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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童聲打斷睡意,還未到學齡的齊老三站在假山下,雙手撐成喇叭大喊道:“你幫我捉蛐蛐!我要玩蛐蛐!” 齊鶴唳不打算理他,瞇著眼睛裝睡,可齊老三不肯放過他哥,一聲叫得比一聲響亮,還妄圖用短胳膊短腿攀上山來。 “別上來,摔死你!”齊鶴唳兇巴巴地吼退了小孩兒,反身鉆入假山石中,“真麻煩... ...你在那兒等著!” 沒一會兒,齊老三就看見齊鶴唳雙手交扣地從山后冒了出來,他興奮地睜大眼睛,齊鶴唳幾步走到他跟前,剛要把手松開,眼睛突然瞪得比他還大。 “你...你怎么也有這個!”齊老三脖子上,赫然也帶著金銀項圈,齊鶴唳不敢置信地問:“你這個從哪兒來的?!” “是那個江公子送的呀?!?/br> “不可能!”齊鶴唳一陣頭暈目眩,強撐道:“他只送了我,你如何會有?” “不止我有,雙棒兒也有呢,”齊老三見二哥臉色青灰,歪頭說:“這有什么奇怪?我媽說,咱們的禮都是一樣的,獨大哥的不同,那個江公子,定是瞧上大哥生得俊,想要做咱嫂子呢!” 齊鶴唳大受打擊,雙手一松,蛐蛐逃出生天蹦進了草叢里。齊老三大呼小叫地去追,到底也沒捉到,他回到原處時,假山上早已無人了,只留下被拋在地上的金銀項圈。 - - “造孽的混賬!”周姨娘拿著雞毛撣子追著齊鶴唳抽,“真金白銀的,你說丟就丟了?作死的!沒有富貴命,卻學富貴病,你以為你是誰,你還真覺得自己是府里少爺了 ?” 齊鶴唳上躥下跳地躲,“我怎么不是府里少爺了 ?我也姓齊、我也是爹的兒子!” “猴崽子,還學會頂嘴了!姓齊的多了,我們生的不值錢!這府里的好東西以后都是留給你大哥的,你將來能分一份銀子就不錯了,還給我??!” “憑什么!”齊鶴唳猛然站住,跺腳大叫道:“為什么我就不行?為什么偏得是他!” “誰讓你不會挑娘肚子呢?誰讓你娘沒有好出身、沒有好親戚?”周姨娘一把扭住齊鶴唳的耳朵,把他往屋外拽,“我沒錢,使喚不動丫鬟婆子們,你自個兒去給我找!找不到就別回來!” 齊鶴唳被推搡出屋外,氣哼哼地沖到假山下,還沒來得及四處翻找,忽然發現山頂上的八角亭里坐了兩個人,后面跟著一眾仆從丫鬟。 “這個院子倒好,”一個聲音說,“我家也有一個,下次我做東,你可不許不來?!?/br> 另一人笑道:“那自然是要叨擾的?!?/br> 齊鶴唳聽見這個聲音,心里就是一顫,他只聽江夢枕說過一句話,那話還不是對他說的,卻仍把這聲音語調記得這么牢。 “茶好景好,不如我們聯句吧?” “如此雅興,自當奉陪——桃源先請捻個韻吧?!?/br> 齊鶴唳躲在山石后,聽見他們開始一人一句地作詩,他聽得似懂非懂,他們好像在說山、又好像在說樹。過了一會兒,那個叫“桃源”的越說越慢,江夢枕的語氣還是如舊不徐不疾。 “誒呦呦,難道又要輸你?”武溪春敲了敲自己的頭,眼珠一轉,突然拍手道:“對了,齊家不是有個大才子嗎?何不請他來一起比試比試,你要贏了他,我從此心服了!” 江夢枕猶豫道:“內外有別,怕是不妥吧?!?/br> “怕什么,光天化日、大庭廣眾的,這么多丫鬟婆子看著,能做什么?你們侯府的規矩也太大了,京里面哥兒姐兒上街去逛也是有的,只要有人跟著便無妨?!?/br> “那好吧,”江夢枕想了想,又交待丫鬟,“把大小姐一起請來?!?/br> “你可真謹慎,簡直是閨閣君子、吾輩典范!” 齊鶴唳低頭揪著地上的草,心里酸溜溜的難受,就算周姨娘往日故意教唆他恨他哥哥,齊鶴唳都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嫉妒長出了尖銳的棱角,扎得肺腑生疼。他以前從未覺得自己和大哥有什么分別,即使所有人都說嫡庶有別、說他大哥才氣逼人比他強萬倍,齊鶴唳都玩鬧如初、恍若不覺?,F而今分別心一起,煩惱紛至沓來,他從沒有哪一刻這樣挫敗妒忌,終于真正懂得了那些話里的鄙夷不屑。 齊鳳舉與齊雀巧很快就來了,江夢枕為他們互相引薦一番,武溪春倒不拘束,主動道:“齊大少爺之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文采風流非常人也?!?/br> 齊鳳舉自然遜謝一番,武溪春接著說:“方才我倆聯句,我卡在這一句上,不知齊大少爺能不能接著聯下去?” 齊鳳舉略一思忖,很快做了出來。 “妙啊,真是名不虛傳!”武溪春的稱贊霎時真誠許多,“這句為我開了茅塞,又能續下去了!” 江夢枕也說:“這一句四兩撥千斤,令全詩風貌一轉,我卻不能?!?/br> 三人繼續寫詩,齊雀巧偶爾也能湊出幾句。忽而,一陣毫無預兆的夏雨點滴灑落,“颯颯東風細雨來,芙蓉塘外有輕雷?!苯瓑粽砩斐鍪终平恿藥椎斡?,“這下更添詩興了?!?/br> 他們四人在亭中賞雨對詩、言笑晏晏,齊鶴唳杵在山石間被淋成個落湯雞,可身上的狼藉遠比不了心里的狼狽,他大哥輕而易舉地出口成章、驚艷眾人,但他卻連他們在說什么都聽不懂,別說齊鳳舉了,他連齊雀巧都不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