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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真誠地凝望他:“先生,我們嶂山的孩子們就交給你了!” 是矣,嶂麓書院并不會成為文人墨客的清談會所,也不會是才子俊茂的受業場館,而是嶂山郡年齡在十五歲以下的少年學童發蒙啟智之地。換句話說,沈育之前的教材都白準備了,他只需要教小孩識字記數。 梁珩寬慰他道:“先教得小人,才能教大人嘛。你看你二十來歲,嘴上胡須都不留,哪里像個有資歷的教書先生?等你年過而立,蓄上兩撇胡須,再去教青年書生,不就能鎮住他們了?” 沈育答道:“我又不是為了這事不滿?!?/br> “那是為什么?” 沈育有點惱火,手執苕帚,對坐在門墩石獅上看熱鬧的梁珩說:“請那么多人來開府,結果爆竹屑弄得滿地都是,打掃干凈要到什么時候??!” 書院落成后不久,崔季過來看看有什么能幫忙的,三人聚在空曠的學堂里討論如何招攬學生。 崔季道:“這事兒你應該找郡守幫忙,書院是他主張建立的,他可不能放手給你就不聞不問了?!?/br> “郡守的確幫忙宣傳了,”沈育說,“可是沒有人家愿意送小孩兒過來?!?/br> “這可奇了?!?/br> “不奇不奇,”梁珩道,“你也不看看,書院就他一個講師,還這么年輕臉嫩,哪家父母能信任?” “我看他臉嫩,你倒是喜歡得很?!贝藜菊f。 “不要討論這個話題,”沈育擦掉額汗,“小叔,你要是愿意過來做一陣子講師,我們就有兩位教書先生了?!?/br> 崔季:“好的,好的,小忙而已,不值一提……等一下,誰是你小叔?” 在崔季的建議下沈育給遠在望都城的宋均寫了封信。 宋均新任治粟官,雖然不知干得如何,但他本性較真,又公正嚴謹,料想身處何處都能一絲不茍,得到重用。沈育只在信中提及如今安家立業的所在,意思是宋均若想起探望故人,不至于找不到地方。誰料,不多日,宋均就拿著書信敲開了嶂麓書院的大門。 彼時書院僅有的三人正在學堂里圍爐吃湯鍋。 偌大一個正堂無人使用,不免寂寞,他們就在書案上擺滿新鮮蔬菜瓜果和腌入味的rou丸魚片。 宋均一把鼻涕一把淚:“師弟??!我聽說你創業艱難,篳路藍縷以啟山林,想開書院卻招不到學生,掙不到錢就吃不上飯,師兄讀畢來信心中愧疚痛苦啊,怎么舍得小師弟餓肚子?馬不停蹄就來相助你一臂之力!” 他師弟筷子上的魚片滑落下去,掉進rou湯里。 “歡迎歡迎!”崔季一點人頭,“那么我們現在就有四位講師了?!?/br> 宋均道:“你,我,還有育哥兒,也才三人,何來四人呢?” 眾人順著他的手指轉了一圈,目光齊齊落到梁珩身上。 “我?”梁珩自己都很驚訝。 “是的,你,”崔季道,“書院不養吃白食的人啊,請問你能教些什么呢?” 梁珩回憶自己啟蒙的經歷:“嗯……教小孩子探索自然的樂趣?” 崔季對他做了個請出去的手勢。 “可是你們書院是我買的,你們吃的魚片rou丸也是我買的?!?/br> “請用食?!鄙蛴p手奉上碗筷。 交給崔季和宋均,就不用太費神了。他們一個是做在自家塾里做小先生的,一個是在沈家塾里做大師兄,氣勢拿捏都不在話下。出去招生,父母說,嶂山郡從來沒有什么啟蒙學塾的,如果要讀書,交二斗米到村口老秀才家,跟著學幾個字就成了。 崔季說,以前沒有,現在有了,學幾個字能成什么才,我們學塾是郡守大人親自設立的,是體系化的教學,我們教《詩》《書》《禮》《易》《孝經》《論語》《孟子》…… 父母說,你不出去打聽打聽,俺們嶂山郡什么時候出過秀才官老爺,這地界就養不出讀書人,你要教書怎么不去隔壁汝陽? 宋均說,以前出不了,現在就要教啊,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就是汝陽鼎鼎大名的崔學嫡傳弟子,崔學你知道吧?天子的老師就是崔廣微老先生。 父母拳頭塞進嘴巴里,哎喲,天子啊,俺們這輩子還沒見過像樣的官兒呢。 宋均大手一揮,亮出自己的官印。 時近夏日,孩子們在暖洋洋的學堂里打瞌睡。沈育背手走過書案間,竹簡挨個敲過啄木鳥腦袋,哎喲聲連片起。 小孩兒摸著頭抱怨:“先生!這不公平,小珩哥哥為什么可以睡覺?” 沈育正色道:“背下帝王制就可以散學回去睡覺了。你們小珩哥哥過目不忘,早就背下來了,不信,可以讓他背給你們聽?!?/br> 梁珩托腮瞇眼意識正恍惚,聽得沈育叫他,半睜開眼道:“帝王制,我早就忘了?!?/br> “背不下來要挨打!”孩子們起哄。 沈育微微一笑,屈指在梁珩腦門上敲了一記。 散學后,沈育到梁珩身邊坐下。 “夏天了?!?/br> “是啊?!?/br> “我們回汝陽一趟?!?/br> 梁珩看著他:“回去做什么?” 沈育道:“去一趟廣濟寺,祭拜我父母師兄們,過不久是祭日?!?/br> 梁珩默默握住他的手。 廣濟寺香火較之從前更興旺了。外教傳入江南,淵源久遠,但論起受到百姓普遍信奉,也不過是閹黨專權后開始的事。沈育在寺里給沈父沈母供了蓮燈,有一間單獨的靜室。兩人各自一張蒲團,分別磕三個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