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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看臺上搜尋著江夢枕的身影,目光屢次與人相撞,齊鶴唳全沒在意,一心只盼著江夢枕能早些來,卻惹得席間許多人小聲驚呼、互相打趣。 一個肥頭大耳的小廝湊上前來,“這位爺,我家少爺請您那邊說話...” 齊鶴唳眉頭微蹙,冷冷地說:“你們少爺是誰?” “好說了,我家少爺是當朝太師的幼子,今兒也來參選,第一場比試正與您是一組...”這小廝瞄了一眼齊鶴唳的對牌,壓低聲音道:“少爺的意思是,兩千兩,如何?” “你什么意思?” “誒呦,就是讓您手底下放放水...” 齊鶴唳“哼”了一聲,提著槍就要走,小廝忙陪笑道:“我知道,今兒來的爺都是家世不俗的...要不,五千?您就當給太師一個面子!” 當初齊鶴唳拉下顏面,也不過從他親娘那里討來了五十兩,五千兩對他來說實是一大筆款子,但齊鶴唳此刻聽來只覺得可笑,心上人就要來看他比武,羽林衛更是他證明自己有能力為江夢枕拼出一片天地的第一步,哪里是金錢可以衡量的? “你別白費功夫了,就是五萬、五十萬,也休想我放棄!” “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小廝立刻變了臉色,世家子弟也分三六九等,他見齊鶴唳身邊沒有仆從下人,心里便輕視了三分,回頭向人群中使了個臉色,立刻有四五名彪形大漢圍了上來,每個人的太陽xue俱是微微凸起、手掌生著厚厚的繭子,一看便是一身硬派功夫的練家子,“打斷你一條腿,看你怎么上臺比武!” 齊鶴唳抿著唇握緊槍,其實如果他說出自己是齊尚書的兒子、江陵侯的新婿、晉王的連襟,在一眾世家子弟中,這身份也足夠顯貴了,可他偏偏犯倔不言聲,任這群人裹挾著他出了演武場。 “我還以為你多厲害,不過是個狗慫貨!” 避過在演武場外巡查的差官,幾名大漢舉起缽大的拳頭毫不留情地往齊鶴唳身上招呼,卻紛紛眼前一花,人人都覺得閃著寒芒的槍尖向自己的眼睛刺了過來! 齊鶴唳的用槍尖逼退一人、又用槍尾掃倒一人,瞬間從包圍中脫開身,“場內斗毆會被取消資格,多謝你們想得周全了?!?/br> 一柄長/槍讓他用得矯若游龍,幾個打手這才知道,他哪是懼怕、分明是藝高人膽大,絲毫沒將他們放在眼里!這些人最知道練武的苦處,實想不到世家子中真有這樣年紀輕輕一身本事的人,被打得好不凄慘狼狽。 “不是要我一條腿嗎?禮尚往來,我要你們一只腳,很公平吧?”說著齊鶴唳長/槍連點,幾人的踝骨應聲而碎。這時,一陣鐘聲響起,演武場內的比試即將開始,他收了槍抬腿便走,卻不想身后有人甩出一枚飛鏢,正中齊鶴唳左肩! - - 江夢枕出了王府大門,還未上馬車,忽然聽見有人喊他:“夢枕... ...華胥,留步!” 只有武溪春會這么叫他,江夢枕腳下一頓,只見武溪春從沒停穩的馬車上跳下來,紅著眼眶跑過來拉住他,喘著氣說:“幸虧讓我碰上了,我昨兒去齊家找你沒尋到,今兒再見不到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怎么回事?”江夢枕握住他冰涼的手,擔憂道:“你是哭過了?先進府里,洗把臉喝口熱茶再敘不遲...” 二人回了王府,武溪春一直緊緊抓著江夢枕的手,一向靈動活潑的人變得面色憔悴、六神無主?!皦粽?,我該怎么辦...”武溪春一開口,眼淚隨著哀哀的語聲砸在桌上,“安致遠他...他要納妾!” 江夢枕也吃了一驚,忙問:“他怎么和你說起這事的?他...已經有人了嗎?你發沒發現端倪?” “我以為...我以為我們很好的,我以為他有我一個就夠了,我肚子這些年一直沒消息,他、他也沒說什么,”武溪春抽泣著說:“可前些天,他忽然說,這幾年我都無所出,他想納一房妾室進來生兒育女... ...” “你們這些年應當也談過孩子的事吧?我記得在我家京郊的莊子,我提起過這事,你還說并不著急...” “我最氣的就是這個!”武溪春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以前我問他孩子的事,他只說不想孩子擾了我們相處,反正還年輕,府中也是明爭暗斗、勢力紛雜的,過幾年再要也是一樣... ...怎么現在忽然就要納妾!他若要孩子,難道不該先請人給我調理身子嗎?難道他不要嫡子只要庶子不成?而且,你看看我這顆痣,這么紅!怎么就斷定我要不得孩子呢?!” “別急,先喝口茶緩口氣,”江夢枕用指尖點了點他嘴角艷紅的孕痣,“你放心,這顆痣生得這樣好,你斷不是個命中無子的... ...我只問你,他是剛有這個想法和你商量呢?還是已經看好人了?” “說起這個,他提的那個人,你也見過...” “是誰?”江夢枕腦海中突然閃過出幾個畫面,失聲道:“不會是李青蘿吧?” 第36章 風雨消磨 武溪春訝異道:“不過提起了一次, 你竟還記得她的名字!難道她竟是個讓人見之不忘的美人兒,獨我眼拙品不出味道了?” “若論容貌,她不過是清秀而已, 只有些楚楚可憐的嬌怯之態,易讓人心生憐惜?!?/br> “正是呢, 若她生得美, 我早先便會留個心眼... ...我倒寧愿安致遠看上的是個絕色的,我也心服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