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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你看—— 陵貉闔目,盤坐于地,終于松開了緊握的左手,一縷灰白色的煙霧緩緩散了開來,不知他是握到如何的程度,才能抓住那一縷煙霧,保持數月之久,掌心赫然躺了一枚漆黑的幽冥石,正是連霧一直以來綁在手腕上的那枚,因為時常摩擦所致,已然沒了棱角,摸上去光滑無比,寒涼入骨。 ☆、第86章 南佑 眼前是一片朦朧的白霧,他一路緩緩行走,望著四周若隱若現的景色,總覺得在哪里看過一般,十分熟悉。 這是哪里? 我背上的是什么? 好沉! 能否歇一歇? 不!不行,不能歇!往前走!往前走!一個聲音在心底叫囂著,滿是急躁和催促:在前面!前面! 前面是哪里?他疑惑。 前面!在前面!那聲音繼續叫囂著。 我要歇一歇,好沉。他對那個聲音說。 不可以,你不能停!就要到了,就要到了。那個聲音催促不休。 在這催促之下,他只好繼續背負著那一份沉重,往前走去,仿佛偌大一個天地之間,只剩他一人踽踽獨行。 白色的霧氣驟然消失,天色沉暗下來,如同黑幕籠罩,他望著腳下,埋頭走路,片刻不敢停留,如同一個旅人走在枯燥的途中。 腳下驟然竄起一尺來高的灰白色火焰來,他驚了一跳,抬頭望去,只見不遠處如同萬丈深淵之下,燃著一片灰白色的火,有一個人影在其中,青年模樣,身著灰白色的袍子,以一種半倚的姿勢,仰頭望著那深淵之上,如一座泥塑木雕的人偶。 你是何人?他忍不住出聲問道。 那青年緩緩看向他,面色蒼白,眉眼冷漠,只是容貌不甚清晰,如一副沁了水的畫,始終看不真切,過了片刻,青年竟然開口回答道,吾乃司靈道主。 他的聲音冷淡,如刀刃互擊之聲,聽起來意外的熟悉。 他疑惑地道,我是否見過你? 青年答道,自然。 青年說著,站直了身子,露出倚著的那物事來,那是一柄半人高的劍,看上去異常古樸,鋒芒不露,劍身無鞘,通體玄黑,不知為何,他發現自己的目光落在那劍上,始終不肯移開。 那是你的劍? 是。 可有名字? 有。 叫什么? 你是誰?為什么要告訴你? 我是……他驀然怔住了,我是誰? 連自己都不知道的人,哪里配來這司靈之地?東西留下,滾回去!青年冷冷說完,看似輕巧的一甩手,他頓時覺得背上的沉重被卸了下去,隨即整個人被什么卷了出去。 天旋地轉之后,又是一片朦朧白霧,無邊無際,腳下出現一條羊腸小道,他順著那小道走了幾步,便看到了一戶農家,衰草凄清,門庭冷落,雞犬不聞。 木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小小的孩童探出頭來,約摸五六歲的模樣,長得十分討喜,他手中端著一個小小的碗,碗沿上有幾個被磕碰到的殘缺口子,泛著陳舊的黃。 碗中有半碗水,小孩小心地端著,放到了籬笆外的木樁上,然后縮回了籬笆后面。 他看得有趣,便在一旁靜心地等著,看那小孩究竟想要做什么。 過了一會,不遠處傳來一個拖長了的聲音,哼著跑了的調子:“三更有夢,還思故人,動如參商……” 只見一個年過半百的道士,搖搖晃晃地往這邊走來,路過那籬笆時,順便伸手將那碗水端起來,一飲而盡了。 這種地方,竟然還有水喝,可惜,可惜啊。道士嘆了一聲,準備離去。 忽然,一個稚嫩的孩童聲音從籬笆后面傳來,道長! 那道士似乎驚了一跳,待看清那說話的孩童,這才放下心來,道,你叫貧道做什么? 道長,你唱的什么歌?能不能教教我?孩童仰著頭看他。 道士哈哈一笑,神秘地道,不能教,不能教,教會了你,就是貧道的因果了。 可是道長你喝了我的水。孩童理直氣壯。 道士頓時尷尬在原地,我說日日下山來,今日怎么多了一碗水,原是你放的。 再后來,那個孩童便跟著那道士走了,他們走后,整座村莊開始如畫紙沁水一般,漸漸消溶…… 那道士領著那小孩,走了小半月,一日,兩人路過一座山下,道士忽然指著那山道,我說這山上有神仙,你信也不信? 小孩遂仰起頭去看,神仙? 道士趁機便腳底抹油,悄悄開溜了。 小孩回過神,不見了道士,便坐在那山下等了半日,這時,有人走了過來。 那個不能吃的。 甫一見那人的面容,無比熟悉,他心中驟然如被什么狠狠砸中了一般。 他怎么會忘記那人? 那仿佛就是一場宿命刻意安排之下的重逢。 連霧恢復意識時,滿目都是枯草落葉,庭院凄清,他爬起身來,廊下的池水平平如鏡,從中清晰地映出了他的面容,他突然驚異地發現,自己早已不是少年時的容貌,水面上倒映出的青年詫異挑眉,褪去了那一點稚氣,那張面容就連他自己都覺得無比陌生起來。 “這是……我?” 不知師兄見了,是否還認得出?他微抿著唇,伸指一彈,那平滑如鏡一般的水面驟然波瀾頓起,片片碎裂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