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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是放平時,他們也不至于這么驚訝,這鬼天氣,他們瞇著眼仔細看才能看清最遠處的靶,然而陸一鳴在途徑第一個靶時,已經射完兩箭,并且將最后一箭搭在弓上。 “太厲害了!” 又是一箭正中靶心,原本屏息凝視的人忍不住發出驚呼。 另一頭射完三箭的郝永世聽到這邊的喝彩聲,偏了些視線看過來,正好看到正中靶心的一幕,瞳孔一縮。 就算是他,三箭全中,最后一箭還是偏離中心了一些! 這人怎么回事?! 他收回心神,現在萬不能被對方的一時領先影響心態,還有兩圈,勝負未定,他得收起原先的輕視,調整心態全力應對。 想想那一千五百兩,如果被他爹知道……畫面太美,他不敢想。 “又是全中!” 不管郝永世如何專心致志,隔壁圍觀的聲音還是會滲透進他的耳朵,他一分神,第二圈的最后一箭,竟然從箭靶邊上擦過。 完了,他丟了一箭! 容不得他停頓,三圈馬射是有時間的,并不是慢慢悠悠定點射擊,而他剛才第一圈結束后休息片刻,現在所剩時間不多。 他心中慌亂不已,不復先前神采飛揚的模樣,要是輸了,要是他輸了…… 不知道想起什么,他抖了抖身子,眼神堅定下來,他一定會贏! 郝永世一咬牙,踢著馬肚子開始最后一圈射擊。 不愧是官學的尖子生,陸一鳴轉頭見對方堅毅地臉龐,倒是對官學的那些人有所改觀。 他這一次沒有用小苗的恢復力,全靠自己的本事,倒不是說他覺得勝之不武,只是很久沒有這種被緊追的壓迫感,有些期待。 “陸哥!陸哥!陸哥!” “郝哥!郝哥!郝哥!” 別看陸一鳴暫時領先,圍觀的人多,但是認識他的人其實并不多,押郝永世贏的人反而更多,光聽這這鼓舞聲就知道,喊“陸哥”隊的聲音一直被對面壓一頭,只有細細聽才能辨別出來。 第二圈結束他緩了一口氣,身心高度集中的感覺并不好受,一鼓作氣再而衰的道理他也懂,所以他沒有讓自己休息太久,定了定神,直接進入最后一圈。 “嘶——” 馮廷璣倒吸一口氣,陸一鳴的第一箭射偏了,而對面的郝永世卻再次命中,他稍有些著急。 偏偏這時候還有人在邊上說風涼話:“不行就是不行,再怎么蹦跶,這該輸的比試還是得輸?!?/br> “鄉下來的果然沒見過世面,這心態不行啊,郝哥一追上來,就無法平衡,失誤了?!?/br> 另一人見縫插針:“之前不過是這小子運氣好,郝哥這會兒已經調整過來,這五百兩必是囊中之物?!?/br> 周遭的聲音從他耳邊掠過,卻沒有進入陸一鳴的耳朵,他專注于自己的事情,就不會輕易被外界影響。 身體中的血液在沸騰,陸一鳴感受吹在臉頰上的自由之風,很是享受馬背上的飛馳電掣。 剛才那一箭偏了,倒不是因為他心態問題,只是那一支離弦的箭好似有些問題,他從箭袋里抽出時就覺得它箭身有些彎,射出后果然在無風的情況下,往下偏了偏。 他射剩下兩支箭矢時更為小心,如若有損壞他就得往上偏一些。 然而與他想象的不同,原本他懷疑是否有人暗自動了手腳,但剩下的兩支并沒有問題。 陸一鳴皺著眉沉思,難道是他的錯覺? 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震耳欲聾的聲音穿透馬場傳入他的耳朵:“陸哥贏了??!” 陸一鳴還沒看郝永世的最后結果,馮廷璣的大嗓門已經傳來,見對方興奮的模樣,他算是徹底放松下來。 “同樣是九中八,陸一鳴更勝一籌?!?/br> “郝永世最后一圈力挽狂瀾,三次全中,但是對比陸一鳴的八發正中靶心,他其中兩發有些偏離,所以最后的評分陸一鳴高一些?!?/br> “當真是英雄出少年,郝永世最后關頭能夠克服自己心境,光憑這一點,可不見得比陸一鳴差,老夫倒是有些期待下午的步射情況如何?!?/br> 總督大人順著把花花的胡須在一旁點評道,這番話也敲定了這盤賭局的贏家。 應離在邊上見他收錢的手速可不慢,暗自腹誹:呵,當真是老狐貍,如果下午不押他門生,他就信人三分。光說這控股能力,這人不當莊主可惜了。 周圍一圈原本押了郝永世但輸錢的人,聽了總督大人一席話,茅塞頓開。 是啊,這大概只是陸一鳴運氣好,郝永世第二圈狀態差而已,這不是馬上就調整回來了?誰沒個失誤了,他們就不相信那小子能把把贏! 就這么定了,下午繼續押郝永世,信他!相信總督! …… 人都有僥幸心理,古人也逃不出。 上午馬射他們對郝永世有多信任,初六那一日的技勇就有多痛恨。 步射和舉重連續兩場持平后,下注的人越來越多,一邊倒的現象卻少了,但押郝永世的人都殺紅了眼,這一場技勇,可是郝永世的拿手絕活,他們可是把全部的身家都押上去了! 城守尉之子,自小習武,從軍十載,素有將星之稱,是江州府最看好的武生之一,再輸那就非常不應該了! 往年的技勇在武舉考試中算是附加分,如若獲勝則在同分段考生中排名更高一些,它允許武生自由挑選挑戰對象,當然被選擇者也有權不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