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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鶴唳抬起頭用黑漆漆的眼睛望著他,一字字地說:“求你讓我抱你、親你,每天和你睡在一起,是我想岔了,以后再也不給你氣受了... ...求你跟我和好?!?/br> 江夢枕只覺得所有情緒“呼”地一下全涌上來,他一夜沒睡、心事重重,本來就是心緒起伏整個人宛如一根繃緊的弦,齊鶴唳全不覺知地一撥,那根弦自然錚鳴而斷。他猛地坐起身來,使勁推開齊鶴唳,一邊哭一邊笑,幾近崩潰般的說:“你犯不著和我好一陣歹一陣的!這又是要做什么?鉆了牛角尖和我鬧個沒完,現在不明不白的又要和好!我已看透了,你話說得好聽,過幾天還是要鬧的,就算你不鬧,水月閣里那個豈能讓我安寧?你把他弄回來惡心我,好了歹了的氣我又哄我,拿著以前的舊事整治我——人都死了,你還不依不饒的較勁,你心里介懷這事、放不下就直說,說什么一心一意的話來扎我的心,誰還不想一心一意呢?我沒福氣罷了!” 齊鶴唳怔在當場,他有心來認錯和好,卻被江夢枕搶白發難,他聽見他說:“誰還不想一心一意呢?我沒福氣罷了!”真覺得腔子里的血都涼了,這大約才是江夢枕壓在心底多年的話吧。齊鶴唳深吸了口氣,他告訴自己,這不過是早就知道的事,兩個人鬧成這樣不可為此再生波瀾,江夢枕如今在他身邊、是他的夫郎,這就夠了。他勉強一笑,用手去抹江夢枕臉上的淚,聲音因隱忍壓抑不自覺地有點發顫:“別難受了,是我鉆了牛角尖,我不該咬著以前的事不放,像條瘋狗似的... ...我對你一心一意就好了,能娶到你已經是我的福氣了?!?/br> “你對我一心一意?”也許是壓抑了太久,又或是身體的不適讓江夢枕根本不能將爆發的情緒及時收束起來,他捂著酸脹的小腹說:“胭脂、朱痕、肖華,一個接著一個,你說你對我一心一意?鳴哥兒,你怎么成了這樣的人呢,像外頭那些男人一樣滿嘴的謊話!” “我什么時候對你撒過謊?是你不肯信我!”齊鶴唳氣得手都在抖,“...原來你從來都沒有信過我!” “不是我不肯信你,我只是不想被當成傻瓜,香囊的事你到現在也沒解釋過,我有沒有揪著不放呢?”江夢枕冷冷道:“幸虧我不信你,否則今日更不知該如何自處了!” 齊鶴唳突地站起來往外走,江夢枕以為他是惱羞成怒、無言以對地逃避開了,哪想到他很快提了一個箱子過來,嘩啦往地上一倒,只見舊衣服混著十幾個香囊灑落在地上,齊鶴唳面沉如水抓起幾個扔到江夢枕身上,他緊握雙拳、關節咔咔作響,極慢地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你看吧,看看你多沒福氣...看看你,嫁給我該有多后悔!” 作者有話要說: 香囊來了??!我的媽埋了太久了,都忘了吧哈哈哈 這條線可以回看11、12、31章,比心! 第53章 錯失時機 齊鶴唳本以為, 他永遠也不會將香囊拿給江夢枕看,他不想讓他知道大哥的深情,更不想讓他發覺自己的卑劣, 可情勢逼到這個份上,他若繼續藏著掖著只會坐實了另一個更不堪的罪名。齊鶴唳再一次輸得徹底——齊鳳舉即使死了也還有遺物能表明心意, 而他雖然活著, 在江夢枕面前卻只有可惡和更加可惡而已。 江夢枕全然是一頭霧水 ,他打開一個香囊, 見里面寫的是兩句情詩, “曾經滄海難為水, 除卻巫山不是云...”他認出這不是齊鶴唳的字,又覺得字跡看著很眼熟, 定睛細看后訝異道:“怎么會是表哥的字!” “你果然認得出,”齊鶴唳咬了咬牙,很慢地說:“不錯, 香囊其實是大哥的——是大哥托我送給你的?!?/br> “是他托你...給我的?”江夢枕萬想不到會是這樣,“那又怎么落到朱痕手里去了?” “大哥給我香囊的時候,朱痕撞見了一次, 他從我手里拿了一個去,還以為里面的情詩是我寫給他的... ...你若還是不信,大可以去和朱痕對證?!?/br> 江夢枕沒再說什么, 他沉默地掀開被子下了床, 將散落在地上的香囊逐個拾起來, 齊鶴唳看著他小心的動作,心頭宛如被一把鈍刀子來回地割,他上次選擇了隱瞞,就是怕這些香囊再次喚起江夢枕對齊鳳舉的感情, 這是齊鶴唳最不愿看到的事。 齊鳳舉的情意穿越了生死陰陽、時隔多年終被江夢枕所知,且因為斯人已逝而顯得倍加珍貴,而他就是一個從中作梗的陰險小人,與齊鳳舉的心意同時被江夢枕看清的還有他隱藏的卑劣。這么多年過去了,齊鶴唳還是被打回原形,他仍那個趴在墻頭的丑陋頑童,根本不配得到江夢枕的青眼,亦永遠都比不上他大哥。 齊鶴唳甚至有些后悔,左右都是錯,也許他該認下和朱痕的私情,繼續去保守香囊的秘密,用齊鳳舉的深情去證明自己的清白,如同用草編的盾去抵擋最銳利的茅,他只會被一刺穿心、更無生路。從小到大,他何曾贏過他大哥?在父母哪兒贏不了,在江夢枕這里更是輸得一敗涂地,齊鳳舉的情深不壽,越發顯得他是個處心積慮的卑鄙小人。 “為什么?”江夢枕抱著一堆香囊站在齊鶴唳面前,直盯著他的眼睛問:“為什么要藏起來?為什么沒把這些交給我?” 齊鶴唳張了張嘴,他的喉嚨發緊、聲帶幾乎發不出聲音,半晌后才嘶聲道:“你只管怨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