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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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現在自己的樣子肯定很兇,正準備扶椅子下去,但賀山亭覺得他的宋醉太可愛了,他托住少年的屁股:聽到了。 對比下宋醉感覺自己無理取鬧,不太好意思拽對方領帶,賀山亭卻任由少年拽住他的領帶,順勢俯下身:我保證只親你一個人。 只對你一個人硬。 男人的嗓音泛著蠱惑,宋醉耳朵瞬間紅得不行,放下心之余那點兒不好意思煙消云散,媽的這人真sao。 他本來想恐嚇下對方,然而男人太順從了以至于他不知不覺被對方抱在懷里親,沒放過任何一寸地方。 宋醉從沒發現親吻是這么費力的一件事,當男人捧著他的臉親時他尚能清醒,由著對方索取,但當對方哄著他分開腿后腦子里缺氧了。 第二天是周六不用上課,他窩在被子里思考人生,為什么他會鬼使神差答應對方。 說好的不疼呢。 盡管如此少年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盯著男人微微敞開的衣領,叫住了準備去上班的男人,仰頭把對方的扣子仔細系到第一粒。 賀山亭沒有紐扣全扣上的習慣,人會顯得有些呆板,但看著忍著腿疼也要占領標記的少年,出了門依然沒解開。 * 許寧心不在焉吃早飯,白問秋以為在計較他不去粵城的事,皺了皺眉走出飯廳:我去上班了。 許寧想的不是白問秋拒絕去粵城,而是要不要去滬大見宋醉。 雖然他想去見宋醉,但上次被嘲諷學渣的畫面歷歷在目,他猶豫到周末也沒下定決心。 早飯吃完他搭上了飛往粵城的飛機,他爸媽在海邊買了套別墅,說是冬天暖和住著舒服。 他下了飛機坐車到別墅,許父戴著老花眼鏡坐在陽臺上看報紙,他爸見他一個人摘下老花鏡問:問秋怎么沒來? 許寧壓下性子解釋:他工作忙要加班。 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每次白問秋不想來都說工作忙,他問什么時候工作不忙,白問秋反不上說話了,那個時候起他就知道白問秋排斥自己的家庭。 好啦你別問了。許夫人拉住了還欲再問的許父,你看不出白問秋不想來么?人家看不上我們。 許寧走上去把母親摟上樓:我知道你因為宋醉的事對問秋有意見,但看在你兒子的面子上不計較了行不行? 他母親是個性情平和的人,從小到大對他沒什么要求,然而把對白問秋的不滿寫在了臉上。 許夫人好氣又好笑地點許寧的額頭:你以為我不接受白問秋只是因為宋醉? 許寧疑惑停下腳步。 他這個人太勢力了。許夫人娓娓道來,他覺得你有利用價值就會百般討好,當他覺察到繼續下去沒結果便把你拋在一邊,不然他為什么連面上功夫都不做了? 許寧下意識想反駁母親的話,但白問秋回國后的舉動浮現在他眼前,不止是對他爸媽對他小叔也是,知道討好他小叔無望便再不理會。 許夫人察覺到許寧的猶豫:我不喜歡他跟你沒什么關系,但你是真的喜歡他嗎? 我當然喜歡他了。 許寧喜歡了白問秋十年,除了白問秋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喜歡誰,他也不可能喜歡其他人。 宋醉呢? 如果是過去許寧只會冷笑反駁,但此刻他心里沒來由出現股慌亂,他不想再談下去但他母親卻開口。 你是我生下來的。許夫人優雅撥了撥耳環旁的發絲,我清楚你是個沒耐心的人,幼兒園鬧著養狐貍只養了五天,小學你看著白問秋學聲樂,拉著我說mama我也要學,可你只學了一個月。 長大了你為了追白問秋去學速降,練不到一周就急匆匆找了山拍視頻,結果摔下山九死一生。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那我們說說現在。許夫人冷靜問他,你和白問秋交往不到一年,你捫心自問你厭倦了嗎? 許夫人太了解自己兒子了,從小被他們捧在手上的孩子能做小伏低多久,一個人的本性是藏不住的,許寧早晚會厭煩白問秋的任性,不然今天聽到白問秋的名字也不會不耐煩。 在自己母親面前沒必要掩藏,許寧的確是厭煩白問秋了,他不止一次想白問秋為什么不能像宋醉一樣體貼自己呢。 許夫人話鋒一轉:但你和宋醉在一起了三年。 因為他是我救命恩人。 許寧不自覺堵住那絲可能,他告訴自己他并不喜歡宋醉,宋醉在他身邊時他正眼看都不看,他小叔也說了不是喜歡。 你分手的時候怎么沒想過他是你的救命恩人。許夫人好笑問,我當初說給他五十萬報答,是你執意要把他帶到滬市,難道不是因為你想要他在你身邊嗎? 許夫人的話如同擂鼓在許寧耳邊敲擊,初見時的畫面在他眼前浮現,在生死之際他看到了張漂亮的臉,眉眼透著在山里長大的野性。 只可惜這分野性在到滬市后消失不見,為了積攢他的喜歡,少年變得像櫥窗里的藝術品規規矩矩。 他以為自己找了白問秋的替代品,滿腦子都是白問秋,沉浸在自己深情的錯覺里。 今天他母親的話讓他明白過來,要真的找替代品怎么會找完全不相似的宋醉?難怪分手后不是滋味,早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就喜歡上了宋醉。 可那時的他對身邊的宋醉視而不見,吝惜自己的關心,直到少年臨走都沒抱抱宋醉。 雙眼通紅的許寧聽見自己嗓音艱澀問: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 我說了你信嗎? 許寧聞言捏緊了自己的手,他不能怪母親沒有提醒自己,那時的他怎么聽得進去,他能怪的只有自己。 他心里滿滿的后悔,腦子里僅有一個念頭,他要馬上飛回滬市找宋醉。 * 宋醉走在路上打了個哈欠,可能是沒睡好感冒了,他戴上口罩去圖書館寫論文,下午他走出圖書館。 華燈初上大門外擺了長長的攤子,遠遠望去像一塊塊兒小豆腐,宋醉幫著馮思文在角落里擺攤。 系著圍裙的馮思文想起來問了句:霸總文你昨天看了嗎? 看了。 宋醉不理解馮思文為什么喜歡這種東西,看完很久他腦袋里都在冒你知不知道你是在玩火、滿意你所看到的嗎以及你再動我不會保證發生什么諸如此類的句子。 好玩還是做物理題好玩。 馮思文好奇問:看完然后呢? 宋醉回憶昨天被壓在床上的畫面耳朵發燙,他大腿內側的皮膚被摩禿嚕了皮,稍稍碰到都疼,再答應用腿他是傻逼。 他依然臉不紅心不跳答:他被我收拾了。 馮思文眼里透出驚訝,怎么看個小說上升到家庭暴力了,他突然感覺手機變得燙手起來。 對了孫鈺有沒有找你麻煩? 宋醉倒不擔心孫鈺找自己麻煩,但馮思文膽子小禁不起嚇,然而馮思文搖了搖頭:完全沒有。 他打電話問我需不需要錢,他可以給我兩百萬當補償。馮思文感覺自己在做夢,他還讓我向你賠罪說叨擾了。 宋醉摸不清孫鈺的想法,他當然不覺得自己砸盤子的舉動能嚇到孫鈺,但孫鈺又是伸臉讓他打又是打電話向馮思文示好的,也太奇怪了。 他沒有頭緒只能壓下心底的疑惑,可能是腦子砸壞了,而在滬大門口下車的許寧遠遠地就看見了宋醉的身影,似乎在和同學擺攤。 許寧鼻腔里涌出酸脹,即便考上了滬大一個窮學生過得也不容易吧,他不知道如何補償宋醉,怕自己的行為唐突竟不敢上前。 當宋醉從攤位上離開后許寧才鼓起勇氣走上前,將手里買的東西遞了過去,見宋醉不接又遞了遞。 你他媽想干什么? 少年不耐煩問。 許寧清楚宋醉不會這么輕易原諒自己,因為分手性情也變了許多,只不過他明白了自己的喜歡,會用以后的歲月抹平少年心上的傷痕。 想到這兒他打開話題:你一個人過得好嗎 許寧的話剛剛起了個頭,正準備關心慰問下一秒宋醉面無表情糾正。 謝謝我有男朋友了。 第九十九章 聽到話的霎那間許寧愣住了,眼里寫滿nongnong的不敢置信,想求原諒的話都堵在了嗓子眼。 他本以為宋醉會在原地等他回頭,只是兩人的距離遠了些,他做好了苦苦追求的準備,可沒想到宋醉會扭頭和別人在一起! 許寧一下子慌了,他這輩子從沒這么慌亂過,他望著宋醉平靜的臉,努力找少年話里的漏洞。 你寫論文沒時間戀愛對不對? 他的聲音說得上是懇求了,卑微得連自己都不敢認,然而少年毫不留情打破他的幻想。 那是你們學渣。 許寧聽著宋醉的語氣不像作假,心里又羞又悔以至于他的臉色漲得通紅,他意識到自己真的失去宋醉了,強忍住失態聲音發著顫。 他是什么樣的人? 宋醉想也沒想開口。 比你好一萬倍。 許寧鼻腔里涌出難以描述的酸澀,打心眼不相信那個人會比自己好,存著較勁的念頭打探:他讀書的學校比我好? 沒上過大學。 那他家里比我有錢? 也沒有。 許寧忍不住不服氣問:那你為什么 少年仿佛知道他會問什么似的,表情不耐煩從他身邊擦肩而過:但他長得比你好看多了。 許寧的腦袋當時嗡地一聲,學歷不如他家世不如他,僅僅長得好看就能搶走他的宋醉嗎?他身體浮出深深的無力感。 他原應該感到釋懷的,宋醉的新男友樣樣不如他,等出了社會少年就會知道長相無關緊要,貧賤夫妻百事哀,以后有宋醉后悔的日子。 到那時宋醉就會回來找他了,他們會回到之前的生活,沒有白問秋也沒有野男人。 * 宋醉不知道許寧心里的想法,但剛看完霸總文學的他能猜到三四分。 許寧多半后悔和他分手了,類似巴普洛夫的狗,習慣了他在身邊便會形成條件反射,跟喜不喜歡沒太大關系。 小說里有個專門的類別叫火葬場,寫渣男幡然醒悟不依不撓苦追,但這樣的真心值多少錢呢。 要是許寧敢和他來這一套,少年捋了捋自己漆黑的卷發,他能把許寧的骨灰揚了。 宋醉到家打開門,宋天天親熱地圍了上來,他單手抱起八斤重的小貓,瞄見男人恰好在服用什么東西。 你在吃藥? 賀山亭倒了杯水輕輕嗯了聲。 宋醉頓時把路上偶遇的許寧拋在了腦后,不由得放下小貓走到對方面前緊張問:什么??? 家族遺傳病。 宋醉后知后覺想起對方在老單元樓失眠,不知道和精神方面有沒有關系,正在他浮想聯翩的時候,他的下巴忽然被捏住。 想嘗嘗我的東西嗎? 當然不要。 然而在男人的轄制下他被迫張開嘴,對方將手里的藥片塞進他嘴里,藥物都是有副作用的,藥已入口的他認命般閉上眼。 他以為會是濃厚的苦意,可嘗到的是甜津津的瑞士糖,明白被戲耍的宋醉無語推開面前人的胳膊,頭也不回上了樓。 而賀山亭注視著少年的背影,收起手里的瑞士糖拿出了格外苦澀的藥片。 宋醉回到房間嚼碎了荔枝味的糖果,怎么會有這么幼稚的人,拿自己生沒生病開玩笑,今天他把對方夸得太好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才坐到桌邊打開賬本記賬,他沒時間一筆一筆記,往往是籠統地分大類記,比如這個月的房租水電就是兩萬一千八。 一千八的水電把他嚇了一跳,快抵上他過去一個月的生活費了,冬天取暖會更貴。 宋醉考慮如何縮減開支,賀山亭走上樓倚在門邊,對疲于記賬的少年懶洋洋說:別記了。 我有工資。 你剛進公司工資能有多少?不記賬我們根本存不下多少錢。宋醉毫不猶豫解釋,有多少花多少是不夠的,讀書需要錢,應急需要錢,以后我們結婚買房也需要錢。 空氣沉默。 賀山亭靜靜看著椅子上的少年,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的宋醉像被踩住尾巴般蹭地站起來:我打個比方沒說要結婚。 盡管語氣鎮定可少年的耳朵紅得要命,漆黑的眼睛濕漉漉的,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那么害羞。 賀山亭不是一個喜歡親密接觸的人,但他的小玫瑰太可愛了,可愛到他想羞答答的小玫瑰在床上為他顫抖。 他彎腰親吻漂亮的少年,宋醉沉浸在說錯話的后悔里別扭躲了躲,對方總能找到地方親。 宋醉一方面慶幸突然而至的親吻打斷了結婚的話題,一方面心里浮出極為細微的悵然若失,阿亭是不愿意跟自己結婚么。 大概是因為這個吻極為熱烈,在他身上印下密密麻麻的吻痕,他差點以為自己都是甜的,像一粒等待有人拆封的甜瑞士糖。 當吻越來越深入他壓下念頭看向自己的褲子,滿腦子霸總文的少年不由自主開口:你知不知道你是在玩火? 小說里的主角往往會嚶嚀一聲跑開,可惜他低估了對方臉皮的厚度,不僅沒跑開反而握上了他。 宋醉的腦子當場空白,身體微不可察縮了縮,剛還怒斥玩火的少年舒服得偃旗息鼓,臉紅得像含苞欲放的小玫瑰,透明的水滴落在男人細長的手。 而他埋在了男人懷里。 * 早上不好意思的宋醉出門上學,將要出門時被身后的人勾住書包帶叫住了:圣誕節有沒有空? 宋醉想說沒空他要看書,只不過他說出來有用完就扔的嫌疑,他只好不情不愿點了點頭:不會是去廣場看圣誕老人吧? 滬大每年都有圣誕老人表演,去合影的情侶尤其多,他對和白胡子老爺爺合影沒有任何興趣,如果對方堅持他只有捏著鼻子合影了。 賀山亭斂了斂藍灰色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