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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妙極了?!标懹暾逊Q贊。 跑堂的得意大笑,“娘子趁熱喝一口雞湯,妙上加妙?!?/br> 盛雞湯的小陶罐用蓋子密實蓋著,陸雨昭一掀開,濃郁的雞湯鮮香味便撲鼻而來。罐子里的雞湯澄澈透凈,湯面浮著淡黃色的油星子,還有一把翠綠的蔥花。 這一小盅雞湯還冒著熱氣,陸雨昭用瓷勺舀著喝了一口,又鮮又燙,濃郁醇香,回味悠長。 她不由感嘆說:“俗話說得好,吃rou不如喝湯。這清燉的整雞精華都濃縮在這雞湯里了,不滋補都不行?!?/br> 顧昀揚眉笑了,“俗話還說,原湯化原食,吃著吃著就消化了?!?/br> 陸雨昭聽出他在取笑她。 她懶得搭理他,哼道:“俗話還說,食不言寢不語?!?/br> 再說了嚴謹來講,原湯化原食是指淀粉類食物和煮過的湯,譬如米湯、餃子湯、面條湯、餛飩湯和湯圓水等好吧。 老人都好那一口,在吃完主食后,喝點原湯促進消化。 顧昀摸了摸鼻子,默默去吃糖榧。 銀食盤當中整齊堆碼著裹了糖霜,切做榧子樣的點心。滿滿一堆,小山一般。 陸雨昭驀地想起他很喜歡吃甜食,于是脫口而出,“國子監門口那家賣油酥餅的,糖薄脆不錯,沒見你帶回來吃過。倒總帶油酥餅回來,盡給我吃了?!?/br> 顧昀不語,繼續吃糖榧。 陸雨昭見狀,從白霜果子山上也拿了一顆糖榧嘗了嘗。 這糖榧小小一個,宛如香榧果、杏仁果的形狀,表面一層白色糖霜,十足漂亮。 她丟進嘴里,嚼起來咯嘣脆,竟是炸得酥脆的面塊,油香之下,糖霜在口腔融化,清甜不膩。 “話說我給你天天做的午食你吃膩了沒?到底要吃口熱乎的?!钡降资侵袊说奈?,陸雨昭便問,“能不能和你們國子監的廚房商量商量,我做些熱乎菜,飯點你拿去讓廚房熱熱就好?!?/br> 陸雨昭這邊絮絮叨叨,顧昀一直一語未發。 她終于發現自己一個人自言自語,“你說話啊?!?/br> 顧昀淡淡瞥了她一眼,“食不言寢不語?!?/br> 陸雨昭:“……” 媽的,年紀輕輕的,怎么這么記仇呢! - 吃罷黃金雞和糖榧,仙醇酒也喝了,陸雨昭大滿足。 就是起身離開時,腳底輕飄飄,腦袋昏沉沉,頭重腳輕,意識也飄著。 出了千春樓,室外的冷風吹著,也沒能讓意識回籠。 陸雨昭一拍自己腦瓜,知道自己醉了,在尚清醒時拽住了顧昀。 “你走慢些,我感覺我有點暈……” 顧昀側眸看她,“又醉了?” “沒有?!标懹暾褤u了搖頭,一臉較真地糾正他,“我沒喝多少,沒有醉?!?/br> 顧昀揚眉,“沒醉?” “嗯?!毖矍暗纳倥‰u啄米般點頭。 “我是誰?”顧昀指了指自己。 陸雨昭無比乖巧地答:“顧昀?!?/br> 顧昀笑著反問:“顧昀是誰?” “顧昀是誰?”陸雨昭歪頭認真想好了會兒,忽然捂臉嬌羞笑了,“我男人?!?/br> 顧昀張了張口,一時怔愣在原地。 這個女人啊……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啊。 半晌,他垂眼失笑著,抓起陸雨昭的手, 他捏著她的指骨漫不經心在手心把玩,少女白皙的手指凍得微紅,他不由問:“冷不冷?” 陸雨昭喝了酒,渾身熱乎得很,她不覺得冷的。 她看了眼自己的爪子,出口卻成了,“冷,郎君?!?/br> 少年骨節分明的五指覆攏住她的,嚴絲合縫地攢住,半拖拽著陸雨昭往馬車的方向去。 陸雨昭乖乖跟著他走。 走著走著,少女的手指就滑進了他的每一寸指縫間,緩緩反握住,十指相扣。而后,他就見陸雨昭傻兮兮笑了。 哦豁,牽小手了。 陸雨昭翹唇直笑,不著邊際地想著,顧昀你完了,你遲早拜倒在本少女的石榴裙下,你不得不從。 陸雨昭晃了晃他的手臂,顧昀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真的是……總能在無意間反將一軍。 這種想法在他腦海里盤桓,一直將她攙抱上馬車回了顧宅,愈演愈烈。 他不知為何生出一絲不甘示弱來。 顧昀強壓住這個念頭,把陸雨昭扶到坐塌上,一手扶著歪歪倒倒的她,傾身拍了拍她的臉,低聲道:“要不要給你煮碗二陳湯醒醒酒?” 陸雨昭使勁搖頭。 顧昀幾分無奈,又低聲哄,“那去洗漱?嗯?” 陸雨昭仰頭呆呆看他。 片刻,她猝不及防伸出雙手,捧住了少年的臉,歪頭一字一頓地問:“喜歡我嗎?” 顧昀胸腔振出低笑,“嗯?!?/br> “你騙人?!标懹暾阉闪耸?,癱躺在座塌上。 顧昀搖頭,這個不負責任的醉鬼啊。 他傾身欲拉起她,強制她去洗漱,結果少女猛地伸出手臂攀上他的肩,他猝不及防被她帶落跌于塌上。 陸雨昭翻了個身,跪坐在他身側,顧昀躺在坐塌上,緩緩瞇了眼。 他沒有反抗,漫不經心瞧著她,“做什么?” “你?!标懹暾蜒劬φR膊徽5卣f。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