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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猙獰的紅色枯手像是被陽光照耀的厲鬼,發出一聲聲尖利的慘叫,隨后化為絲絲縷縷的霧氣,消散在空中。 向玖睜大眼睛看了宋羽河很久,終于抱著他,控制不住地放聲哭出來。 她終于找回了自己的玫瑰。 *** 十年的痛苦終于消散。 一切塵埃落定。 向玖大悲大喜,回去后就病了,但她病得全身無力,還是死死拉著宋羽河的手,不舍得放他走。 宋羽河也乖乖地坐在床邊:“那我在這里陪著您?!?/br> 向玖忙不迭點頭:“好,小止……別走,要讓mama看著你?!?/br> “好?!?/br> 宋羽河也沒想走,他手指輕輕拍著向玖蒼白的手背,嘴中哼著當年向玖哄他睡覺的搖籃曲,只是時間相隔太久,他已記不太清調。 向玖吃過藥,就算再不想睡困意還是一陣陣襲來,聽著宋羽河哼著自創的搖籃曲,唇角勾了勾,終于露出一個安穩的笑容。 半個小時后,向玖沉沉睡去。 宋羽河小心翼翼點開向玖的光腦,設置好程序,又耐心等了一會,才輕手輕腳地離開。 時間已經過了十點,宋羽河到客廳轉了一圈,只瞧見在看藥品書籍的宋晏。 見宋羽河下來,宋晏將眼鏡摘下來,柔聲說:“她睡了嗎?” “嗯嗯?!彼斡鸷狱c點頭,“哥哥呢?” “好像在二樓?!?/br> 宋羽河和宋晏說了幾句,又趿拉著拖鞋上了二樓。 對他來說,這十年的時間也僅僅只是讓他對家的記憶有些模糊,并沒有讓他心中產生任何疏離和隔閡。 宋羽河剛上二樓樓梯,就見宋關行端了個托盤往這兒走。 一瞧見宋羽河,本該上來打招呼的宋關行臉色突然浮現一抹心虛,立刻轉身就要往回跑。 宋羽河已經看到了他,疑惑道:“哥哥?” 宋關行干咳一聲,僵在原地,故作鎮定道:“嗯,怎么了,她睡了嗎?” “嗯,睡了?!彼斡鸷雍闷娴乜粗?,“先生呢?” 宋關行一噎。 薄嶠在外面等了一天,就算宋關行再不是個東西,也不能讓他再開車回去,便將他請到家里來休息一晚。 薄嶠往往不到十二點不睡覺,更何況還在別人家里做客。 宋羽河本來以為他哄完向玖后還能再和薄嶠聊聊天,但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人。 宋關行干巴巴地說:“他……他累了,已經睡著了?!?/br> 宋羽河“啊”了一聲:“這么快???” “嗯嗯?!彼侮P行一手托著托盤一手推著宋羽河的后背,催促道,“好了好了,太晚了,趕緊睡覺吧?!?/br> 宋羽河是個沒心沒肺的性子,要是擱了旁人他肯定暈暈乎乎就被宋關行忽悠過去了,但這回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哪里有點奇怪。 先生會這么早就睡覺嗎? 就算再困,也不至于連句話都不和他說就直接回客房了吧? 再說…… 宋羽河的余光瞥到宋關行手中托盤的東西,眼尖地看到一個放藥的紙包,他連忙說:“你為什么拿藥?先生生病了嗎?” 宋關行:“……” 宋關行匪夷所思地看著他,不敢相信在這事上宋羽河這么敏銳。 但事已至此,他也沒好意思再隱瞞:“他連軸轉忙了好多天,今天好不容易能休息,又在雪中等了好久,再健康的身體也有些遭不住?!?/br> 見宋羽河眉頭都皺起來了,宋關行忙說:“不過沒事,他已經吃了藥睡了?!?/br> 宋羽河眉頭耷拉著,訥訥地說:“我想去看看他?!?/br> 宋關行本能攔他,但見不得他這副失魂落魄的自責模樣,只好放他過去了。 二樓的客房開著一盞床頭燈,陽光曬過被子的溫暖氣息溢滿整個房間,宋羽河悄悄打開一條門縫,探進去一個小腦袋。 薄嶠正躺在床上,隱約能在微弱的燈光照耀下看到他正抬著手用手背抵著額頭,似乎極其難受。 薄嶠頭暈目眩,呼出的氣都帶著熱意。 就在他昏昏欲睡時,隱約感覺到門似乎被打開了,走廊的燈從外傾瀉進來,照得他有些刺眼地閉上眼睛。 薄嶠以為又是宋關行那個擾人清夢的混蛋,不耐煩地說:“我不是說了讓我安靜一會嗎?!” 話音剛落,那輕緩的腳步聲戛然而止,又像是委屈地悄咪咪往外退。 宋關行可不是這種罵一句就會退縮的人。 薄嶠后知后覺地一驚,忙睜開眼睛朝門口看去,就見宋羽河一副做賊的模樣,這踮著腳尖往外走。 薄嶠:“……” 薄嶠當即哭笑不得,開口道:“怎么是你?” 剛才不是和宋關行說了,別讓宋羽河進來嗎? 宋羽河訥訥回頭:“我……我這就走,讓你安靜一會?!?/br> 薄嶠哪怕難受得要命,也忍不住輕笑了出來。 “沒說你?!彼麏^力地抬手朝他一招,“過來?!?/br> 宋羽河連忙像是小狗一樣顛顛地跑了過去。 客房的床有些低,他跪坐在床邊軟軟的地毯上,雙手扒著床,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薄嶠。 薄嶠的病有些嚴重,是疲憊過度加上受凍太久引起的感冒風寒,一時半會好不了。 他悶咳了一聲,問:“回家高興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