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握緊你手中扳手 第173節
被看管起來的李冒三被帶了出來,準備等下一起帶走。 那些社會名流們松了一口氣,雖對此事萬分好奇,但也猜到其中事關一些核心隱秘,看跟海市警方一起來的那個調查組級別就知道了,肯定事情不小。 再好奇也不能去觸碰某些核心,好奇心害死貓,所以這些人都不敢逼逼,只客氣等著被警方接送出去。 但... “欸,你干嘛呢!”帶著李冒三的一個警察差點沒拽住人,不是沒看出這個猥瑣的矮個子全程驚恐,戰戰兢兢,但不至于腿軟到直接跪下吧。 何況現在都已經塵埃落定了,所有壞人都被處理了好么。 在場的人都看到了,十分驚訝,但很多人都意識到——這個人好像是在跪一個人。 寧檬目光瞧過去,微微逡巡。 什么鬼? 被眾人觀望著的詹箬正坐在沙發上擦拭著手上沾染的鮮血,才擦了一根手指頭,就聽到了噗通一聲,抬頭瞧去。 李冒三脖子瑟縮,好像老癟龜一般,平白惹人厭惡,卻又讓人無端好奇他的恐懼點。 詹箬,就這么可怕嗎? 好吧,是挺可怕的。 可不至于跪下吧。 在這個時候,蕭譯雖然很想知道當年那夜的事,卻也無意在公眾面前詢問,低沉道:“帶走!” 警察正要強行拽走李冒三,李冒三卻死命掙扎,猛朝詹箬喊:“跟,跟我沒關系,是詹遠東告訴我他那晚睡不著,無意中看到有一輛車逼停了一輛車,他很好奇,就用望眼鏡去看,結果看見殺人!” “那個人殺人后把車子沉進了那個湖泊,詹遠東嚇壞了,怕被報復,連警都不敢報,可后來我們欠了一屁股債,他走投無路找上我,讓我幫忙把湖里的車子拉出來,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才聽了他的話,然后...” “跟我無關,你別殺我,別殺我!” 詹箬忽然打斷他,淡淡道:“我殺你做什么?!?/br> 她說話不太人氣,輕飄飄的。 她老早察覺到這廝對她超乎尋常的畏懼,也估摸著猜到一些,但也納悶那也不至于怕她成這樣。 但她對這人老早失去了興趣,無意成為他人探究的目標,正想走。 李冒三卻以為她這般冷淡是對他起了殺心似的,竟尖聲喊道:“我知道你,你,你根本就不是詹箬??!” 什么??。?! 眾人驚住了,蕭譯也跟著皺眉,他竟會順著這無稽之談去猜——她若不是詹箬,又是誰? 某種念想浮出水面,蕭譯覺得自己心臟都開始劇烈跳動了,死死盯著詹箬。 其實李冒三的這句話也觸動了許多人內心的猜疑——現在的詹箬跟以前的詹箬真的差太多太多了。 不是外貌上的,她如今模樣無非是一個不知世事的女孩經過磨難過沉穩蛻變的結果,并不稀奇,畢竟女孩子在20多歲的階段蛻變宛若整容的案例也不在少數,何況她如今位居高位。 他們驚疑的是她的能力。 太可怕了,一個人怎么能成長這么快。 難道...她真的不是詹箬? 詹箬倒是一點都不驚訝,反而確定了李冒三那晚果然去過修理廠。 她不說話,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 李冒三看這些警察沒反應,急了,匆匆對蕭譯喊:“詹遠東死后很久,我實在缺錢,就偷偷跑去修理廠,想看看有沒有留下什么值錢的,結果我瞧見她的尸體,詹箬的尸體,她就躺在浴缸里?!?/br> 他抬手,比著手腕位置,“這里被割了,好多血,整個浴缸里都是血,她明明已經死了?!?/br> “她已經自殺死了,怎么可能還活著?!?/br> “她一定不是詹箬??!” 現在的李冒三就是狗急跳墻的小人物,拼命想要證明自己的價值,怕詹箬殺他,就不遺余力跟別人證實她的危險,公鴨嗓子叫喚起來,誰都聽見了。 不少人面面相覷。 但大熊三人卻恍然大悟,他們三個是最早接觸歸來后詹箬的人,也老早觀察到她的手腕總纏著白布,當時以為這是女孩子流行的裝飾或者她手腕受過傷。 現在才明白那不是受傷,分明是...自殺。 第169章 沉尸(11萬營養液加更,繼續求營養液)^…… 原來詹箬自殺過,難怪那時候她的狀態差成那樣,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還健康。 那段時間她一定過得很痛苦。 大熊心疼死了,憤憤不平下怒罵:“神經病,她是不是詹箬還用你說?我們會不認得?聽你這話,她就該死是吧?” 見別人議論紛紛,蘇縉機忽然開口:“她歸校前住我們隔壁,那時候她身體不好,手腕一直綁著白布,有傷,養了好幾個月才恢復,但這是她的私事,別人沒有資格探究。倒是你,私闖民宅,膽子夠大的,你現在算主動認罪?” 作為一個律師,他很精準找到了正確轉移話題的方向。 梅院長去國外教研項目去了,不在國內,沒有擁有足夠地位的人去為詹箬說話,蘇縉機也只能盡力,但他其實也知道這動搖不了詹箬的資本,也許她自己都不在意。 你看她的態度,果然是不在乎的。 只是作為朋友跟下屬,他們不愿意她成為別人茶余飯后閑談臆想的課題。 李冒三聞言果然畏懼了,瑟縮著,看向那些警察,卻發現這些警察沒幾個幫他的。 怎么會這樣,他們就不懷疑嗎? 這個詹箬明明有鬼! 怎么瞧著都偏向詹箬的樣子?! 李冒三心急火燎,在被警察強行拽走的時候尖叫:“我沒撒謊,她不是詹箬!她是鬼,是個死掉的女人,洛宓??!” “她是洛宓!” 本來他之前的尖叫驚動的是在場諸多人,不以為然的是詹箬等人,但這一次,不以為然的是眾人,反而是詹箬手指捻著的手帕緊了些,被手指攥入掌心,轉過頭,她看著被拖出去的李冒三。 但她沒說話,只是在思索——這個李冒三...開掛了?不可能是太子爺那邊的人透露給她的,因為今天那邊既把蕭譯列為第一斬殺目標,說明對她的懷疑還是浮于表面。 這是李冒三自己的懷疑。 他還知道什么? 詹箬沒問,蕭譯問了。 他不能不問。 “你見過洛宓?”蕭譯重傷,氣色很不好,弱化了平日里的剛毅棱角,但多了幾分陰沉。 他現在不看詹箬,怕被這人看出內心,也怕某些猜想只是妄想。 其實如大部分人所想——這怎么可能呢? 他們甚至不知道洛宓是誰。 李冒三見總算有人對此感興趣,還是個能做主的,本該很來勁,但他對蕭譯提及的所謂“見過”顯是十分避諱的,瑟縮著,但本性的自保壓過了恐懼,哆哆嗦嗦說:“見過的,見過,那晚我們好不容易把那車子拉出湖底,可太恐怖了,真的太恐怖了?!?/br> “那個女人,女人她...她還好好的?!?/br> 什么意思? 詹箬皺眉了,她的尸體出了她自己都沒料想到的變故。 不是腐爛了么?尸油都... 而眾人懵逼了,諸警察卻敏銳察覺到了問題所在,羅科問:“你這話什么意思,好好的?” “是,好好的,沒腐爛啊,太可怕了,在那么臟的湖底沉了那么久,竟一點也沒腐爛,皮膚都完好無缺,連個毛孔都沒有,跟,跟水妖一樣?!?/br> 李冒三抖著手,不斷擦著額頭冒出的冷汗,“好像一個冰冷的大活人,可她的確是尸體啊,當時我還不是很怕,只覺得這個女人太美了,完全不像個死人,我就罵詹東遠騙我,這哪里是死了兩年多的人,他卻被嚇死了,再三跟我保證當年他真的看到這個女人被殺而且被沉湖,后來...后來他掰開的眼珠子跟嘴巴看?!?/br> “太恐怖了,我這輩子都不敢回憶?!?/br> “她的眼睛跟舌頭都被燒焦了,她的體內都燒焦了?!?/br> “真的太恐怖了!” 李冒三怕得真情實感,毫無演藝痕跡,但卻逗樂了某些人。 陳權翻了個白眼,冷笑道:“我看你編的才恐怖,一個沉湖兩年多的死人,表面栩栩如生未曾腐爛,內部卻燒焦了?你當這是林正英趕尸呢?” “撒謊也沒點邏輯?!?/br> “你們這是表情,還真信了?” 陳權本來吐槽,卻留意到蕭譯這些調查組的人表情古怪。 咦? “我沒撒謊!是真的!肯定是那個殺手弄的,詹東遠當時也嚇死了,卻跟我提起他那晚看到那個殺手掐著那個女人的脖子,好像給她脖子插了一針管,也不知輸了什么東西,后來那個女人好像很痛苦?!?/br> “肯定是劇毒,不然那個湖里的魚蝦怎么全死了,都這么久了,那塊地到現在都寸草不生?!?/br> “太可怕了,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恐怖的殺人方式?!?/br> “她一定因為慘死而冤魂不散...然后就附身在了詹箬身上,對,就是她!” 李冒三自說自話,竟還能邏輯自洽,最可怕的是他的邏輯其實是最貼近真相的,只是不知案件內情的人覺得這人是個臭傻逼神經病,知情的卻覺得匪夷所思,但淹死的都是會水的,就是因為他們知情,才越發覺得這種邏輯...很毒,可太毒了,完全違背他們信奉的科學刑偵理念。 羅科是一句話都不信,卻看到蕭譯臉色慘敗。 蕭譯當然不會認同李冒三的邏輯,他此前有些猜想只是因為三點。 1,洛宓尸體不見了,萬一她詐死呢? 2,詹箬恰好與之關聯,且變化如此巨大,會不會是整容后的洛宓呢?要知道黑鏡里面就有完美整容的技術,其他勢力其實也有,只要花錢就可以不是嗎? 3,這個詹箬太神秘了,處處與之關聯,卻又時時置身事外。 他的妄想來自于此,但絕對不期盼所謂的靈魂寄生,但李冒三的話反而打消了他的妄想。 尸體,尸體是存在的。 不管是栩栩如生還是腐爛,它的確是從湖里拉上來的。 樣貌也是洛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