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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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璟面色一沉,抄起手邊的茶杯,發了狠似的往地上一摔,茶杯碎裂,碎片滾到了蘇遺秋的貓窩旁邊,茶水灑了一地。 這下,蘇遺秋更不敢說話了。 齊璟看了一眼窩在旁邊的小貓,嘟囔了幾句話,蘇遺秋沒聽清,也不敢上去招惹正在氣頭上的狗東西。 在這之后,齊璟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沒有再說過任何一句話。 蘇遺秋趴在貓窩里,用兩只前爪墊著下巴,眼睛卻一直看著不遠處的狗皇帝。 他和狗皇帝相處有一段時間了,得出了兩個結論。 第一,狗皇帝真的很忙。 每天除了見大臣就是看奏章,經常會忙到頭疼,睡得比誰都晚起的比打鳴的雞還早,幾乎是一個寫實的古代版社畜。他連去后宮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找嬪妃來侍寢,頂多去后宮吃個飯喝個茶就回來了。 完全不像書里寫的。 書里寫狗逼每天只干兩件事為愛鼓掌;和其他渣攻一起為愛鼓掌。 第二,狗皇帝和原書的描寫唯一吻合的地方,就是脾氣非常不好。 他會摔東西,會沖著別人大吼大叫,會把奏折扔到大臣的頭上。 蘇遺秋其實很害怕他發脾氣,卻又抑制不住地在他發脾氣的時候湊過去,蹭蹭齊璟的腳,跳到他的腿上把腦袋埋在他的懷里,甚至在齊璟把手伸過來的時候歪著腦袋蹭他的手。 狗皇帝要是生氣對誰都不好,要是氣昏了頭,說不定還會下令讓人把貓拉出去砍了,所以蘇遺秋很不喜歡看見他生氣。 而事實證明,他去蹭齊璟的時候,齊璟確實能慢慢地冷靜下來。 當皇帝并不容易。 蘇遺秋想啊,皇帝這個職業,是一星半點兒的小錯都不能犯的,齊璟的身邊經常跟著起居郎記錄一言一行,那些盛怒之下罵人的話,自然也被記下了。說不定后人看了這些話,就會給他扣上一個暴君的帽子。 跟齊璟待了這么多天,蘇遺秋甚至有點害怕,他總覺得齊璟的心里像是繃著一根弦,而齊璟就站在這根弦上,弦一斷,齊璟整個人就會迅速崩潰,誰都救不回來。 就好像很久之前他夢到過的一個畫面齊璟拉著他的手,眼下兩道烏青,面上滿是疲態。 齊璟跟他說:阿秋,朕要撐不下去了。 夢里的他好像對齊璟說了幾句話,齊璟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小憩片刻后,又恢復了以往生人勿近的模樣。 夢里的他不是貓,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跟狗皇帝說了什么呢? 蘇遺秋想不起來。 小貓換了個舒服一些的姿勢,抖抖耳朵,閉著眼睛趴在墊子上。 既然想不起來,蘇遺秋也不為難自己,他只希望狗皇帝趕緊消消氣,好讓小貓咪艱難討生活。 不知過了多久,蘇遺秋感覺貓窩邊上濕噠噠的,好像有人往貓窩上潑了一杯水。他以為是自己睡覺流哈喇子,把腦袋挪了個地方繼續睡,但是新找到的地方,很快又濕了。 蘇遺秋百般不情愿地睜開雙眼打算看看究竟怎么回事,一抬頭,就對上了一截粉紅色的、掛著口水的舌頭,和一雙看上去不怎么聰明的、無辜又亮晶晶的大眼。 娘! 狼崽繞著他轉了一圈,又蹦又跳的,看上去高興極了。 蘇遺秋一下就醒了。 狼崽們回來了! 蘇遺秋喜出望外,連忙從窩里面走出來,七只崽子蹲在他身邊,有的睡眼朦朧有的像是打了雞血,興奮地沖他搖著尾巴,掛在外面的粉紅小舌頭一甩一甩的。 蘇遺秋問道:你們怎么回來了?! 有一只狼崽跳到蘇遺秋面前回答道:爹把我們扔回去了!過了一會兒又讓人把我們接回來了! 蘇遺秋歪著腦袋打量著狼崽,這些崽子的腦瓜并不靈光,不太可能編出這樣拙劣的謊言騙他,蘇遺秋將信將疑,問道:真的?! 狼崽篤定地回答:真的! 蘇遺秋用粗短的爪子揉了揉眼睛,天已經黑了,屋內點著幾根蠟燭,燭影晃動,把他和狼崽的身影拉的很長。 原來他一覺睡到了晚上。 狼崽也就興奮了一會兒,困意襲來,打了個哈欠,扭著屁股躺進蘇遺秋的貓窩里,蘇遺秋的貓窩并不大,不能裝下七只小狼崽,狼崽們能擠上去的就擠上去了,不能擠上去的一頭躺在別的狼的肚子上,躺的歪七扭八,哼哼唧唧地睡倒一片。 蘇遺秋伸出舌頭舔了下嘴唇,隨便踩醒一只小狼崽,狼崽哼唧著睜開眼,蘇遺秋趕緊趁機問道:你爹呢? 狼崽的眼睛飄向一扇門。沖著那扇門拱了拱鼻子:那兒呢! 蘇遺秋用爪子揉了揉狼崽的腦袋:沒事了,你接著睡吧!狼崽的腦袋一歪,一秒睡著。 蘇遺秋怕吵醒他們,放輕了腳步走到門口,房門大敞,蘇遺秋站在門框邊緣,不敢貿然進去,探出貓腦袋,小心翼翼地觀望著里面的情況。 齊璟的面前擺著一個沙盤,周圍站著幾個大臣。大多都是白發蒼蒼的老人,嘰里咕嚕地討論著什么,他們說的每個字,蘇遺秋都能聽懂,但是這些字連成一句話,蘇遺秋就聽不懂了。 他用后腿撓了撓耳朵,繼續坐在外面觀望。 那些大臣討論地格外激烈,齊璟看上去也頭疼不已。等那些大臣換了個位置觀察沙盤的時候,蘇遺秋才發現,原來有的人他認識。 白天遇到的渣攻霍其遇也在其中。 第25章 貓聽困了 霍其遇察覺到了異樣的目光。 他好像被什么東西盯上了。 霍其遇后退一步,不動聲色地環視四周,并沒有發現偷聽的人,轉身走到皇帝身邊,壓低聲音說道:陛下,小心隔墻有耳。 齊璟一怔,撐著座椅的扶手,緩緩站直了身子。 他讓御林軍守在勤政殿外,按理說,應該不會有人靠近才是。 霍其遇說小心隔墻有耳?什么意思? 齊璟示意吵得不可開交的大臣們噤聲,叫御林軍進來把周圍檢查一遍,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 齊璟松了一口氣,問道:霍相發現了什么? 霍其遇躬身道:回陛下,應是臣多慮了,微臣隱隱覺得,有人在盯著我們。 齊璟楞了一下:人?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把視線放低,環視一圈,在門口那里發現了一個圓滾滾的貓腦袋。 小貓站在門外,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好奇地看著屋子里面這一群人,被齊璟發現了,小貓立刻把頭縮了回去,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探出了半個頭,眨巴著眼睛望著他。 齊璟笑了,重新坐了回去。 怪不得御林軍什么都沒發現,在隔壁房間聽墻角的是只貓不是人,御林軍當然發現不了人的蹤影。 大臣們不知道齊璟為何突然發笑,紛紛撩袍下跪,一跪就跪了一片,齊璟揮揮手讓這些人起來。有人忍不住順著齊璟的目光看去,自然也看到了格外可愛的貓腦袋,縱使是個滿頭白發的老臣,也不禁露出了笑容,隨即又反應過來,這是在勤政殿,陛下就在面前!立刻恢復了嚴肅的模樣。 齊璟沖小貓招了招手,說道:阿秋,過來。 霍其遇聽到阿秋這個名字的時候,瞳孔明顯地一震。 阿秋蘇遺秋 蘇遺秋只知道齊璟給自己起了這么個名字,卻從沒聽過齊璟這樣叫自己。今天這狗東西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叫他。蘇遺秋本不想過去,但是但是現在人這么多,要是他不過去,狗皇帝豈不是太沒有面子了? 蘇遺秋小小的腦瓜飛速運轉,最終決定不讓齊璟丟臉,乖乖地走過去了。 齊璟勾了勾手指,示意小貓跳上來,蘇遺秋撅撅嘴,他不喜歡齊璟這種隨意支使別人的架勢,但是為了給狗逼留一點臉面,他很不情愿地跳上了齊璟的腿,按照以往的習慣盤在了齊璟的腿上。 齊璟問道:霍相說的隔墻有耳,是不是就是說的他? 霍相? 霍其遇嗎? 說起來,霍其遇少年英才,十五奪魁二十拜相,屬實讓人嘆服。 如果霍其遇不造反并且走上渣攻這條路就更好了。 蘇遺秋抖抖耳朵,仰起頭看著面色深沉的霍其遇。 嘶渣攻的臉色看上取去不是很好??雌饋硪粤怂频?。 蘇遺秋后退了半步,一頭扎進齊璟的懷里,還試探性地往回瞧了一眼,掉了個頭,用屁股對著霍其遇。 霍其遇的臉色更難看了。 齊璟笑道:這小東西被朕慣壞了,霍相別見怪,剛剛說到哪兒了,咱們繼續! 霍其遇的臉色不好看,其他大臣的臉色同樣不好看。 他們這是在討論國事,怎么讓一只畜生進來了?況且陛下給這畜生起了個什么名字? 阿秋? 蘇家世子叫蘇遺秋,給一個畜生起這樣的名字,這不是明擺著侮辱剛入宮的蘇家世子嗎?! 原本吵得不可開交的大臣們瞬間安靜了下來,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有人把目光落在了霍其遇的身上,霍其遇會意,沖齊璟躬身道:陛下,現在是在討論國事。您讓一只貓進來于禮法不合。 在場的大臣皆是一驚。 他們想讓霍相委婉地勸一勸陛下,沒讓霍其遇明著懟??!若是平時有人敢這樣對陛下說話,陛下早就抄起手邊的東西砸他了,哪里還能坐得???! 齊璟非但不生氣,撓了撓小貓的下巴,格外溫和地對霍其遇說道:既然霍相說不合適了,那霍相就把這貓抱出去吧。 蘇遺秋一聽就炸毛了。 讓這渣攻抱他?! 想都別想?。?! 霍其遇話一出口,自己就反應過來說錯了。本以為皇帝會生氣,但是今日的皇帝陛下似乎心情還不錯?;羝溆鰬艘宦?,伸手就要把貓抱過來,蘇遺秋身子一抖,亮出爪子狠狠地往霍其遇的手上撓去?;羝溆鼋Y結實實地挨了一下,盯著手背上的幾道傷口愣了片刻,又想伸手去抱,果不其然,他又挨了小貓一爪子。 蘇遺秋沖著霍其遇呲著尖牙,爪子舉在胸前,只要霍其遇敢過來,他就敢下手! 齊璟揉了揉小貓的腦袋,小貓瞪了霍其遇一眼,訕訕地收回了爪子,重新盤在了齊璟的腿上。 霍其遇有些為難:陛下,這 齊璟冷笑一聲,宣告主權似的摸著懷里的小貓,對霍其遇道:朕不是說了么?這小東西讓朕慣壞了,厲害的很!既然他不肯讓霍相抱,諸位愛卿,誰來把他抱出去? 嗯??? 蘇遺秋渾身的毛都炸起來了。 他肯過來給狗逼抱已經下了很大的決心了,狗逼到底在想什么?! 蘇遺秋越想越氣,爪子扒著齊璟胸前的衣服沖他叫,沖他呲牙,齊璟絲毫不生氣,揉著貓腦袋,唇角的笑意越發深邃。 沒有一個人敢上來動蘇遺秋。 蘇遺秋睜大了眼睛瞪著這一群人,確認沒人敢上來,才哼哼唧唧地收起了爪子,趴在齊璟的大腿上不動彈了。 蘇遺秋閉眼休息之前,還瞟了一下霍其遇。 渣攻的臉色差極了,燭光昏暗,齊璟可能看不清霍其遇的臉色,但是小貓咪可看得清清楚楚,渣攻的臉臭到不僅想要把他這只小貓咪吃了,還想把眼前這個狗皇帝給痛打一頓。 蘇遺秋腹誹道,沒事,等過兩年,你霍其遇率領義軍攻破皇城,就能把暴君痛打一頓了。 霍其遇神色陰暗,盯著齊璟懷里的小貓,暗自咬了咬牙。 這昏君 給一個畜生起這樣的名字,他把長黎至于何地?! 陛下性情暴躁,動不動就拿下人出氣,長黎一個男子入宮,本就惹人非議,如今不知道要遭受多少折辱 霍其遇心中越發著急,整個人愣愣的,盯著眼前的沙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齊璟眉毛一挑,叫道:霍相? 聽見齊璟叫他,霍其遇很快地回神,立刻下跪請罪:是臣失儀,望陛下恕罪。 他的反應被齊璟盡收眼底,齊璟看見了也裝作沒看見,把目光重新放在沙盤上,說道:無妨,霍相方才說到可用的兵力,繼續說。 窩在齊璟懷里的蘇遺秋打了個哈欠。 軍事方面不是他的涉獵范圍,他還是睡過去吧。再說小貓咪就算有什么想法,也沒辦法告訴眼前這一群人。 是?;羝溆鲆还?,指著沙盤上的一處位置,說道,西北十萬天狼軍覆沒,這樣西北邊防的北郡就是一個巨大的空缺,先皇從兀合察奪回的北郡岌岌可危,但是和北郡相鄰的幾個邊城都是要塞,如果從臨城調兵無疑是拆東墻補西墻。若是從腹地調兵,相隔太遠,就給了兀合察可乘之機。 一人問道:北郡南部有風城,風城有天塹,能否抽調兵力支援北郡? 齊璟否認道:要是能調兵,詔書早就下了。從風城調兵只會捉襟見肘,兩邊無法全顧。 霍其遇附和:沒錯,兩邊必定無法兼顧。 接著又有人問道:依霍相之見,兩邊不能兼顧。要么丟一城,要么兩城?就沒有兩全之法了? 霍其遇點頭。 周遭的空氣驟然變得沉重,一眾老臣緘口不言,齊璟也隱隱覺得頭疼,食指和中指并攏,不停地按著太陽xue。 不知是誰隨口提了一句:十萬天狼軍覆沒,越家那混賬難辭其咎,陛下看在越貴妃的面子上,只是發配邊疆永不回京,未免太輕了些。 話音一落,立刻有人扯了扯那人的衣袖:越家老大還守在北疆!陛下若是處斬,豈不讓功臣心寒? 他盡量壓低了聲音,希望齊璟沒有聽到。 然而齊璟非但聽到了,還聽了個一清二楚。齊璟抬眼,漠然的目光掃過兩人,一言不發地盯著沙盤。 蘇遺秋早就聽困了。 強撐著迷糊的意識,時不時地蹭齊璟一下,給狗皇帝順順毛,讓他別一言不和就把人拖出去砍了。 齊璟確實在壓著怒火,和發火比起來,現在更重要的,是如何保下北郡這座城。 霍其遇作揖道:陛下,臣斗膽一言。 齊璟閉了閉眼:說。 霍其遇走到沙盤前,拔下北郡的旗子,把旗插到北郡腹地的若葉城上:棄北郡,守若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