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寵外室 第1節
《嬌寵外室》 作者:安頁 文案 李蘊之重生了 上輩子她給成國公府世子當了五年的通房,三年避子藥,身子虧空。 身份上的差距,成言有想過和她就這么過下去,不欲娶妻納妾。 奈何一朝賜婚。 重活一世,回到了及笄之年,王府遭受滅頂之災,被誣告意圖謀反,男丁流放,女眷為奴。 因緣巧合,這一世未曾進入成國公府為奴,成了艷冠江南的花魁瑜娘子。 成國公府世子成言循規蹈矩慣了,沒想過會重金買下一個花魁的初夜,食之欲罷不能,深陷其中。 不顧美人意愿,強行為其贖身,置辦莊子,讓她做外室。 第1章 渡枕欄桿 舟橫江南依水央,渡枕欄桿花滿樓。 江南流水人家,典雅宅院,白墻黑瓦,南開朱門,北望青樓。清漆漆好的樓院,一磚一瓦盡顯的風流,夜里才子佳人翻云覆雨,可別羞人。 依水央里盡是一些清倌雛兒,賣藝不賣身的美人甚是撩人。而那花滿樓做的是皮rou生意,三月一選的花魁叫賣初夜后,是敞開房門接客還是攀附權貴贖身,就要自憑本事。 依水央和花滿樓兩家相距不遠,依水央如其名樓院建在秦淮河一畔,經常會有才子佳人游河賦詩,花滿樓則在河的另一畔,兩家中間僅僅隔了一條河的距離,只要行過那斷長橋,就能到達其另一側。 是夜,今日七月七乞巧節,花滿樓趁此佳節,在樓里搭起了臺子,就等艷冠江南的玉娘子一舞后,臺下想要獲得瑜娘子初夜的男人們,一擲千金,價高者得其初夜。 …… 美人倚桿,雙蛾顰蹙,眼似秋波,舉手之間都仿若一副畫,動人極了。 “娘子,馬上就你登臺了?!睒抢锏难诀咧裣阏乜粗㈣?,明艷絕世的美人,盡管竹香這段時日貼身服侍,那也不妨礙她還會看呆。 “嗯,知道了?!币性跈跅U上的美嬌娘唇張輕啟,肌凝瑞雪,秋波送媚。 小丫頭都折服于阿瑜的美貌,更別說樓下那些心急的臭男人們。 阿瑜往下瞧了瞧,人滿為患,玉手扶髻,她實在是不知道自己喝下國公夫人賞下的燕窩后,一覺醒來,不是在成國公府世子的院里,而是在這羞人的花樓里。 這三個月來,阿瑜知道了她是被賣進了花滿樓,就因芙蓉面,美人皮,成為了風mama心目中這近一屆花魁。 如今是文帝十年,自己的及笄之年,家中生事的那混亂的一年,不知今生發生了什么,她沒成為成國公府的奴婢了,也不再是成言后院的通房了。 三個月經風mama之手,早已把阿瑜在青樓里露出的青澀膽怯教成美艷動人,撩亂人心的花魁娘子。 “好了沒,瑜娘子人呢?” “花魁夜怎么還不見花魁!” “大爺我今天帶夠了銀子,瑜娘子的初夜非我莫屬?!?/br> …… 樓下的人終是等不及了,叫喊起來,一時間熱鬧起來。 風mama倒是半點也不著急,畢竟雅間內的貴人還沒到,花滿樓背后的主子吩咐道,今晚必須安排的妥妥的,得讓貴人滿意才行。 一刻鐘過后,花滿樓的小廝引著一對主仆進入,走在前頭的那位身軀凜凜,儀表堂堂,眼射寒星,看起來十分難讓人接近。 看著他們進入那個雅間,風mama斂起神色,招來附近的一個小丫頭,附耳幾句后,繼續應付臺下的客人們。 臺上奏樂聲響起,絲竹之亂耳,萎靡之音不過如此。阿瑜穿著紅色舞衣,衣裳貼身盡顯的她胸脯傲人,她從二樓拉著早已布置好的能夠承受人重量的絲帶,以傾斜的方向‘飛’下,落入臺子中央。 臉上覆著面紗,擺出起舞的姿態,露出一段修長纖細的脖子,白皙的皮膚,吸引了眾多的目光。 這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舉動,更是讓下面那些人心癢癢,恨不得扯下美人面紗,一親芳澤。 奏樂聲繼續,美人裙擺紗衣隨著她的一舉一動甩出了美麗的弧度,那攝人勾人的眼睛盡顯媚態,漫不經心邊起舞邊掃視臺下。 雅間座位上的男子看著那臺上的女子,那雙眸子,似曾相識的感覺鋪面而來,看到臺下那些男人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臺上的佳人,男人對美人的覬覦。這讓他心中不由升起一陣怒火。 待一舞畢,佳人直挺挺的站在臺子中央,像是貨物一樣供人觀看。 盡管佳人還未曾掀下面紗,但舉手之間所彰顯的身段,不得不說是絕色。 阿瑜心中是極其的不愿,但如果她敢反抗,等待她的是風mama層出不窮折磨人的手段。早在和她同一批進入這樓里,不愿意認命的茶兒被虐待至死的那一刻起,她也就不敢了。 風mama看著有人不停的向臺上丟銀票,場子極熱,美嬌娘,這誰能抵擋得住呢? “今夜,誰想和我們花魁瑜娘子春宵一刻呢?價高者得,各位,看你們的本事了?!憋Lmama慢慢走上了臺子,手抬起,安撫了一下下面激動的人,掀開了阿瑜臉上的面紗。 面紗下美人在花燈的映襯下,雙雙眉黛,嫵媚嬌態。 成言拿著酒樽,手驟的一抖,酒灑在袖口處可視若不見,雙眼盯著臺上那嬌人兒。 樓下叫價越來越高,從五百兩起價,一百兩一百兩往上加,很快就突破了千兩,最后到達三千兩的時候,只剩下一些江南大財主還在加價。 成言的長隨慶期探了探頭,隨著世子的目光往下瞧,再看看世子此時的失態,不由叫喚一句:“世子?” “出價?!毖院喴飧?,成言是向慶期吩咐,但眼神就沒離開過那臺中央的那人兒。 隔壁雅間叫出了三千五百兩的高價,長隨緊跟其后,叫價三千六百兩。 “這瑜娘子不愧是艷冠江南,這一回的花魁初夜叫價整整比上一回高出千兩?!?/br> “你看那瑜娘子的細腰,相貌,能和她春宵一度,那滋味想想就絕?!?/br> “這美人,實在是耗費金銀,我們看起來是無福消受了?!?/br> 臺下那些囊中羞澀出不起千金的人,也只能干看著美人。 成言聽到隔壁雅間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還有凳子倒地的動靜。 “這跟著加價的是什么來頭?” “爺,不知道,我們這還加嗎?” “加,怎么不加了?爺……爺都在阿瑜那說好了?!?/br> 成言聽到這說到后面中氣不足的聲音,想來這三千多兩已是他們的極限了,他再往下跟下去,結果顯而易見。 隔壁雅間緊跟加了一百兩后,成言似是沒有了耐心,手指來回摸挲著酒樽,啞聲道:“四千兩?!?/br> 長隨慶期扭過頭來看向自家主子,并沒有想到世子爺有朝一日會做出一擲千金買花魁初夜的事。這花魁瑜娘子一張芙蓉面把向來不近女色變得如此急性,這更是他沒想到的。 最后,如成言所想,隔壁聽到四千兩后,就沒有了繼續加價的動靜。 阿瑜聽到那最后出價的聲音,一怔,隨之她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看見雅間大開的窗戶,并沒有看見那前世相伴數年之久的人。 巧合而已,現如今在京都的人,怎么會出現在這? 更不要說這是他前世最厭惡的煙花之地。 阿瑜自己也不知道,她內心是希望再遇前塵往事之人,還是二人不再有糾葛為好。 價高者得初夜,四千兩的出價已是極高,風mama眉眼間的笑意還沒消失,看著面前姿色艷麗的小人兒,“阿瑜,待會好好伺候那位爺,往后好日子就來了,可別不識好歹?!?/br> 風mama倒不是怕阿瑜鬧出點什么來,畢竟這幾個月的教導,再硬的骨頭也該是聽話了。實在是自家主子再三吩咐了,可得要把雅間那位伺候的舒舒服服。 阿瑜頷首,十指尖尖輕拿著帕子置于腹部,那帕子上的指痕昭顯的是內心的極度慌張與害怕。 前世,在沒成為成國公府的奴婢之前,還是大家閨秀,身份尊貴。后來就算當了成國公府的奴婢,那也很快被國公夫人指給世子,作為世子知曉男女之事的通房。 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煙花之地的女子,清白就這樣被叫賣出去的事,更別說今夜自己還得伺候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 阿瑜眼角泛紅,邁著步子,慢慢走著,往這花滿樓那間屬于花魁的精致的屋里走去,似是有所認命。 風mama之前答應了她,只要自己初夜賣出高價,并乖乖的破雛,就讓她憑自己的本事,在這花滿樓賣藝不賣身,這可是開了樓里的先例,但前提是要乖。 屋里燈火通明,外面的門虛掩著,只需輕輕一推,門便敞開,阿瑜合上門,踏著步子,走進了屋內。 那位風mama口中的爺身穿玄色衣裳,身姿挺拔的坐在屋內唯一的八仙桌的圓凳上,低頭斟酒的樣子,看起來清貴優雅。 成言聽到佳人入屋的聲音,仍舊不緊不慢的端著酒樽獨自飲了起來。 “聽說,你叫阿瑜?”成言還不忘剛剛另一個雅間內的男子稱呼花魁瑜娘子為阿瑜。 阿瑜的思緒早在看見成言的那一刻就已混亂了,她切實沒想到此時此刻再看見他,隨后又被他問得一怔。 這一世的確自己的花名叫瑜娘子,身邊的人叫她阿瑜。上輩子在床榻之間,成言動情之際,總喜歡一遍又一遍喊自己阿蘊。 阿瑜,阿蘊,兩個名字多么的相似啊,在同一個人的嘴巴里念出,仿若回到了前世。 “怎么不說話?”成言看著面前的美人木訥的站著,薄唇輕啟,用著平生最溫和的聲音問道。 阿瑜似是剛剛聽到問話,泛紅的眼角里逐漸有水汽彌漫,一雙眸子濕漉漉的,想遮掩住失態的樣子,匆匆低頭,“對,就叫阿瑜?!?/br> 第2章 春風一度 成言聽到略微哽咽的回話,出神了片刻,小人兒看起來嬌嬌的,嗓音也稚嫩極了,這還沒怎么樣就好像快要哭了。 佳人垂淚,也是賞心悅目的,向來冷心冷肺的成言此時對其寬容至極。 斟酌再三,也不知道是那里冒犯了眼前這位小娘子,朝著半仙桌對面的圓凳示意,抬手讓阿瑜坐下。 聲音如金玉落盤:“怎么就哭了?” 阿瑜正想著趕緊把淚水憋進去,可低著頭,越想忍淚,但那眸中的淚珠似珍珠一樣圓滾滾的砸落在地面上。 腦海里不斷浮現前世自己與成言的相處,兩人之間的溫情,一段無疾而終的感情就這么消失了,到這輩子那段不為人知的過去也只有埋藏自己內心了。 阿瑜素手拿著帕子迅速掩面拭淚,對著成言恭恭敬敬的屈膝行禮,也不敢直接坐下,也沒回答他剛剛的問話。 不僅是她不好說明緣由,也是她不想抹去那段過去,如今只有自己知道的過去,畢竟前世這一說,任誰說出來,都覺得何其荒謬,不曾遭遇終將不能感受到。 成言皺著眉看了眼仍舊站在面前的阿瑜,“怎么不坐?時辰尚早,還不急著安置?!?/br> 說罷,拿起酒壺往另一個酒樽里斟酒,再放在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