡直比啾啾這個名字還可愛。 而白問秋臉上的震驚堆積成山,細長的眼睛瞪得圓圓的,他看不起的宋醉居然是賀山亭的小男友! 他腦子里電光火石閃過那塊兒帝王綠,當時他就奇怪賀山亭的東西為什么在宋醉的房間,賀山亭為什么會為了塊兒帝王綠諷刺自己,今天全明白了。 只怕賀山亭早看上了宋醉,但這話他不敢說出口,實際上他的臉比墻灰還慘白,冰涼的手腳在發抖。 想起賀山亭的手段白問秋心里升起深深的恐懼,后悔今天得罪宋醉了,明明宋醉都息事寧人不計較了他還不依不饒。 不待賀山亭說話他就朝自己臉上用力扇巴掌,擠出笑討好宋醉:對不起我給臉不要臉!對不起我給臉不要臉! 原本望向少年的目光投到了他身上,不過從被萌化了的喜愛變為了高高在上的憐憫。 哎喲打著可疼了吧。 看著像是白家那個大兒子,以前多傲的人怎么混成這樣了。 你是沒看到剛才欺負人家小孩兒,要是個沒背景的指不定怎么樣呢。 遠處的許寧難以置信看著低聲下氣的白問秋,不相信自己當年的白月光會這么軟弱,醒悟當初光芒萬丈的白問秋僅僅因為家世優越而已。 沒了優越的家世白問秋只是一個普通人,不或許普通人都不會如此奴顏卑膝,他看白問秋徹底沒光環了,有的只是失望。 眾目睽睽下白問秋一次次扇著自己巴掌,唇邊扇出了血絲,努力向宋醉賠罪。 他已經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了,只希望賀山亭能放過他,但感受到許寧眼里的失望他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許寧又比自己好多少。 從小生活在紅旗底下的宋醉不喜歡這種侮辱人的方式,還不如真刀實槍打一頓,相信賀山亭也是這么覺得的。 他抬頭看向比他高一個頭的男人,投下的陰影覆在他臉上,看到的卻是賀山亭眼里的饒有興致。 哦拿了反派劇本。 白問秋這次是撞槍口上了,但他對白問秋沒任何同情,明明讓步了只換來得寸進尺,只是覺得這樣自己很像大反派身邊的小反派。 宋醉拉了拉賀山亭的袖子沒抱什么期待低聲勸:差不多行了。 誰知賀山亭大度應下。 趕出去吧。 宋醉意外賀山亭這么好說話,而白問秋顧不得擦自己嘴角的血,強忍住洶涌的眼淚,不用人趕自己走出宴會廳。 他離開宴會廳時聽到賀山亭溫柔問宋醉要吃什么甜品,忽然涌起深深的不甘,一無是處的宋醉都能爬到他頭上。 正在這個時候領導追出來遞了張紙巾,白問秋想不到領導會放下宴會關心他。 他強壓下去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心里有滿腹委屈想發泄,忍不住對領導說:宋醉除了那張臉還有什么。 白問秋向來看不起想要往上爬的底層,個個癡心妄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以為生了張漂亮的臉便能受盡寵愛。 他和宋醉不一樣。 他有令人艷羨的投行工作,哪怕他和許寧分手了,以領導對他的器重程度,年薪百萬是遲早的事,宋醉不過是換了籠子的金絲雀。 白問秋想到宋醉上次的力氣,默默把金絲雀換成了咬合力驚人的猛禽,不管是什么都被困在籠子里。 然而領導搖頭反駁:他可是學術天才,大一就發表了不少權威期刊,楊鴻酩老先生還是他的老師。 楊鴻酩老先生? 白問秋震驚得止住眼淚,大一發期刊不算什么,誰知道是不是買的,但楊鴻酩是物理界泰斗人物,不是花錢就能買到學生資格。 領導仿佛看出他心里的念頭:人家不是你能比的,對了你明天收拾東西辭職吧。 為什么要我辭職? 白問秋不明白為什么要變相開除他,領導的聲音無奈傳來:我們得罪不起賀總。 他大腦一片空白,忽然知道賀山亭輕易放過他的原因了,今天到場的有各個行業的大佬,不會有人冒著得罪賀山亭的風險雇傭他。 這等于說他這輩子完了,他只能永遠住在群租房的小區,過著自己看不起的平民生活,而宋醉的前途一片坦蕩。 這不公平。 他因為激動音色銳利,他在這份工作上付出了多少心力,甚至因而和許寧生出矛盾,但因為賀山亭一句話他心血就付之東流。 領導古怪望了他一眼:你不會真以為我們聘用你是因為你的能力吧? 論學歷你沒學歷,論拉業務你彎不下腰,我們會聘用你完全是看到許家的面子上,為此拒絕了一個燕大金融系的碩士,你現在有什么資格談公平? 白問秋臉上火辣辣地疼,他想反駁領導的話可說不出口,只能眼睜睜看著領導扔下一包紙巾坐車走開。 他看著那輛車消失在路面,如同看到自己無比灰暗的未來,心頭仿佛在淌血。 房東發消息過來要房租,他仗著工資高大手大腳揮霍完存款,沒了工作他交不齊下個季度的房租,更別說負擔留學費用。 他拉下臉給圈子里的朋友打電話,可那些人消息靈通得很,根本不接他的電話。 白問秋只能給許寧打電話,如果許寧也不接他的電話,他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 許寧的手機一直在響,屏幕上顯示是白問秋的電話,他慌慌忙忙關了手機。 他現在可不敢接白問秋的電話,誰幫了白問秋就是和他小叔過不去,他小叔就這性子,白問秋還是自求多福吧。 許寧狗腿地給自己小叔端茶倒水,端完水準備自覺去角落當蘑菇,只是離開前忍不住多看了看吃小蛋糕的宋醉。 少年白皙的皮膚上沾了奶油,薄唇顯得越發艷麗,垂下漆黑的眼睫看起來就像奶油玫瑰。 他飛快收回目光,沒想到自以為隱秘的舉動被賀山亭看了個一干二凈:光看著怎么行? 聽到對方平靜的話許寧的身體頓時嚇得顫栗,但又忍不住生出別的心思,他難道可以干別的嗎。 正在許寧腦回路七拐八拐時,賀山亭打破他的幻想挑眉命令:叫嬸嬸。 作者有話要說: 宋醉:滾. 第一百二十五章 許寧眼里溢滿不敢置信,捂住自己的心口,仿佛在說小叔你怎么能這么對我。 他好不容易才接受自己男朋友成為小叔男朋友這件事,雖然他也沒有拒絕的權利。 今天他小叔居然要他管比他小的宋醉叫嬸嬸,叫了以后他還有什么臉出現在宋醉面前,難不成腆著臉要討壓歲錢嗎。 可誰叫他叔叔是賀山亭呢。 許寧像xiele氣的皮球般垂頭喪氣,他剛想喊出來但宋醉面無表情捏了捏拳,許寧下意識退了兩步。 不喊吧他小叔不滿意。 許寧感覺自己委屈極了,這不是那不是,最后捏著鼻子叫了聲嬸嬸后像被欺負的狗子般跑開了。 他拉住許夫人前言不搭后語訴苦,希望母愛溫暖自己,誰知許夫人點了點他的額頭:你自己不珍惜怪誰。 宋醉是個好孩子,和你小叔在一起比不爭氣的你好,以后逢年過節你嘴甜點兒。 許寧聽到嘴甜差點氣暈過去,他是不是還要捏著嗓子祝小叔嬸嬸百年好合? 他覺得自己的家庭太不幸了,他母親不僅不同情他還望著宋醉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他突然懷疑自己不是親生的了。 最近老有豪門抱錯的新聞,搞不好他真的要做一個親子鑒定,他直接預約了下周去醫院檢查。 * 男大學生在風華正茂的年紀被前男友叫嬸嬸這合理嗎?完全不合理。 甚至想殺人。 宋醉深呼吸了一口氣,不忘吃完手上的小蛋糕,磨著牙質問心情愉悅的賀山亭:你剛才有意思嗎? 他看了你一眼。 賀山亭用紙巾拭去他臉上的奶油冒了句,語氣泛著明顯的情緒。 那情緒太濃烈以至于宋醉原諒叫嬸嬸這件事,心里涌出似有似無的心疼,直到男人下一句開口。 考慮送他去合恩島留學。 宋醉在文科上沒任何天賦,地理會考六十分及格選手,疑惑合恩島在哪個國家。 但少年又不愿意承認自己不知道這個地方,打開手機偷偷查百科,合恩島是世界最南端的領土。 離北半球有十萬八千里,許寧去了只能和一群企鵝作伴了。 宋醉不清楚島上有沒有大學,但他相信即便沒有賀山亭也能建一所,到時還能打上文化交流的旗號。 他知道賀山亭心眼不大,但他沒想過賀公主心眼這么小,自己不開心就送許寧去陪企鵝。 他又好笑又好氣抬杠:那今天其他人也看我了。 眼睛長在別人身上,總不可能控制別人的眼睛吧,難不成看過他的人就要發配去南半球。 賀山亭抬起手落在他額頭上,再是薄薄的眼窩,然后是英氣的鼻尖,最后是漂亮的唇珠,仿佛用畫筆一點點描摹他。 所以想藏起來只有我能看啊。 最后一個啊字音調不經意上揚,平平淡淡的字眼說得格外惑人。 宋醉聽得耳朵發燙,告訴自己面前的人太幼稚了,之所以別人覺得賀山亭喜怒無定就是因為本質是個幼稚鬼,開心就是開心,不開心就是不開心。 這個時候有人大著膽子來敬酒,臉上盡是討好的笑意,宋醉忽然意識到賀山亭其實沒什么朋友。 周圍的人總是懼怕多于親近,但賀山亭仿佛習慣了,在名利場戴著冷漠的面具示人,完全不似平日懶洋洋的模樣。 即便是自己的生日,眾人說的更多是世界局勢國內經濟,沒有人真的關心賀山亭的生日,只關心賀山亭是不是滿意自己的禮物。 然而宋醉知道賀山亭很在意二十五歲的生日,親自敲定每位客人,小到每例甜品都是親自擬的,大概希望今天是一個完美的生日。 想明白之后他后悔沒有在白問秋發瘋的時候把白問秋拎出去,當敬酒的人離去少年垂下眼睫。對不起之前和白問秋吵架了。 怎么突然說這個? 賀山亭挑起形狀鋒利的眉。 宋醉想說對不起影響到了你的生日,但他知道對方會說親一口就沒什么了,他不想對方壓下情緒說沒什么。 空氣一小段沉默。 賀山亭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伸出手揉了揉他松軟的頭發,果不其然對他說:沒什么。 宋醉清楚是在安慰自己,可賀山亭望著他的眼睛開口:本來生日會就是為你辦的,想要所有人知道我們的關系,想要所有人看看你多優秀,想要你不用對此不安。 宋醉的心頭涌出復雜的情緒,上次他騙賀山亭說自己不敢說出他們的關系是覺得配不上,隨口編出的謊話賀山亭竟然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