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能不能攻一次 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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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死生 三年來,岑霜落試過很多辦法。 他曾試著尋找變傻的規律,想明白究竟是每隔一段時間會變傻,還是和體內真氣變化有關。 但最后岑霜落得出的結論是,與時間、真氣、修煉等因素沒有關系。 規律只有一個,那便是見到應無愁就會傻。 岑霜落了解自己,他并沒有將這種現象解釋為色令智昏。 他承認,他欣賞應無愁的容顏和無論遇到什么危難都不減風骨的氣質,如果他們之間沒有那么多欺騙和糾葛,岑霜落的實力又足以與應無愁匹敵,或許他真的會試著踏出那一步。 可岑霜落與應無愁及其弟子間的恩怨難以清算,岑霜落又不是任性之人,怎會放任感情發展到失智程度。 況且因感情失智和真的變傻,也是兩個概念! 唯一的解釋是,他和應無愁不在同一個時空內。 因為一些意外,他出現在了這很多很多年前的時空中,他與應無愁不是一條平行線,他想從應無愁身上了解到的事情,或許會在某種程度上影響到時空的發展。 總之,在一種神秘的力量之下,岑霜落不得不傻。 岑霜落曾想過不再去見應無愁,這里很安全,又有有足夠他修煉的靈氣和食物,他可以在此處渡過成年期,等徹底吸收應龍內丹的力量后,再考慮如何離開。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想知道應無愁為何會被困在劍冢中,為何身上總有傷口,為什么劍冢的劍像如臨大敵一般針對著應無愁。 在岑霜落心中,應無愁是一個幾乎沒有缺點的人。如此善良的人,為何要遭遇這種事? 岑霜落想去找應無愁,詢問應無愁遇到了什么困難,他可以幫什么忙,兩人齊心協力,能否救出應無愁。 就算做不到,起碼也可以陪在應無愁身邊,安慰他。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變成一條傻螣蛟,只會在應無愁身邊無憂無慮地玩樂,賴在他身上睡覺,幫不上任何忙。 甚至還做出方才那種舉動! 就算那是螣蛟成年時的必然變化,可若是還有理智在,他是可以克制住這種沖動的。偏偏變傻的他是那么無知,只會依著本能行事,竟然在應無愁腿上…… 岑霜落連想都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懊惱地將頭深深埋進泥中,打算這個春天都不要出來了。 種族的傳承記憶告訴他,成年期這種身體上的變化大概要持續六七年,等徹底成年后,沖動變會減輕。 至于要如何處理這種變化,其實只要順其自然就好了。 沒有想要這么做的人或蛟,便什么也不做。如果有,對方也同意,那順勢舒緩一下成年期帶來的變化也是可以的。 不管怎么處理,都不會對身體帶來什么傷害。 畢竟螣蛟是目前最接近龍族的類龍生靈,身體極為強悍,輕易不會出問題,只要不是被人抽筋扒皮,不管他們自己如何折騰,都能很快復原。 他只需冷靜即可,冷靜冷靜。 岑霜落就這樣在溪水中修煉了一個春天,他長出了一點點龍尾,隨著春天的結束,這種變化也緩解不少。 夏季,他從水中冒出頭來,原本只有一點點的角逐漸變得尖銳鋒利,或許會在玩耍時傷到應無愁。 岑霜落望著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心念一動,那根尖銳的獨角緩緩消失,頭頂只剩下一片顏色略有不同的銀色鱗片。 原來這根獨角既是螣蛟強大的武器,也是弱點,若是被人斬斷獨角,這傷勢是不可能恢復的。 所以螣蛟們有辦法隱藏毒角,不遇到生命安危的情況下,是不會放出獨角的。 這樣就好了,不會傷到應無愁。 白色的螣蛟眼睛微微瞇起,像是在笑一般。 他傻兮兮地笑了片刻,轉頭便用尾巴拍了臉一下,讓自己停止這種傻笑的行為。 由于劍陣將九成力量用在對付應無愁上,對劍冢山其他位置的束縛便沒有那么強。 岑霜落舒展了一下身體,騰空而起,在空中化為一條長達數百米的巨蛟。 夏日陽光灑在他近乎透明的鱗片上,折射出七彩虹光,宛若一條形狀并不規范的彩虹。 他輕輕仰頭,對著天空長嘯,發出的卻不是綿長渾厚的龍吟,而是有些稚嫩的“呦呦”聲。 只叫了一聲,岑霜落便有些不好意思,覺得不夠威嚴,乖乖閉上嘴。 他不知在山的另一側,剛剛經歷了一波劍陣洗禮的應無愁,緩緩伸出手,接住一道折射到他這里的虹光。 在巨蛟騰空時,應無愁便戴上了那對凝膠。 他望著掌心虹光,只覺得感受到了久違的快樂。 那不是煉化靈魂時,天地萬物歸于我身的統治欲帶來的扭曲滿足感,而是一種嶄新的、初生的喜悅。 那一刻,應無愁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經歷過鮮血的洗禮,他還是那個初出茅廬的修者,用剛獲得的眼睛望著這個世界,不管看見什么都會令他覺得新奇。 應無愁虛握手掌,想抓住這道虹光。 可這時白色螣蛟鉆進云霧中,落在掌心的虹光消失了。 應無愁微微有些失落,他收回手,心想這傻螣蛟就是貪玩,也不多曬曬太陽。 就在此時,他頭頂的云霧散開,虹光從劍陣的縫隙中灑到應無愁身上。 漫天劍陣也能封住劍冢山,卻擋不住這斑駁光芒。 應無愁沐浴七彩虹光中,輕輕翹起唇角。 這小螣蛟,明明是白色的,卻就是喜歡五顏六色的東西。 云霧中又傳來一聲短促稚嫩的“呦呦”鳴,旋即立刻消失。 怎么不多叫兩聲,怪好聽的。應無愁略略有些遺憾。 螣蛟在空中翻騰一會便消失不見,虹光消失,烏云又漸漸籠罩在應無愁頭頂。 他坐回去,捆在他四肢與腰際上的鎖鏈不斷作響,這聲音提示著應無愁他曾犯下的罪。 方才的喜悅是如此短暫,才不過片刻,那種蝕骨腐心的折磨又自靈魂深處升起。 應無愁知道,就算他連接的所有事物全部被劍陣斬斷,就算他用鮮血為曾經做過的錯事贖罪,就算他用千年萬年償還自己犯過的罪,他也不會得到解脫。 只要他的靈魂不滅,這種對靈魂的渴求會一直折磨著他。就算他死去,下一世、下下一世、永生永世,痛苦會始終伴隨著他。 直到靈魂終結。 應無愁以手扶額,難得露出脆弱的神色。 “真的沒有機會了嗎?”他喃喃道。 這種脆弱,也不過是一瞬罷了。 他很快釋然,低聲道:“只顧著玩,幾個月也不來看我一次?!?/br> 明明他已趁著這段時間,調整了劍陣攻擊的頻率,好讓小螣蛟可以來找他。 從春天等到夏天,這小東西一次也沒有從山壁那里露出頭來。 真是沒良心。 想到這里,應無愁不由失笑搖頭,他怎會有這種想法。 明明他早已習慣一個人,也做好了孤身前行的準備。 這小螣蛟是來考驗他心志的嗎? 正這樣想著時,應無愁忽然感到山壁那里傳來一道炙熱的視線。 他立刻坐直身體,讓自己看起來端莊、鄭重、尊貴。 果然,不到片刻,那小東西便飛快跑向應無愁,嘴里又叼著個亮晶晶的東西。 應無愁目不斜視,只等小螣蛟主動爬上他的腿。 這一次,小螣蛟卻沒有爬上來,而是趴在應無愁身側,用力拱了拱他的手。 應無愁端著架子,側目看向小螣蛟。 他看到小螣蛟口中叼著一塊透明會折射光芒的鱗片。 小螣蛟還在拱他的手,應無愁順著他的動作攤開手,小螣蛟把鱗片放在他的掌心。 應無愁熟知類龍族的習性,這些種族具備龍族的特征,喜歡亮晶晶的東西,經常會搶奪金子和寶石來點綴巢xue,睡在金幣鋪成的床上。 他們對自己的鱗片格外珍惜,會收集換鱗時掉下的所有鱗片,將它們做成鎧甲,保護自己。 只有一種情況會讓類龍族將鱗片送給其他生靈,那便是求偶。 應無愁將鱗片又放回小螣蛟的小爪子上,認真道:“這個我不能收?!?/br> 小螣蛟將鱗片塞到他手心里,應無愁再次拒絕。 這下小螣蛟生氣了,他第一次對應無愁發了好大好大的脾氣。 長出尾鰭的尾巴用力拍打地面,激起的勁風將花啊草啊葉子啊全部吹起。 他用力一甩,那塊被應無愁拒絕的鱗片就這樣落入山澗中。 發過脾氣后,小螣蛟“呦”了一聲,氣呼呼地走了,留下一地凌亂。 應無愁:“……”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對他大發脾氣的生靈。 甚至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鱗片就這樣丟進山谷里了。 應無愁有些心疼鱗片,他起身向前走了幾步,想看看鱗片掉到哪里了,說不定還能撿回來。 可才走出幾步,鎖鏈便繃緊了,無法向前走動。 他能夠活動的區域,也不過是這寸許之地。 應無愁有些無力地坐回去,抬頭看著天空上的劍,開始思考煉化一把劍到下面幫他取鱗片的可能性有多大。 神劍有靈,這些劍可以認主,假以時日能夠修煉出劍靈,已經不能算是無生命的物品,煉化它們和煉化靈魂沒有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