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對你認了真 第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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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簡也想到了這種可能,有些擔心:“會不會是田佳曼假意同意和你合作,但背地里把你賣了,她畢竟還是鐘玉明的人?!?/br> 江承緩緩搖頭:“可能性不大?!?/br> 但也不是絕無可能。 “現在問題是,如果516交易鐘玉明不回來,是行動還是不行動?!苯谐烈鏖_口,“如果行動,必然會打草驚蛇,雖會給鐘玉明造成不小損失,但他依然逍遙法外,以后再要抓他只會難上加難。他有的是機會卷土重來,到時只怕比現在更隱蔽。但如果不行動,放任這批貨流入市場,禍害無窮?!?/br> “就沒別的辦法誘使他回來了嗎?”溫簡皺眉,“那……如果以林景余女兒的名義扣住他們那批貨,然后由我出面和他交涉……” 江承直接打斷:“不行?!?/br> 連林景余本人都行不通,更何況林景余女兒。 最重要的是,他不希望她冒這個險。 溫簡還是想說服江承:“這或許是個辦法,畢竟當年我和我媽什么也沒做他都恨得連夜上門砍人,如果現在我直接搞個背叛扣了他貨……”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苯幸蛔忠痪渲厣?,“對鐘玉明而言,你沒那么重要?!?/br> 溫簡:“萬一呢?” “沒有萬一?!苯泻軋猿?,“更何況,我們現在只知道交易時間,但具體交易形式和地點還不清楚,你怎么扣?” 溫簡:“你不是已經和田佳曼達成合作了嗎?讓她……” “沒用。田佳曼對我還有防備,她只是扣了貨,并不肯告訴我具體交易形式和地點。我目前只知道屬于大宗物品交易?!?/br> 正因為如此,鐘玉明沒有如他預期地有動作,江承開始不確定,田佳曼是否也像當年的陳至父親一樣,表面同意和張小黎合作,暗中卻向鐘玉明獻忠,她畢竟是跟在鐘玉明身邊十多年的女人。 還是說,鐘玉明疑心重,林景余人沒醒,鐘玉明既沒有見到林景余人也沒有見到真實聲音,一張照片還不足以取信于他? “你爸以前……”江承看向溫簡,斟酌開口,“有給你留下什么錄音資料或者視頻嗎?” 溫簡以為他說的是案子相關的,下意識搖頭:“沒有,他從不提工作?!?/br> 江承:“我說的是生活上的,比如說生日祝福之類?!?/br> “有的?!蹦菚r他偶爾不能陪她過生日,會提前錄一段錄音祝她生日快樂。 江承:“發一份我?!?/br> 溫簡有些不解,但還是點點頭。 第二天,江承把新拷到的林景余聲音的存儲器交給了周行遠。 “幫我照著這個聲音合成一份音頻,文字內容我郵箱發你了?!?/br> 周行遠伸手接過:“這是要做什么?” 江承:“鐘玉明似乎沒什么動靜,我想試試是田佳曼出了問題,還是料下得不夠猛?!?/br> 周行遠:“所以你打算讓林景余‘親自’約鐘玉明?” 用ai合成林景余聲音,讓林景余“親自”電話約鐘玉明。 江承點頭:“目前只有這個辦法了。他還在昏迷中?!?/br> 江承手機在這時響起。 他拿起看了眼,是個陌生號碼。 他猶豫了下,接起。 “喂?” 周行遠噤了聲,拎過一邊的茶壺,給各自茶杯滿上,抬頭時卻見江承面色有種異樣的古怪,一種混雜著震驚與不可置信又極力克制著的古怪,又隱隱有種欣喜感,他說不上來。 “怎么了?”看江承掛上電話,周行遠忍不住出聲。 江承伸手取過他掌心捏著的存儲器,站起身:“不用復制了?!?/br> 周行遠挑眉看他。 ———— 公司里,溫簡正一手托腮盯著電腦屏幕的文檔看,一手拿筆無意識在轉,看似很認真,耳朵卻是不自覺豎起,努力想聽賀之遠辦公室動靜。 剛賀之遠是繃著臉進來的,徑直走向自己辦公室,連看也沒看她,這不太符合他的習慣。 哪怕這些天被江承逼得他坐立難安,他在她面前還是維持著笑面虎的姿態,從沒像現在這樣連面具都懶得戴。 溫簡伸長了耳朵想去聽,但除了隱約聽到摔文件的聲音以及偶爾一兩句失控的暴吼“都他媽一群飯桶”外,溫簡聽不到太多有用訊息。 手中轉著的筆慢慢停下,溫簡往門口看了眼,拿起桌上文件想假裝去送文件,剛起身,門口便響起了“咿呀”的推門聲。 溫簡循聲扭頭,看到了隨著人事專員一起進來的林憑憑,一愣。 林憑憑也看到了溫簡,很是歡喜地叫了她一聲:“簡簡?你也在這上班啊?!?/br> 溫簡勉強牽出一個笑:“對啊,你怎么也在這?” 林憑憑:“賀總調我過來的?!?/br> 溫簡心里“咯噔”了下,面上卻已換上驚喜笑容:“這樣啊,那太好了,我正愁一個人悶得慌呢?!?/br> 說著手指了指賀之遠辦公室門:“賀總在里面,我去告訴他一聲你來報到了?!?/br> 說著就要走向賀之遠辦公室,林憑憑直接拉住了她。 “不用了,一會兒我直接進去和他報到就好?!?/br> 溫簡笑:“好啊?!?/br> 手像是無意識般插入褲兜,握住了裝在褲兜里的江承送她的改裝發夾,又抽了出來。 她親昵上前挽住林憑憑手臂:“你也是剛來報到吧?辦公位定了嗎?” 說著又扭頭看向人事專員:“賀總有說要安排林憑憑坐哪兒嗎?如果沒有,那坐我旁邊吧,方便討論工作?!?/br> 人事專員笑:“都行,有座就行了?!?/br> 溫簡笑:“那就坐這兒吧?!?/br> 邊說著邊拉著林憑憑轉了個身,身體也跟著技巧性擋住人事專員視線,手中發夾悄無聲息地塞入了林憑憑職業外套口袋,手也跟著收回,利落幫林憑憑整理桌面,邊扭頭對林憑憑道:“你先去和賀總報個到吧,我先幫你整理一下,桌面有點臟?!?/br> 林憑憑樂于有人幫忙:“好啊?!?/br> 人事專員人已帶到,也就道別離開。 溫簡拿著抹布去洗手間打濕,走出辦公室門時借著轉身機會看了眼林憑憑方向。 林憑憑正去敲賀之遠辦公室門。 溫簡手中手機摁下江承電話,手機剛貼到耳邊電話便被接通了。 溫簡一臉惋惜兼撒嬌:“你送我的發夾不見了?!?/br> 江承剛辭別周席遠,人正開著車,聞言搭在方向盤上的手倏地一頓,電話那頭已掛斷,“嘟嘟”忙音傳來。 江承直接打開了監聽app,長指壓向耳中的藍牙耳機,林憑憑熟悉的嗓音也跟著從耳機一頭傳來。 “賀總?!?/br> 聲音里還摻雜著賀之遠氣急敗壞的怒罵:“你他媽真以為它去的百慕大三角,好好一艘船說消失就消失?” 而后應是看到林憑憑進去,平靜地應了聲:“過來了?!?/br> 緊接著斂下脾氣對電話那頭道:“回頭再說,我有客人?!?/br> 之后便是掛斷電話,手機扔向桌面的聲音。 江承皺眉,船,消失…… 他驀然想起田佳曼稍早前和他提過的最多只能扣兩天的事情。 江承瞥了眼對面漸進的紅綠燈,利落將方向盤打了個半圈,將車調轉回公司方向。 ———— 辦公桌久不用有點積灰,溫簡特地和保潔阿姨借了個小盆,接水回辦公室邊擦洗辦公桌邊洗抹布。 林憑憑進去了快半個小時才出來。 她出來時溫簡已將辦公桌擦洗干凈,特地放在桌子邊緣的小半盆水已經變黑,還積了不少蛛網和大片凝塊的灰塵,都是溫簡很認真才從辦公桌角落和抽屜角落摳拭出來的東西。 溫簡看著林憑憑走近,邊微笑看她邊用擰干的抹布最后一遍擦拭桌子:“報個到好久啊,賀總沒為難你吧?” 林憑憑笑:“我又沒做什么,他干嘛要為難我啊,就交代些工作而已?!?/br> 溫簡笑:“那就好?!?/br> 邊說著邊把手中抹布伸向桌邊水盆,人還在看著慢慢走近的林憑憑,像是沒留意到水盆位置,一個錯手,不小心打翻了水盆,林憑憑剛好走到近前,濺出的水污全撒到了林憑憑小西裝外套上,帶著大片的蛛網和臟污。 “對不起對不起……”溫簡像是被嚇到了,內疚地連連道歉,“我幫你拿去洗手間洗一下吧?!?/br> 林憑憑嫌棄地拍了拍外套上的臟污,臉上的笑容已經不太掛得住了,但還是勉強笑著說道:“不用了,晚上回去再洗吧?!?/br> 說著把小西裝外套脫下。 溫簡很識趣地接了過來:“還是去洗一下吧,洗手間有烘干機,很快就干的,你剛第一天上班,這樣穿也不太好?!?/br> 林憑憑遲疑了下:“那麻煩你了?!?/br> “應該的?!睖睾啿唤橐獾匦π?,“本來就是我的問題?!?/br> 說著抱著她外套,端起水盆,轉身往洗手間而去。 走到洗手池前,溫簡一把將臟水倒掉,手探進小西裝口袋,取出了藏在里面的發夾,替林憑憑將臟污處洗凈烘干,轉身想走時才想起特地借的水盆還在。 保潔工具房就在洗手間旁邊的小隔間。 溫簡去敲了敲門沒人應,便推開了門,與門內正欲出來的男人差點撞了個滿懷。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里面有人?!睖睾嗊叺狼高吿ь^,目光與男人目光相觸,只一眼,全身血液像被凍住般,通體發寒。 她記得這雙眼睛,十年前高考前那夜,她被屋里動靜吵醒,她一睜眼對上的便是這雙眼,冷酷殘忍,毫無感情,看著她就像看一條垂死掙扎的狗,甚至沒給她開口發聲的機會,手起刀落,森寒的刀刃砍向她躲閃不及的后背,那利落狠絕的姿勢,仿似他砍下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毫無生命的被褥。 男人似乎也認出了溫簡,也可能沒認出,只是平靜而冷淡地掃了眼溫簡。 他穿著統一的保潔制服,戴著帽子和口罩,手里拿著拖把和拖桶,看著像是要去干活,矮胖的身形也全無十年前的清瘦。 但這雙眼睛溫簡不可能記錯,那是她十年的噩夢。 她花了很大的力氣才逼自己冷靜了下來,歉然沖他笑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屋里有人,我是來還面盆的,剛和阿姨借去辦公室用了會兒?!?/br> 說著她微微彎腰將面盆放在靠門口的地上,克制著不讓身體表現出絲毫顫抖,她甚至不敢往前一步走進黑漆漆的工具房,只保留著身體在外面的姿勢把面盆放回了工具房里,起身時也禮貌地沖男人笑了笑道別后,才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