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駙馬黑化前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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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珺無端受辱,臉上被抓的鮮血淋漓,衣服頭發也被扯亂,董家女依舊不依不饒,尖聲罵著要給他顏色瞧。 懷真便是那時候趕到的,不過五六歲,穿著簡約的棗紅窄袖胡服,蹬著小羊皮靴,腰間革帶上還掛著小匕首,肩上挎著把玩具小弓,聲音如新鶯出谷般嬌脆,跑前跑后地勸架。 不知是出于本能還是什么,在董家女想要再次扇他巴掌時,他重重推開了她。 慘叫傳來的瞬間,謝珺猛地清醒過來,嚇得臉色發白渾身顫抖。 董家女摔出去時,正好刮到一塊尖利的碎石,耳后到腮邊劃了道兩寸來長的血口子。因是太后壽辰,宮人們皆不敢聲張,一邊安撫孩童們一邊去請董婕妤。 年幼的懷真替他頂了罪,董婕妤最是護短,事情不了了之。 那件事過后謝珺做了好久的噩夢,但他不曾向任何人說起過。 他對懷真感念在心,即便多年后真相大白,董家土崩瓦解,蕭家沉冤昭雪。 第13章 .和解她才不會信呢,帝王哪里有真情?…… 懷真的魂魄在熟悉的荒原上游蕩,就像當日她從棺中出來時一樣。 她從樹影下飄了出來,只見冷月高懸,回頭可見崔園的高墻和墳冢。 她不辨方向,不知該往哪里去。 高墻內外仿佛兩個世界,她試探著往外飄了幾丈,只見眼前云遮霧繞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清。 世間那么多駭人聽聞的鬼怪傳言究竟怎么流出來的?為何她做了鬼卻寸步難行? 她又縮回了高墻下的陰影里,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會淪為孤魂野鬼!做鬼真是毫無樂趣可言,還是做人好呀! 心念微動間,她感應到有人在荒野里祭奠她。 抬頭看到茫茫霧靄中有一點火光,她追著火光行了許久,在一處荒涼的小山丘旁找到曾為她守陵多年的謝家老仆,從他口中得知了一系列噩耗。 三郎,三郎在哪里?既然他也死了,為何他們始終沒能團聚? 她忽然想起來,他應該在廣莫門外,為什么她會知道呢? 就在困惑不解時,霧靄茫茫中聽到了一聲輕嘆,一個蒼老慈和的聲音低喚道:“泱泱,泱泱!” 一連好幾日,懷真總能聽到那個聲音。 有一日,渾渾噩噩中感到一只寬厚溫暖的大手撫上了她的面龐,她發現自己在望春臺,薄幔后燈火通明人影憧憧。 隨著意識一起蘇醒的還有遍布全身的劇痛,恍惚中以為回到了前世臨終時。 便在這時,她聽到了父皇久違的聲音,隱約明白過來,方才是他喚她。 懷真一時間不知是夢是醒,父皇是在她婚后一年多駕崩的,她生葭葭時丟掉了半條命,不死不活地躺了很久很久。 當時京中發生政變,皇兄們為了爭奪儲位斗得你死我活,各方諸侯蠢蠢欲動,就連崔晏也…… 后來繼位的是誰?她有點想不起來。只是突然心中難受,眼淚止不住地涌了出來。 一片繡著龍紋的蒼黃色袍角從面前拂過,她聞到了熟悉的龍涎香,但她沒有睜開眼睛,任由那只手幫她攏好被角后又收了回去。 難言的澀痛一點點漫上心頭,她忍不住低聲啜泣,直到聲抖氣喘。 皇帝坐在榻沿,面上盡是心疼和愧悔,原本他還有些忐忑,生怕她醒來后又變成那副冷硬模樣。 他甚至做好了訓斥一頓拂袖而去的準備,卻沒想到她竟然哭了。 懷真一哭他的心就軟了,好像又看到了從前她賴在懷里撒嬌的樣子。 “好孩子,你可算醒了?!彼┫律矶嗽斨郎I痕遍布的小臉,這張臉容從來都是倔強而驕傲的,此刻卻流露出少見的脆弱無助,令人心頭無端生憐。 “泱泱,”他無比溫柔地喚她的小名,“泱泱,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朕生怕再也見不到你……” 懷真心頭觸動,淚眼朦朧地望著他,抽抽噎噎地喚了聲:“耶耶1!” 皇帝聽到這聲軟乎乎的耶耶,禁不住紅了眼眶,握住她的雙手聲音微顫道:“好孩子,以后不許再跟耶耶賭氣了。你要知道,如今在這個宮里,咱們倆才是最親的?!?/br> 懷真心頭暗潮翻涌,怔怔地望著他道:“真的?” “傻孩子,當然是真的?!被实壅诡佉恍?,曲指刮了刮她的鼻尖道:“你是朕的心肝寶貝,這還有假?” 懷真破涕為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過了臉。 她才不會信呢,帝王哪里有真情?他對母妃和她的族人那般決絕,可曾動過半點惻隱之心?他任由別人肆意折辱踐踏她的時候,可曾記得昔日的父女情? “你傷的很重,要好好休養。這次多虧了護國公家的謝三郎,朕會好好賞賜他的?!被实鄣穆曇繇懫饡r,懷真漸漸想起了當日的情景。 “謝珺?”她正想回憶,卻發現頭疼欲裂,抬手一摸竟摸到了密密匝匝的繃帶。 皇帝握住了她的手,安撫道:“你頭上磕傷了,還敷著藥呢,可別亂動?!?/br> 她猛地想了起來,是抱善將她從馬車上推下去的。這個念頭從腦海中閃過時,她才發現手肘膝蓋也都火辣辣的疼,尤其是右腳腳踝,想要抬一下腿,卻疼得倒吸了口涼氣。 “謝珺是謝公幼子,少年從軍,有勇有謀,這次為了救你身負重傷,朕決意將他擢升為射聲校尉2,掌禁軍弓箭手部隊,領宿衛兵。你看如何?”皇帝沉吟道。 哪有皇帝問政于子女的?懷真極為驚訝,恐其中有詐,便如實道:“他如今只是個隊正,升得太快未必是好事?!?/br> 隊正轄五十人,可射聲校尉領兵七百人,若一步邁這么大,不招人忌才怪呢! 皇帝贊許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泱泱如今懂事了許多?!?/br> 懷真心里掛念謝珺,卻不敢多問,生怕引起父皇的疑心,便問道:“二皇姐如何了?” 老天保佑,抱善千萬不要死,不然這筆賬可就沒法算了。 皇帝淡淡一笑道:“抱善已被安全換回,你不用擔心她?!?/br> 蕭漪瀾進來稟報,說太醫在外候診,皇帝便囑咐了她兩句,起身與懷真道別。 懷真的右腳被車輪壓斷,身上好幾處淤青擦傷,預計一個月都下不了望春臺。 “父皇說,抱善被安全換回,這是何意?”太醫退下后,她側頭問蕭漪瀾。 “朝廷與突厥特勒阿史德木措達成協議,罷免了雍州州節度使雍伯余,命金馬門3待詔4王鶴庭前往接任?!笔掍魹懙?。 懷真不由嘖嘖稱奇,“改派的竟是王家子弟?丞相大人都不避嫌嗎?” 丞相王綜是皇后親叔父,德高望重,乃本朝文官之首。 蕭漪瀾沒好氣道:“盧太尉舉薦的,丞相自然見好就收咯!朝堂利益錯綜復雜,那些老家伙一個賽一個精明,誰會白白吃虧?王家和鄭家爭了這么多年,也不影響抱善公主許配給鄭家子孫呀!” 懷真暗暗心驚,又問道:“你可知道謝三郎如何了?聽父皇說他為了救我身受重傷?!?/br> 蕭漪瀾神情微變,似乎沒料到懷真突然問到這個。 第14章 .顯擺以后局面不一樣了。 懷真當然知道蕭漪瀾認識謝珺,因為他們是表親。 可那是前世的事,所以此刻當她這般發問時,蕭漪瀾面上有掩飾不去的驚詫,如實道:“聽說胸前中箭,背后亦有刀傷,傷勢怪嚇人的,好在并不致命?!?/br> 像是怕懷真起疑,她又解釋道:“我有個表姑在尚藥局當值,宮中一應用藥都有記錄在案,這都是從她那里打聽到的,應該不會有假?!?/br> 懷真聽得心驚膽戰,不由得暗暗捏緊了被角。 “你們認識?”她怕蕭漪瀾看出異樣,忙好奇追問。 “謝三與我算是遠親,逢年過節見過幾次?!笔掍魹懙?,“公主不要記掛別人了,還是好好養傷吧!” “元嘉長公主呢?”懷真吸了口氣,終于道出了內心最大的疑問。 蕭漪瀾怔了一下,神情古怪地望著她道:“聽說是病了,已經移出宮了?!?/br> ** 懷真知道事情絕對不會那么簡單,她命人暗中打聽,卻一無所獲。顯而易見,在與皇后的較量中,元嘉輸了。 她心中雖然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卻不敢cao之過急,只待養好傷后再去打聽。 抱善沒事人似的來到望春臺,是懷真醒來后的次日。 她渾身難受地厲害,剛喝過藥還有些昏昏沉沉。 抱善在寢閣外頓住腳步,聲音一如過去般甜美溫柔,“你們先退下吧,我想同懷真說說話?!?/br> 素娥正在收拾案頭的藥盞,請示般望向懷真。 懷真點頭,示意她也退下。 姮娘掀起簾幔,送抱善進來后也同那班宮女們一起出去了。 懷真從枕上抬起眼睛,靜靜打量著抱善。 她依舊盛裝華服,豐腴艷麗,但再精致的妝容都掩不去神色間的憔悴。 懷真的眼神鋒銳如刀,定定瞧著她,像是要將她臉上那層虛偽的面具剝下來。 抱善起先還若無其事地同她打招呼,關切道:“這些日子你昏迷不醒,我和父皇都擔心壞了。你若真有什么三長兩短……” 懷真冷笑著打斷她道:“你就能高枕無憂了,是吧?” “懷真,你這是什么話?”抱善俏臉微紅,警覺地回頭望了眼身后,突然沖到榻前,俯身盯著她惡狠狠道:“你最好不要亂說話,否則一定會后悔?!?/br> 懷真挑眉道:“我后悔什么?” “難道你連你的救命恩人都不在乎?”抱善反問道。 懷真沉默不語,抱善在榻前坐下,側頭望著她被固定起來的右腳,滿臉失望道:“竟然只是折了一只腳,你還真是命大?!?/br> “二皇姐,”懷真淡笑道:“你就那么想我死?別忘了,危難時刻我可沒拋下你??!” 前世她們也曾針鋒相對,但都是姐妹間的爭風吃醋,倒還不至于危及她的性命。 她是活過一次的人,不會像昔日那般天真,自然明白前世的悲劇來源是崔晏,無論皇后還是抱善,都只是起個推波助瀾的作用而已。 此刻突然聽到她這般袒露心聲,倒是頗為心驚。 抱善雖理虧,卻狡辯道:“你是立功心切才會救我,難道你不想挽回圣心?你知道父皇如今疼我,所以才故作姿態?,F在好了,父皇來看你了,你很滿意吧?”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懷真不屑道:“難道你心里就從未對別人起過真正的善意?” 抱善頓了頓,面上有些愧悔,“我原本也不想動手,可是……可是賊匪就在后面,我知道他們的目標是我,我不想再落到他們手中。我本以為推你下去后,車子能跑得快點,卻沒想到那個謝珺竟將我扔下,跳下馬車去找你?!?/br> 說到這里,她滿面憤恨,“你若敢對父皇說出一個字,我就把謝珺不顧我生死的事也抖出來。他但凡有點腦子,就該帶著我逃離危險,而不是救了你這個廢物,讓我落到突厥賊匪手中,成為他們要挾朝廷的籌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