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權臣的早逝未婚妻 第64節
哪怕親近如榮太醫,就算知道也會她保守秘密,顏芝儀也謹慎的沒有透露林婉的身份,而是用“我有一個朋友”來代替。 好在榮太醫聽完她的問題,并沒有悠悠回一句“這個朋友該不是你自己吧”。 事實上,榮太醫的反應平靜的堪稱冷淡,完全不關心顏芝儀這位朋友,捋著胡須道:“要說最擅長婦科的大夫,那自然是在我們太醫院,畢竟后妃宮女眾多。但我那兩位同僚不像老夫,既不認識你也不認識你朋友,最好還要請人寫帖子,否則陌生人上門他們是不接診的?!?/br> 顏芝儀深以為然的點頭,她當然知道太醫們的派頭,就連榮太醫,要不是有齊王世子的面子,她也高攀不起啊,但她想想林婉和董子玉都出身世家,說不定有些人脈,于是笑道,“那也沒關系,您就說說他們的名字,要怎么看病他們自己會想辦法,當然能推薦幾位民間大夫就更好了?!?/br> 榮太醫張口就開始念人名,一共念了……三個,前兩個還是他太醫院的同事。 顏芝儀聽他開口,還想是不是要拿筆記一下,可是還沒起身榮太醫就念完了,慢條斯理端起茶杯開始飲茶,她都無語了,“就這?” “你還嫌少?”就跟顏芝儀越來越隨意的態度一眼,榮太醫在他們家也是越來越不講究了,聞言掀了掀眼皮,“這幸好是在京城,你要是在其他地方,恐怕一個真正擅長婦科的大夫都找不到?!?/br> 顏芝儀雖然想問為什么,看到榮太醫八風不動的神情就有點問不下去了,而下一秒,她自己也想通了關鍵。 簡單粗暴來說,在大多數人還把女子月事認為是污穢的時代,能有男人正兒八經去研究婦科疾病已經是個奇跡了,醫者眼中無男女在這里顯然是行不通的,就算醫者仁心,被救的病人說不定還顧忌外界眼光而不敢求醫呢。 這個時候,顏芝儀也理解了榮太醫為什么能理所當然說最精通婦科的大夫都在宮里了,有句話叫有需求才有市場,太醫院要負責的除了最尊貴的皇帝和龍子鳳孫外,最大客戶群估計就是后宮妃嬪了,不在這方面下功夫,還怎么更好的服務客戶? 知道了廣大女性同胞面臨的窘境,顏芝儀也無力改變現實,她能做的就是堅持去書房取來紙筆,鄭重其事記下了榮太醫說過的三個人名。 既然擅長婦科的大夫這么珍貴,她可得好好把名字記下來,以后自己肯定也用得上。 做完這些,顏芝儀才開始問起了自己擔心的問題,榮太醫聽完毫不猶豫的搖頭,“沒聽說過,身體底子弱跟別的沒關系,只要調養好了就不會再有問題,孕育子嗣也是水到渠成?!?/br> 說到這里,榮太醫又添了句,“就算沒調養好,你們想要孩子也是可以的,只是會艱難很多,不僅對母親傷害極大,母體不夠健康,生出來的孩子也很容易落下病根?!?/br> 榮太醫回答得太快太不假思索,加上他自己說過不擅長婦科,顏芝儀便習慣性的反問:“真的嗎?我不信?!?/br> 簡簡單單六個字就像是捅了馬蜂窩,剛還穩如泰山的榮太醫瞬間跳腳:“都這么久了,你還不相信老夫的醫術嗎?? 顏芝儀:…… 這就是混得太熟帶來的弊端了,初見時那么個仙氣飄飄、年齡成謎的老神醫形象,逐漸變成如今這暴躁老頭兒,就很幻滅。 但主治醫生是絕對不能得罪的,他要是在她的藥方上加一兩味難喝的藥,就能把她折騰得死去活了。識時務的顏芝儀立刻就慫了,縮著脖子承認自己見識淺薄、冒犯了華佗在世的榮神醫,而陸時寒也及時上來打圓場,這才穩住了感覺被冒犯的榮太醫。 饒是如此,榮太醫還瞪了顏芝儀一眼,不客氣的說:“與其想東想西、杞人憂天,還不如好好調養身子,八段錦練過了嗎?既然這么精力充沛,就再加練兩組吧?!?/br> 顏芝儀:“好的好的?!?/br> 榮太醫罵歸罵,完成了今日份的治療后,照例留下來吃晚飯了。 自從寶貝金孫念念不忘要來陸家吃好吃的,榮太醫也開始對這里的飯食產生興趣了。 身體越來越好、不用像過去那樣天天躺在床上養病的顏芝儀開始琢磨起吃食,還真是充滿了奇思妙想,常常有榮太醫聞所未聞、或者是推陳出新的新鮮吃食。 久而久之都不用邀請,他已經形成慣例在出診以后留下來吃飯了。 今天的晚膳依然沒有讓榮太醫失望,雖是夏日里在京城大街小巷都能見到的槐葉冷淘,不過顏芝儀用了雞絲涼面的做法,脆嫩欲滴的槐葉冷面搭配上切成細絲的黃瓜和胡蘿卜,雞rou也撕成跟它們一眼的大小,再來兩勺麻辣鮮香的油潑辣子和炸花生米,拌勻就是一碗鮮香爽口的冷面,再搭配幾個清爽小菜,簡單美味還符合榮太醫的養生習慣。 榮太醫吃飽喝足,才滿意的揚長而去。 而得到了來自主治醫生的毒打,顏芝儀的心反而沉淀下來了,畢竟榮太醫最后一句話說的沒錯,與其杞人憂天,還不如把更多的時間用在鍛煉身體上,等把體弱多病的問題解決了,才能用實際行動去驗證自己有沒有留下后遺癥。 真有后遺癥,也能早發現早治療嘛。 雖然陸時寒說四十歲他們再生不出來就不生了,但顏芝儀現在只允許自己拼到三十歲,在正經婦科大夫都沒幾個的古代當高齡產婦可不是鬧著玩的,孩子再重要,也沒有她自己的小命重要。 于是,原本對八段錦已經有些倦怠的顏芝儀又開始每天早晚兩次的積極鍛煉,與此同時她也變得忙碌起來了,陸時寒每天上班打卡,她隔三差五也要出門赴約,在馮家認識的那些女眷都陸續給她下了帖子,人家都是看馮夫人的面子,她當然也不能不識趣,只要不是特別無聊的聚會顏芝儀都去了,然后她也會主動去馮家做客,或者跟林婉約著出門逛街。 顏芝儀跟榮太醫打聽的幾位大夫已經派上用場了,林婉不想大張旗鼓,只讓奶娘去請了唯一精通婦科的民間大夫。 這位姓鐘的民間大夫雖然多給平民百姓看病,卻也小有名氣,因為他也不是只看婦科,什么疑難雜癥都看,以至于開的藥鋪每天都許多人排隊,奶娘跑了好幾趟才把人請到茶樓給林婉把脈。 那天顏芝儀沒在現場,但事后林婉難掩喜色的告訴她,鐘大夫的說法跟她差不多,也說林婉身體底子還不錯,畢竟林婉的家世,就算從小再不受重視,也是錦衣玉食的待遇,底子比鐘大夫治療過的尋常婦人好太多了;至于年齡,大概只有娶得起三妻四妾的人家才會覺得二十多的女子就人老珠黃,平頭百姓才不在意這些,他們也不刻意避孕,生的三四十歲也是常有的,林婉才二十幾歲,當然是年輕力壯,只要把不規律的葵水調理好,想生隨時可以生。 鐘大夫當時給林婉把完脈,問過情況后,就輕松的開了個方子讓她先喝三個月的藥,表示因為她還年輕,不必急著用那些傷底子的猛藥,可以用更平穩的藥方慢慢調理,一般經過兩三個療程就好了,有些問題不嚴重的,喝完一個療程也就懷上孩子了。 林婉的反應也跟顏芝儀差不多,顏芝儀之前類似的安慰,遠比不上鐘大夫一個輕松把握的眼神,在主治醫生這里重拾信心的她私下告訴顏芝儀,準備先吃兩三個療程,若是還沒動靜,就跟丈夫商量去找醫術更精湛的太醫求診。 他們確實有些門路,可以拐彎抹角聯絡上某位太醫,但那就不是她一個人可以做主的了,勢必要請董子玉出面。 而現在家中才有人診出懷孕,林婉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大張旗鼓的去求醫問藥,調理身體的事連董子玉都還不知道。 顏芝儀聽了只想感嘆,girls help girls,放到古代也同樣適用呢。 但是林婉能恢復希望積極治療,她還是很欣慰的。 等董家那位姨娘后備役的胎兒坐穩三個月,林婉就邀請她去家里做客了,于是顏芝儀固定串門的地方又多了一家,有時候她在董家待得晚,陸時寒還可以跟董子玉一起下班,直接去董家接她回家。 如此一來,原本私生活豐富多彩,常常在下班后以文會友、喝酒暢聊的風流探花郎,好幾次被迫跟陸大人學習下班就回家的兩點一線生活。 已經過得這般充實了,顏芝儀還不忘跟馮夫人打聽新兒媳婦的身份,終于在馮家開始喜氣洋洋準備婚禮時,她知道了新娘子就是她期待的那位沈小姐。 可惜她跟沈小姐的圈子差距太大,知道對方是新娘,也只能等婚禮過后再順理成章交朋友了。 顏芝儀近來最期待的就是馮家的婚禮了。 而比馮家喜事更早到來的,是辰隆鏢局送來的一封書信。 第八十章 傳說中的銀票。 大概是趙少當家離開前叮囑過,辰隆鏢局多是五大三粗的漢子,所以他們有什么消息很少大大咧咧直接來他們家里通知,而是會細心的挑陸時寒上班時間,去翰林院找他。 所以鏢局的人從江州幫忙捎回來的家信,也是先送到了陸時寒手上。 陸時寒下班便將這封信原封不動帶回來。 顏芝儀還沒有發現這個細節,聽到陸時寒轉述說這是她家送來的信,她難掩驚訝的問,“怎么只有一封信?” 他們兩次給家里送信都要附帶鼓鼓囊囊、把一大家子人喜好都照顧到的禮物,不說掏心掏肺也算是體貼細致了,按照她爹娘的習慣應該只會回贈更多的東西,吃的喝的用的都給她捎上才對,怎么才簡簡單單一封信,他們轉性了? 看出她眼底的難以置信,陸時寒笑著解釋道,“想來是岳父覺得儀兒上次信中所寫的正事不好耽誤,所以匆匆忙忙寫了回信,托鏢局的人再幫忙帶回來吧?!?/br> 顏芝儀更難以理解了,“距離咱們上次送信回去還不滿一個月,怎么這么快就有回信了?我記得鏢隊的計劃是一路往南,并不會這么快返京,就算返京也未必原路返回,所以幫我們捎信的時候人家就說了,未必能幫忙捎帶回信?!?/br> 陸時寒點頭,“不過鏢隊剛好遇到些事情,分出兩位鏢師快馬加鞭回京,他們雖然是輕裝上陣,不便幫忙帶其他的東西,一兩封信倒也無妨?!?/br> “真巧啊?!鳖佒x想了想說,“不過鏢師們也很講義氣了,趙少當家只是臨走前囑托了兩句,他們便對咱們家的事情這樣上心,咱們是不是也要感謝一下?” 陸時寒無奈搖頭,“我也是這么想的,鏢師風塵仆仆來翰林院給咱們送信,我說等他們休整兩日后,叫秦海請他們去酒樓,叫幾個好酒好菜補補身子,但他們卻說不必了,在江州的時候已經被岳父熱情招待過,送信的酬金也收到了,不能再讓我們破費?!?/br> 一聽顏老爺已經打點好了,顏芝儀倍感安心,笑瞇瞇道:“那我爹肯定沒虧待他們,他做生意這么多年,跟人打交道的本事沒得說,給鏢師們準備的酒菜和酬金,定是比我們自己張羅更加妥帖的?!?/br> 陸時寒深以為然的點頭,“儀兒說的是,父親一向不擅長人情世故,有岳父幫著打點這些,倒讓我們省了許多事?!?/br> 顏芝儀聞言驕傲的抬了抬小下巴,她爹的能力得到了肯定,就跟她自己被肯定一樣。與有榮焉的她這才接過了陸時寒手里的信回到屋檐坐下,一邊準備拆信,一邊問陸時寒,“那寒哥知道我爹匆匆送來回信,里面說了什么嗎?” 是的,顏芝儀沒有坐在她心愛的秋千上。 天氣越來越熱,她的陣地已經從院中轉移到了陰涼處。 雖然顏芝儀依然喜歡陽光明媚的日子,卻不得不考慮到夏天紫外線太強烈、容易把她的皮膚曬黑曬老的問題,畢竟現代女生都知道,養兒不防老,防曬才防老,不想讓白皙的肌膚曬出各種斑斑點點,顏芝儀只能選擇秋冬出來曬太陽補鈣,夏天躲在有東西遮蓋的地方。 但這并不意味秋千架從此失寵,每天傍晚顏芝儀還是會拉著陸時寒去上面坐一坐,喝喝茶賞賞花,聊聊人生理想。 陸時寒在家里幾乎事事都向顏芝儀看齊,她喜歡秋千,他就陪她蕩秋千;她喜歡在屋檐下擺張躺椅扇扇風,他也可以勉強跟她擠一擠。 就像現在,顏芝儀往躺椅上一坐,陸時寒自然而然跟著她坐下,長臂已經習慣性的伸出去攬住她都肩,讓她可以毫不費力的直接靠在他身上。 這么一套動作如行云流水,陸時寒還沒有錯過她的問題,搖頭道:“沒有,我想回來跟你一起看?!?/br> 顏芝儀相信他說的是實話,因為她爹竟然還在封口處用上了火漆,她忍不住把這玩意兒展示給了陸時寒看,嘖嘖稱奇,“我爹是在里頭寫了什么不能讓外人發現的商業機密,還需要用火漆封口呢?” 他們這兩個月了往家里送了兩次信,分攤到兩家就是四封,可從來沒有專門封口過,畢竟火漆主要原料是松香,這玩意兒一聽就不便宜,普通人家壓根不會準備。 顏芝儀穿越的前幾年就沒見過火漆,直到跟陸時寒結婚后,看他時不時給親朋好友寫信,就連同在京城的人,比如說馮大人和齊王世子,陸時寒更多的都是跟他們用書信交往,她那時意識到,寫信大概就是古代的社交軟件了,相當于微信聊天? 恍然大悟的顏芝儀又開始好奇了,現代大數據泄密就是讓人頭疼的問題,陸時寒他們整天用書信交流,有沒有保密的手段呢? 畢竟要是傳信的人不衷心或者干脆就是間諜,那小秘密分分鐘被人扒光,也太不安全了。 陸時寒向來滿足她各種各樣的好奇心,于是詳細講解了幾種封泥,火漆便是其中一種,雖不比官衙用的紫泥來得貴重,但至少比普通人家用的印泥來得更為講究,松香還帶著天然的芬芳香味,因此很受讀書人的追捧。 作為讀書人的一員,陸時寒使用的也是火漆,還在顏芝儀的慫恿下給她展示過用法。 只是大多數時候,勤儉持家的陸大人選擇不用。 正是因為看到了火漆印,陸時寒才沒有在翰林院拆開這封信, 他當然知道儀兒不會介意自己私下查看信件,但考慮到岳父大人可能另有安排,他還是希望把它原封不動交到她本人手中。 雖然沒打開,陸時寒的好奇也不少,已經對這封信的內容有諸多猜測,這時聽到她也在好奇,他忍不住笑道:“也許是岳父在其中夾帶了什么貴重東西,才需要封口呢?!?/br> 顏芝儀掂了掂信封,毫不在意的道:“就幾張薄薄的信紙,能有什么貴重東西……” 說到一半,她突然挑了挑眉,“要不我們打個賭吧?” 陸時寒配合問:“賭什么?” 顏芝儀也是心血/來/潮,還沒想好賭注,但她又不想錯過這個穩贏的機會,于是很沒有新意的說:“要是這其中沒有貴重東西就是我贏,寒哥要無條件答應我一個要求,反之則是我無條件答應你的一個要求?!?/br> “好?!?/br> 隨著他干凈利落的回答,顏芝儀二話不說開始拆信。 里面果然跟她猜測的異樣,只有幾張寫得密密麻麻的信紙,顏芝儀正要得意宣布自己的勝利,眼角余光卻從信紙里頭發現了一張畫風清奇的紙張,抽出來一看,她整個人都驚呆了,“怎么還有一張銀票?” 聽到這聲驚呼,百葉秦海他們都忍不住湊過來圍觀:“少夫人,這是多大面額的銀票?” “足足一百兩!”顏芝儀雖然坐擁巨款,可顏老爺顏太太給她的都是大小不一的銀錠。 古代的銀票根本不像電視劇里的那么使用方便,因為朝廷認可的貨幣只有銅錢和金銀,銀票只是各大錢莊私自發行的,把錢存進去錢莊,就能得到相應面額的銀票,持銀票的人可以在其名下任意一家錢莊兌現,所以實際用途大概相當于現代支票。 在去錢莊把錢兌出來之前,銀票就是一張廢紙。 雖然古代銀票不像現代支票兌換那樣要審核各種簽字手續,但是私人錢莊也不像銀行那樣靠譜,錢莊沒有政府背景,隨時有可能破產跑路、或者是犯了事被查封,因此兌換銀票的風險極大,這玩意兒根本不可能直接用來交易。 以至于顏芝儀長這么大,才第一次摸到傳說中的銀票,雙手忍不住在紙面上小心翼翼摩挲,感受著土豪的快樂,卻毫無預兆聽到陸時寒慢悠悠的聲音,“一個無條件的要求?” 顏芝儀:啊這…… 一時竟不知道該郁悶還是開心了,雖然輸了賭約,卻得到了一百兩巨款??! 陸時寒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卻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而是笑著提醒道:“看看岳父寫了什么吧,可能信中有交代這筆錢的用意?!?/br> 他都不再計較,顏芝儀自然樂得把輸了的事拋之腦后,愉快的展開信紙,一邊閱讀一邊信心十足,“說不定我爹覺得我很有志氣,特意送來銀票鼓勵我好好干呢?!?/br> 陸時寒笑而不語,他總覺得以岳父岳母恨不得把儀兒藏在懷里的保護欲,不像是會支持她出來做生意的樣子,但她這么的興致勃勃,他也不想貿然叫她掃興,只是溫聲道:“看看就知道了?!?/br> 顏芝儀很大度的把手往他前面挪了挪,邀請道:“我們一起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