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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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時很少出門買東西,平時都是阿亭負責買菜做飯,他只需要好好讀書就好了。 少年在入口處推了個小推車。 兩人雖然一起吃飯但口味天差地別,對方喜歡西餐他喜歡中餐,往往是一個人吃勃艮第燉牛rou另一個人吃魚香rou絲。 他到生鮮區買了新鮮的rou類,再往推車里堆滿便宜的蔬菜,走到進口區時猶豫了,價格真敢標。 一包速凍牛排就要兩百五十塊。 他腦子里冒出阿亭蒼白的臉,忽然有種渣男白嫖的愧疚感,盡管在夢里他還是拿起了一包速凍牛排,好歹補補營養。 宋醉拎著滿滿當當的食材回到房子,對方似乎也才回來,沒待他開口望著他挑眉問:買這么多菜? 給你的營養補助。 宋醉不自然咳嗽了聲,耳朵微不可察地紅了紅。 他把買好的東西放在廚臺上:學校超市打折我去搶了菜,中午就吃這些吧,我來洗菜。 他把新鮮的蔬菜挑了出來,擰開水龍頭清洗葉子,不是多難的事但手長久浸在水里令指尖發白。 平時他下課回家飯都擺在了桌上,一個人又要洗菜又要做飯肯定不容易吧,可絲毫沒有抱怨,他再次懷疑對方是不是喜歡自己。 少年壓下念頭把洗好的菜放在盤子里,疑惑問向站在門口的男人:可以做飯了嗎?我幫你。 他還沒見過阿亭做飯,好奇怎么用便宜的食材做出媲美餐廳的飯菜,準備好在旁邊記筆記。 從未洗手做羹湯的賀山亭望著盤子里的菜垂下眼,走到爐火邊平靜說:今天停氣了做不了。 少年伸手擰了擰爐火的開關,爐子里蹭地燃起藍色的火苗:來氣了。 賀山亭的眼垂得更深了,眉骨下方的眼窩掃上淡淡的釉色,半晌他吩咐:缺瓶禮記的醬油你去買一下。 宋醉雖然沒買過禮記的醬油,但他聽過這個老鋪子的名字,每天排隊買醬油的人絡繹不絕。 他對這副說辭沒有奇怪,難怪每天的飯都特別好吃,原來從調味品就嚴格要求,他解開圍裙出了門。 而當少年走后賀山亭撥弄著盤子里的菜,打通了方助理的電話:今天的午餐改改菜單再送來。 電話那邊的方助理滿頭大汗記著自家老板要的菜名,因為要求半小時內務必送到,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誤,耽誤了就扣工資。 他掛了電話聯系餐廳出餐,餐廳負責人語氣透出為難:我們需要保證每餐的品質,二十分鐘的時間太短了,我們做不了。 要是換做平時方助理肯定悉心勸說,然而關系到他這個月的工資,他直接撂下一句狠話。 這話你去跟賀先生說。 馬上就做! 盡管早有預料可不得不說,他老板的名字真好用,不亞于大規模殺傷武器,關于賀山亭的傳言有不少,正面的真不真他不知道,但負面的一定是真的。 比如慘無人道剝削弱小的助理。 方助理從法餐廳取完餐便馬不停蹄來到狀元路上的小院子,他站在鐵欄桿外就驚呆了。 院子里種了滿地的野薔薇,搖曳的碎影投在白色的墻面上,映著房子上的房車看上去就像油畫里的世界。 這樣漂亮的房子月租至少三萬,他在賀山亭的罪證里又添一條,裝窮剝削涉世未深的好學生,蠱得人家都租小別墅了。 外賣騎手方助理按下門鈴進了房子,把手上的木盒交給了賀山亭,好奇今天為什么要這么急。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男人把木盒擺上桌,不忘系上圍裙扮成剛剛做完飯的模樣,裝得格外溫柔賢惠。 不怪宋醉抵不住。 這壓根就是男狐貍精。 方助理感慨地走出了院子,剛走沒多久就被拎著醬油的少年叫住了:方哥? 方助理被這聲方哥嚇得心驚rou跳,要是他出了馬腳別說這個月獎金了,他保證會抱著東西離開賀氏,他對賀山亭的小心眼向來很有信心。 我到銀行辦完事找地方吃飯呢。 他的腦子里迅速閃過解釋,正準備說了借口開溜,少年拉住他進了院子:不用找地方了,我租的房子就在里面,你不嫌棄的話吃點兒粗茶淡飯。 方助理心道那可不是什么粗茶淡飯,他親手送過來的,夠得上他一天工資了,他站在房門外嘆氣。 他真沒想過進去。 畢竟他老板還在里面呢,可宋醉的力氣太大了,他擔心不跟著走他這袖子就沒了。 * 宋醉拎了禮記醬油和方助理走進屋,令他錯愕的是桌上擺滿了飯菜,他不禁疑惑問向系著圍裙的男人:家里不是沒醬油了嗎? 賀山亭淡定瞥了眼方助理。 又找到一小瓶。 方助理坐在沙發上抽了抽眼,什么缺醬油無非想把少年支出去,說真的他老板不逐夢演藝圈可惜了,娛樂圈痛失一名影帝。 宋醉不知道方助理波濤洶涌的心理活動,他走到飲水機前倒了杯水,把倒到三分之二的水杯遞給方助理。 他怕邊上的阿亭對方助理沒印象再次介紹:這是上次見面的方哥,他在賀氏上班,你多向他學習。 賀山亭撩了撩眼簾。 方助理連忙放下水杯擺手:哪里哪里。他工資都是這位發呢。 吃飯吧。 賀山亭看著忙了半天的少年打斷了閑聊。 宋醉招呼了方助理一聲,拉開餐椅坐下吃飯,夾起一塊兒番茄牛腩,牛rou裹著酸甜的茄汁鮮嫩細滑,根本嘗不出是在超市買的打折牛rou。 他原本擔心粗茶淡飯招待不周,但方助理把番茄牛腩的汁都泡飯喝完了,不得不說阿亭的廚藝真的好。 他的視線不禁落在男人英挺的面容上,那雙藍灰色眼眸在日光下呈出不透明的質感,忽然他瞥見對方廉價的襯衫衣袖起了線頭。 而另一邊的方助理穿著質地不錯的長絨棉襯衫,望著強烈的對比他的心臟莫名被扎了一小下。 宋醉打開手機點開了購物軟件,將好多件衣服加進了購物車,正要下單時聽到樓上傳來宋天天凄厲的叫聲。 他立馬放下碗筷上樓,望見宋天天的腦袋卡在了裝貓糧的儲物柜里,因為柜門厚重扒開了難推開,顯然小貓咪妄圖用腦袋頂開門。 他又好氣又好笑地打開扒了一半的柜門,憋壞了的小貓嗷嗚一聲跑走了。 他轉過身準備走出房間,方助理似乎在問盆里種的玫瑰:這種子能活嗎? 明天就開花。 餐桌上方助理聽著這話無語,他老板估計從來沒養過生物,可憐這粒種子小小年紀背負了不切實際的期待。 說起來也不算小小年紀了,聽傭人說這粒種子是三年前留下的種子,不知為什么他老板突然要種,別說開花了能不能活還是個問題。 開花了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嗎? 方助理好奇問。 在他想來這肯定是株罕見的玫瑰,罕見到種子珍藏三年才種下,開了花肯定格外漂亮。 房間里的宋醉也好奇這個問題,男人細心澆著小玫瑰開口,仿佛忍不住分享:沒什么特別的地方。 不過是開了花我會向一個人求愛,雖然是他先喜歡我的,但由我來說也沒什么大不了,他太害羞了。 宋醉霎時間緊緊握住手機,原來阿亭有喜歡的人了,大概是個喜歡玫瑰的害羞小女生,不知為什么他胸口有點發堵,看著購物車里的衣服突然覺得自己是傻逼。 傻逼吸了吸鼻子低頭下了單。 第八十二章 樓下的方助理臉上寫滿了震驚,他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喜怒無定的老板居然愿意對人表白? 這不亞于告訴他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方助理看花盆的目光頓時就不一樣了,回頭他買點營養劑,免得好好的花被養死了,那他老板真的要孤獨終老了。 他立馬想問說的人是誰,抬頭瞥到賀山亭靜靜望著少年走下樓梯,他這個問題不用問了。 助理這個職位本應像影子,方助理卻覺得自己留在這里如同上千千瓦的燈泡,吃了飯站起身:下午我有工作先走了。 他自覺收拾了自己的碗筷,宋醉送他到了門口,他朝少年招了招手就走到路邊坐車。 雖然不知道他老板什么時候會到公司,方助理把下午會議的資料準備好了,在會議室門口碰上在投行實習的白問秋。 要說白問秋是個積極進取的人,憑借許家的關系進了投行,聽說沒有絲毫懈怠,可這人的野心寫在了臉上。 白問秋看到他僅僅頷首,大概因為知道同賀山亭攀關系無望,連帶著他也疏遠了,全然不是懇求他的模樣。 方助理跟在賀山亭身邊見慣了追捧,對白問秋的態度倒沒放在心上,只是忍不住懷疑許寧的眼光。 論社交手腕當然是白問秋優秀,宋醉在生人面前放不開,但白問秋只對有用的人熱情,反而不如少年的細水長流。 哪怕跟許寧分手了不想跟許寧沾邊的人有聯系,少年也會叫他方哥,聽到他沒吃飯馬上拉他到家吃飯,明顯一個優一個劣。 方助理對白問秋問了句:這段時間你見過宋醉嗎? 白問秋不明白為什么忽然問宋醉,他壓下心底的疑惑:應該回他該去的地方了吧,他在西南會比在滬市開心。 方助理聽出對方語氣里若有若無的優越感,突然有些好笑,盡管他腹誹自己老板難伺候,但許寧完全沒法跟賀山亭相提并論。 無論是長相還是家世。 他一想到白問秋汲汲營營奪去的只是唯唯諾諾的許寧,宋醉不用做什么便得到那位的青睞,不免好奇白問秋的表情到時會多難看。 * 宋醉下單的衣服很快就到了,他捧著手里柔軟的衣服,手指在衣袖間捏了捏,猶豫要不要送出去。 送出去也是勾引小姑娘。 想到這兒他把衣服塞進了自己的衣柜,沒有要送出去的意思,寧愿這件衣服在柜子里安靜發霉。 他塞好衣服走出臥室,經過窗臺時停住了。 窗臺上放的玫瑰種子發芽了,顫巍巍從土里鉆出嫩綠色的芽,風一吹便晃啊晃的顯得格外討厭,像只有它會發芽似的。 少年盯著玫瑰苗,平時路過花壇有空都澆水的他突然想拔掉這株苗,然而他的手還沒靠近花盆就被男人拽住了。 你要干什么? 宋醉強裝鎮定收回被捏過的手:我摸摸它的葉子不可以嗎?算了我去上課了。 賀山亭望著少年的背影若有所思,可以倒是可以,但這兩天宋醉時不時經過這株玫瑰,像只要踩點干壞事的小狐貍。 為了玫瑰芽的安全起見,他把花盆放在了最高的置物架,以免有只狐貍崽子咔嚓一聲啃掉了幼芽。 宋醉走到教室上課,心里彌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這令他生出無法集中注意力的煩悶。 丹鳳眼的少年面無表情翻著書,窗邊的風揚起他落在額間的發絲,本來是幅賞心悅目的畫面,然而他啪啦翻下一頁。 啪嘰打開水杯。 哐啷放下水杯。 連吳縝都看出宋醉心情不好,今天動作尤為暴躁,像是有股火無處發泄,殷子涵瑟瑟發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宋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看書學習,中午他為了壓下這股煩悶沒有回家,難得去學校對面的小吃鋪買缽缽雞。 小吃鋪的老板娘是西南人,缽缽雞做得尤為正宗,一出學校大門便能聞到香味兒。 除了價格貴點兒沒別的毛病,他拿了十五串就有些心疼錢,因為缽缽雞是涼拌的,兩分鐘老板娘就做好了。 宋醉付了錢接過裝缽缽雞的盒子,正要離開小鋪子時碰上兩個流里流氣的社會青年。 老板娘你還想不想開這個店了?這個月的孝敬再不給別怪我們砸了你的店。 宋醉詫異地揚眉,在滬市收保護費這么大膽他還是頭一次見,是嫌滬市警力太充分了嗎,這屆的水平嘖不行。 一個染著黃毛的青年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滾一邊去。 如果放在平時宋醉瞥一眼就走了,他不喜歡給自己找麻煩,但他今天本來就心煩,聽到黃毛的話漠然挽起了袖子。 黃毛以為他要拿手機語露威脅:你敢報警的話我把你手機揚 黃毛這句話還沒說完,忽然他的腦袋被一只手死死抓住,緊接著被抓著往堅硬的墻面上撞。 少年的爆發太猝不及防以至于黃毛完全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時他額頭上撞出血痕。 黃毛的同伴靈機一動抱住宋醉的腿,黃毛趁機從地面上爬起來反擊,宋醉冷漠地看了兩人一眼,一個肘擊又將黃毛狠狠揍翻在地。 至于黃毛的同伴抱住他的腿不放,他直接踩上對方的手,一聲哀求似的呼救聲后他才挪開腳,只不過走到空地時被絆了一跤。 在地上疼得哆嗦的黃毛撥通了警察的電話:警察叔叔我要報警。 * 警局里民警仔細詢問事情的經過:好端端的怎么會動手呢?你們三個可都是在校學生,弄不好就是一個處分。 他先動的手!黃毛指著低頭的少年,我說了他一句他就拽著我的頭往墻上撞,您可要為我倆討個公道。 對對對。 宋醉聽著兩人的指控有些嫌浪費時間,他今天效率不高沒做完一張試卷,擰開筆帽安靜做著題。 民警看到的便是身形單薄的少年不僅手上都是血,連臉上都有殘余的血跡,可依然安靜在椅子上做試卷,一看就是好學生。 這不是祖國的棟梁還有誰是? 他不禁扭頭看向兩個沒正形的黃毛綠毛,在少年的襯托下就像祖國的渣滓,他想也沒想沖兩人說:商家控訴你們收保護費,我看你們不僅收保護費還欺負栽贓好同學,先拘留兩天再說。 黃毛聞言氣得快吐血了,明明報警的人是他,怎么被拘留的人也是他,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 少年只是抬頭問了句:我可以走了嗎? 讓你家長來接你。 民警顯然存著讓家長繼續教育的念頭。 宋醉在滬市沒有認識的長輩,只好撥通了阿亭的電話,沒一會兒的功夫對方就來了,將他領出了警局。 男人的唇抿成一條薄薄的直線,看起來有種攝人的冷冽,下頜線被晦暗的光勾得利落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