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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天后,混沌盡誅。 余燼中,眾人只找到一枚鳳凰蛋,天地與蒼生承鳳凰之恩,化鳳凰為神。 女媧伏羲將鳳凰蛋帶走,又過百日,季玄羽破殼,涅槃新生。 最初季玄羽說自己道侶還活著,諸路人馬也紛紛幫著尋找,可到處翻遍,一無所獲,后來他們便覺得,鳳君大約是傷心過度,還沉在過去里。 大家勸慰他,季玄羽便不再提秦云定還活著的事,別人不信,提多了,反而還會有人勸他忘。 活久了,確實不可能事事牢記,但有些人有些事,如何能忘,又怎么去忘? 女媧娘娘將余下的五色石送他,季玄羽想了想:“雕個杯盞吧?!?/br> 昔日秦云愛于梧桐神木下以杯盞釀日月精華,季玄羽就躺在他腿上,陪著看星星和日出。 精華甘露,也總是他先嘗的。 鳳凰們在涅槃前,將故居一些東西納入了芥子空間里,季玄羽和秦云也將自己的居所收了進去,包括屋旁的梧桐神木和一汪靈泉。 其余鳳凰已逝,鳳凰的舊地也跟著他們去了,只有季玄羽和秦云的芥子里,還留著焦土廢墟上曾經的溫馨。 故居仍在,故人何時歸? 五色石雕刻的杯盞,落地化靈,是個冰雪漂亮的小姑娘,認季玄羽為主,起名玉小盞。 秦云不愛在芥子里放有靈識之物,神木已經算破例,季玄羽再破一回,帶著玉小盞去芥子故居里轉了一圈。 季玄羽站在樹下時,外貌還是幼童的玉小盞看著他:“主人,你在等人嗎?” “叫我哥哥不好嗎?你也是個認死理的,唉算了,你愿叫什么叫什么吧?!?/br> 季玄羽嘆了口氣,垂眸半晌后嗯了一聲,將手放在神木上,“是啊,等歸人?!?/br> “也不能干等,”季玄羽牽著她的手出去,“他可能迷路了,我得去接他?!?/br> 神腳下走過數不清的磨難,唐弘圖算個什么東西,他那個主子又是什么玩意? 從觀察室出來時陸有清都有點不敢靠近季玄羽,但事情要辦,他還是硬著頭皮上了。 “農家樂里那二十多個人,大部分被下了禁口令,還有些說得顛三倒四,筆錄得捋捋才能出消息?!?/br> 陸有清道:“唐弘圖改造自己身體,剝奪靈物生命,已經有人要求開道門大會——管理部里門派出身的人不少,攔得住他們不去里世界論壇蹦跶,也攔不住他們給家里遞消息?!?/br> 這里的道門大會,指的不僅僅是道家,而是所有修煉大家,佛道自然也在內。 季玄羽:“也就是說人類中的大能修士都要來?” “基本算是,而且來的都還是各門各派里能說上話的,”陸有清眉心間就沒松開過,“有人肯定想趁機踩松山道門,把事鬧得越大越好,有些人……心思可就不好猜了?!?/br> 出門后季玄羽跟秦云的手就松開了,季玄羽似乎突然對自己手掌很感興趣,垂眸盯著手心瞧了瞧:“比如唐弘圖的同伙?甚至他的主子,沒準就藏在這群人里?!?/br> 陸有清干咳一聲,遞給他個心照不宣的表情:有些話倒也不必在這兒說得太明。 “大會什么時間?” “三天后?!标懹星宓?,“既然要論唐弘圖跟松山道門的事,我能幫你們安排席位?!?/br> 季玄羽方才起就沉著的臉色稍微好看了點,點了點頭。 他們往外走,路過某個走廊時,聽見哐當一聲,一眼看見木齊扭樂某個人的手臂,把人臉朝墻摁在了墻上,旁邊有起哄的有勸架的,也有對著罵的。 陸有清趕緊端出局長的身份:“做什么呢你們,禁止私斗的條例從門口貼到訓練室,都看不見嗎!” 木齊看著冷靜莊重,也是個有脾氣的,在那人手腕上又掐了一把,硌著了骨頭,才松開手:“沒打呢陸局,要真動手,這小子就該躺著出去了?!?/br> 那人捏著手腕又罵了一句,身上同是監察司的制服,但跟木齊他們兩撥人涇渭分明,界限明顯。 那人沒鼻子沒眼打了個招呼:“陸局?!?/br> 季玄羽跟秦云站得遠些,沒打算摻和他們內斗。 陸有清不介意下屬們的態度,反正什么態度他都見過了:“怎么了這是?” 小趙從木齊身后探頭:“他說唐弘圖肯定是被冤的,還罵組長白眼狼!我就奇怪了,證據確鑿的事,他還好意思反咬!” 木齊身后還有人道:“幫親不幫理唄,他們這群狗玩意兒的作風大家是第一次見?還想動手,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對面又罵了回來:“說誰狗玩意兒呢?脖子上頂著夜壺瞎噴吶???” “哎我錯了,侮辱狗干什么,你們根本就比不上!” 季玄羽剛看過唐弘圖的表演,又遇上一群小年輕掐架。 眾人百態,季玄羽不知看過多少,其實唐弘圖單一句話,不足以勾起季玄羽的真火,主要是他戕害了那么多無辜性命,給的理由居然是“成神”,這才是緣由。 這幫小年輕里,有幫著唐弘圖狡辯的,也有覺得他不是東西的,一棟樓里,已經是森羅百象了。 走廊另一頭,一個高高大大,外貌中年的男子走了過來:“鬧什么呢?” 這回跟木齊對著干的那伙人立刻站直了:“司長!” 監察司現任司長,王飛沉,真實年齡一百二,修為在管理部能排前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