銷魂 第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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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幾日就走,中洲那邊還有急事,所以沒辦法陪你?!鳖欖骋粽f,“等我回頭不忙了,再過來好好陪你好不好,阿寧?” 寧時亭抬起眼,也回以一個溫柔的微笑:“好?!?/br> 不知怎么的,寧時亭笑起來和平常也沒有多大的差別,但是這個夏蓉就是真真切切地刺在了顧聽霜的眼睛里。 他忽然就興致懨懨了,并且在這一剎那渾身涌出了一種近乎于無法遏制的怒火。 .小狼的爪子動了動,準備原路返回。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房中的寧時亭抬起眼,忽而看見了窗邊冒出來的毛茸茸的小狼,明顯一愣。 顧聽霜卻沒看到,他已經cao縱小狼的身體跳了下去,順著墻根慢慢往回走了。 看見寧時亭詫異,顧斐音也發現了什么,往后看了一眼:“什么?” 寧時亭低頭道:“像是有什么小鳥之類的小動物飛過去了,王爺不喜歡鳥雀動物,臣回頭讓人將它們驅趕走?!?/br> 顧斐音沒有當回事,擺擺手讓他退下了。 等寧時亭快要退出房間的時候,顧斐音忽而又問了一聲:“你見過我兒了?” 寧時亭愣了一下,說:“是的?!?/br> “那好,既然你見過了,我就不見了,雪妖的事情我另作安排,你將這段時間的述職和西洲志整理了給我,這一回你就好好養病,阿寧?!?/br> 寧時亭低頭道:“是,也請王爺注意身體,不要太過cao勞?!?/br> 顧斐音看著他笑:“是常事了,這么多人在我身邊,終歸還是我的阿寧最心疼我?!?/br> 寧時亭又笑了笑,這下真正告退了。 等他走出庭院后,就開始四處張望起來。 他走到院落后方的山石旁邊,輕聲喚道:“小狼?” 假山頂上走出一團銀白的毛絨,金色的眼睛看過來,看得寧時亭又愣了一下。 小狼這一剎那的眼神像是生氣,還有委屈,不滿,看上去很像逮個人狠狠咬一口的樣子。 這家伙,是進來前被守門的侍衛兇了嗎? 寧時亭溫柔地對它招了招手:“小狼來,來抱抱?!?/br> 小狼像是猶豫了一會兒,而后才慢慢地從假山上溜下來。 但是卻并不是平常用蠻勁沖進他懷里的樣子,它只是停在了他腳邊打轉兒。 寧時亭一看見小狼耷拉耳朵的樣子就想笑,他俯身把它撈起來揣進懷里,很克制地摸了摸:“你怎么了呀,被誰兇了?飲冰又兇你了嗎?” 顧聽霜抬起頭:“我沒有?!?/br> 小狼咕嚕咕嚕。 顧聽霜又說:“鮫人,你是不是要把我的酥給別人吃了?!?/br> 還是咕嚕咕嚕。 寧時亭聽它在這里咕嚕咕嚕嗷嗚嗷嗚的好玩,也不多說什么,只是一路走回去,想把小狼抱回香閣。 不過抱了一會兒后,小狼后腿兒一蹬,還是從他懷里跳了出去。 寧時亭無奈地揉了揉手,看了看小狼消失的身影,最終還是打算先回去將顧斐音要的東西整理出來。 交完差后,他就可以繼續裝病,直到顧斐音離開西洲。 中途他路過自己的房間,看見房門還關著,有點疑心顧聽霜還沒起。 他輕輕敲了敲房門,聽見沒有人回應后,也沒放在心上,自己離去了。 顧聽霜這個少年的事情他從來不多摻和,他舉止無常,過分的關心也會成為一種負擔和打擾,寧時亭一直知道這之間的度。 他在隔壁房間里做事,空擋下來就繼續磨他的九珍合酥。 等到下午,寧時亭依然沒聽見顧聽霜出門的時候,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叫來葫蘆,問道:“飲冰今天去了哪里?” 葫蘆看他的眼神有些畏畏縮縮的:“那個,殿下他……還沒出來,一直呆在房里,也不準我們進去?!?/br> 寧時亭聞言放下手中的東西,問道:“哦?是怎么了,我去看看他?!?/br> 葫蘆硬著頭皮攔下他:“那個……殿下又說……” 寧時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另一邊緊閉的房門,說:“沒事,你說?!?/br> 葫蘆咳嗽了一聲:“殿下說,要公子做完九珍合酥,才會見公子?!?/br> 寧時亭有些狐疑:“就這件事嗎?” 他想了一想,手里的酥差不多半夜就能做完,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寧時亭說:“那好,世子殿下愿意呆在房中,也不要打擾他,只是按平常一樣送返魂香進去幫他修煉即可,小狼的喂養也按照平常一樣。這幾天一定看好百獸園,不要讓白狼們出來,免得王爺會疑心?!?/br> 葫蘆說:“是?!?/br> 寧時亭正要低頭繼續作,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回頭吩咐葫蘆道:“一會兒你遣人出去買上幾盒九珍合酥送到我這里來,換家中的食盒,給王爺送過去,就說是我做的?!?/br> 說這話時,寧時亭往另一邊房間的方向看了一眼,稍微提高了一點聲音。 葫蘆:“?” 寧時亭笑了笑,比了個噓聲的手勢:“王爺常年不在家,吃不出來不同味道的,你就這樣去做罷了?!?/br> 第63章 下午過后,再度下起了大雪。房間里一下子就冷了下去,比前兩天更寒冷不止一個度,早上還風和日麗,照常是初秋的天氣,晚上風雪再度襲來,府上的水師、火師再度出動,加固了一下晴王府的冰雪外殼,又連夜出去幫仙洲居民修補房間。 寧時亭到了晚間的時候,隱隱有了一點咳嗽發熱的趨勢,頭腦昏沉。因為在給顧聽霜做食物的原因,他把自己里三層外三層地裹了起來,還戴了面罩,免得有任何一點不干凈的東西污染了糕點。 “公子聽聲音像是快病了,我先找之前的郎中為您看看,提早吃一些藥吧?”菱角守在他身邊,詢問道,寧時亭搖搖頭說:‘不忙,你多給我搬幾個水炭火過來就可以了?!?/br> 菱角依言照辦。 水炭火架起來了,室內一片氤氳,寧時亭裹得厚厚的,身上居然還是發涼。菱角握著冰涼的燈盞罩子遞給他時,燈盞上被正常的體溫蒙上一層水霧,而寧時亭接過的那一面,居然一點痕跡都沒有。 菱角正要再提醒他注意身體的時候,寧時亭又問道:“給世子房中加炭火了嗎?” 菱角說:“剛敲門說要去加了,殿下只說將炭火放在門口,一會兒就見到小狼大人把炭火叼了進去,應當是不礙事的?!?/br> “那王爺那邊……” 菱角又說:“王爺有事宴客,中午晚上都不在,尚且沒回來。按照公子您的意思,王爺還是歇在東邊閣樓,那邊一切用度都備齊了。只是不知道王爺是否習慣?!?/br> “十幾年沒回來,也沒住過幾次,住哪里都一樣,也沒有是否習慣的說法?!睂帟r亭又咳了幾聲,眼尾慢慢地浮上一抹紅痕,“就這樣吧。今天百草園那邊如何?” 百草園現在就是他們對于藏著群狼的所在的代稱。雪妖一日不停,禍患永遠存在,他們也會一直庇護這些狼群。 葫蘆和菱角原來最怕白狼,現在雖然也怕,但是好歹能夠過去幫忙牽引九色鹿之類的畜生,供白狼們撲殺吞食。 等白狼們睡午覺的時候,就敢戰戰兢兢地站在外邊數數,數完后報告給寧時亭,寧時亭再拿去給顧聽霜看。 不過從顧聽霜的角度來說,這個舉動也是多此一舉罷了。他有靈識,對于自己掌控的白狼群了如指掌,哪幾只回了靈山看顧妻兒,又有哪幾只小狼偷偷從靈山竄下來找大狼們玩,他不用問都知道。 而寧時亭這樣做,卻還有另一層心思。 他問:“今天是多少只?” 葫蘆說:“仿佛比昨天多了一只,公子,我數了好幾遍,是多了一只,但是那么多白狼,我分不清?!?/br> 寧時亭說:“我去看看?!?/br> 他暫時將手里的東西放下了,換了一身衣服,拿著火蓮傘出門前往百草園。 一進百草園,仿佛曠然無物,等到他徹底走進去,將自己的背后空門也暴露在百草園的生靈眼中的時候,白狼們方才放下警惕,一只一只地跳下來,圍著他打轉。 當中有一只狼,則主動湊了過來,在他面前蹲下了,把鼻子湊過來嗅聞他。 這正是多日不見的月牙。 寧時亭認出了他,回頭跟葫蘆說:“沒事,不是多出了一只,是月牙回來了?!?/br> 隨后他低頭輕聲問月牙道:“你怎么出去這么久?送信路上是遇到了什么危險嗎?” 當日他受仙長府圍殺,在白茫茫覆蓋的城門邊毒殺三十人,最后一個人隱匿在暗處,一刀扎透了寧時亭的手,隨后刀刃差幾寸沒入胸膛。 那種兇狠、陰冷,不帶任何遲疑的殺法和看不見形影的殺手本身,讓寧時亭確定了對方冰蜉蝣的身份。 他恐怕仙長府在對付晴王這件事上,也將百里一家牽涉在了其中,所以修書一封想問問聽書是什么情況。 聽書這個小孩出府前沒有向他告別,是在生氣。 這封信,寧時亭也拿不準聽書到底會不會回他——萬一那孩子還在生氣呢? 月牙拱在他懷里,拼命把鼻尖往他手邊湊。寧時亭出來匆忙沒帶手套,只能往后躲。 他看懂了這是狼群之間交流信息的方式,也見過以前顧聽霜在驅使小狼的時候,也是這樣輕輕地把手放在小狼的鼻吻間,呼吸中就能探知這些生靈的想法。 但是他不是顧聽霜,也不知道月牙想表達的東西是什么。 月牙沒為他帶來原來的信件,也沒有帶來回信,他不知道這是否算是將信送到了。 寧時亭俯下身,問道:“去找飲冰說話,再讓他告訴我,這樣可以嗎?” 月牙了然地點了點頭,跟在了他身后。 寧時亭走幾步,月牙就跟著走幾步,搖晃著尾巴一起出了園子。 這狼聰明得很,明明剛回來不久,卻好似已經從同類之中了解了這段時間整個晴王府的狀況。以前它們避開府上人的視線,只在百草園活動,現在仿佛是知道這個家中有會針對它們的另一個主人回來了,在百草園中的時候也埋伏潛藏起來。 月牙跟在寧時亭身后,剛拐出百草園就變成了小狼崽的形狀,飛快地竄去了寧時亭的袖子里。 沉甸甸的一大坨,寧時亭費力地把袖子扯起來一看,還會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狼眼睛。 寧時亭笑:“要躲也不是這樣躲的呀,往袖子里一鉆,這么大一塊兒墜下來,別人定然也要好奇我揣了個什么的?!?/br> 他把月牙掂了掂,抱進了懷里,就這樣走回去。 每只狼的性情不同,月牙就是很明顯的乖,順從于他。和撒潑打滾的小狼不一樣,和嚴肅沉默的金脊背也不一樣。 寧時亭回去后先看了看顧聽霜的房門,依然還是封閉死的沒打開,琢磨了一會兒后知道,這個少年約莫是在小狼那兒聽說了顧斐音弄錯九珍合酥的事情,以為他要把給他做的九珍合酥拱手讓人了,故而在生悶氣。 他就抱著月牙進了隔壁房間。葫蘆給月牙送了一碗滴著金狻猊油的rou脯,月牙就很乖地趴在寧時亭身邊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