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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是想安慰他們嗎?” “沒?!?/br> 畫面中少女笑得天然無害,可笑容卻在開口的那刻瞬間凝固,“對面橙子那個叫Noah的主播,你都看到我這么多次了,什么時候算算兩年前的賬,把欠的錢還過來?” “?!?/br> 主持人懵了,全場都懵了。 大瓜預警下達之前,少女的聲音又悠悠地傳了來:“還有一個事兒,別叫我‘姐’,我剛百度百科你多大……啊怎么二十三了?如何是好,我今年才十九歲?!?/br> …… 【十九歲?!】 【我靠我第一反應是不覺老牛吃嫩草!】 【太年輕了之前甚至還有人說Sleepy結婚生子了,居然在十九歲??】 【人家的十九歲已經拿了冠軍,我的十九歲還在跟我媽干仗……】 【告訴各位實情吧,這是我們學院的,我隔壁班,年紀前三,名字里有個Sleepy直譯(困)……嗯,我是安大的,安綏大學的安大?!?/br> 【?。。。?!】 【剛才那個別走,臥槽你說的好真啊怎么回事?】 還沒等人群從前兩個驚訝中回來,采訪在Sleepy最后一句話中被強行掐斷—— “想表達敬愛之情,下回叫爹?!?/br> - 第二天,Noah因為收到了某平臺杯冠軍選手的實錘誘導未成年人打賞,被徹底封殺。 Noah也意外的,享受到了跟Sleepy奪冠平起平坐的熱搜。 只不過她沒想到,自己不僅輸了比賽,還輸了人。 從兩年前盜用Sleepy的名字開始,一直到前兩天過年收了一大波未成年壓歲錢,被扒的一干二凈。 先是位匿名投稿,后邊大批的人迅速跟上。 保守估計,Noah做網紅的這么多年,騙進去了400多萬。 至于為什么能瞞這么久,有人說她開了后門上了誰誰誰的床,有人說她是誰誰誰姑娘……不過那都是后話了。 受害人之一,兼平臺杯某冠軍選手江某。 她在當天晚上就收到了遲來的五萬塊錢,還有一封Noah親手寫的道歉信。 只不過不是她親啟的。 許恣一只手壓著江困的肩頭,一邊拆著塑料包裝,一邊拿著手機把燙嘴的道歉信在床上念了一遍。 又不忘吐槽這女的字真丑。 江困頭仰在了枕頭后,潮紅從脖頸蔓延到耳側,黑色的卷發鋪在床單上。 她喘著粗氣,想伸手去夠,許恣卻一把關上了屏幕界面,放到一側。 隨之強摁,手機強制關機。 江困半睜著眼看他。 床頭上一盞燈,屋子里裝不下的曖昧繾綣。 “江學妹?!痹S恣受傷的一只手輕輕地擦著她嘴角,“先干正事兒,懂?” 江困:“……” 她再說不清一句話。 剛才還拿了決賽冠軍的人,在這時候卻只能眨著琥珀色的眸子叫“哥”。那雙拿了五殺的手,在這時候也無處安放。 外面下了今年冬天最后一場雪。 江困在入睡前,又悲愴又凄涼,難得地在心里爆了句粗。 ——媽的,又哭了。 - 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下午三點,江困覺得這輩子沒睡這么久過。 比賽的緊張疲憊,無處釋放,在她睜眼的這刻煙消云散,仿佛只是前幾天沒事做的白日夢。 許恣白天去復查手腕,給江困帶了點吃的,回來就發現人半個身子撐在床頭上,兩手垂在一側,沒碰手機也沒干別的,木訥地盯著一出。 他嚇了一跳,抹了一把江困的額頭,“你別被我……壞了吧?” 話說得斷續。 江困怔了怔,反映過來后,一把扒開他的手,“說什么呢,手殘恣?!?/br> “……” 許恣聽笑了,屈著膝問:“都知道給我起外號了?那你是什么?” 江困一本正經:“我是五殺困?!?/br> 許恣:“……” 昨夜氣氛來的著急,窗戶都沒拉嚴。一縷陽光貼著縫隙照進了屋,在床上畫下了一條金黃的線路。 照在了兩個人相疊的手上。 許恣本來特別無奈地笑著,而后嘴角緩緩降了下去,拇指摩挲著江困的小手,突然叫她:“阿困?!?/br> “嗯?” “你知道你昨天晚上說夢話了嗎?” 江困有點莫名:“夢話……我說什么了?” “你說——你沒殺夠?!?/br> 許恣緩慢地重復著少女的夢囈,低沉的嗓音在房間里回蕩著,像石頭塊一樣,字字一落,“平臺杯算個什么東西,你想拿個世界冠軍?!?/br> 江困:“……” 這么野蠻的么…… 許恣目光垂下,從江困的唇角看到她有點發愣的眼神里。 這好像是他們第一次討論這個話題,許恣放下平時那副閑散模樣,嚴肅認真地問:“這才是你愿意做的,是么?” 四目相對,那雙漆黑的眸子下,江困藏不下別的念頭。 永遠都是。 好像被所有想法都會被看破,心臟“咚”的一跳,是宣誓著她比比皆是的自尊。 當她猶豫之后,她就知道她沒法否認這個問題。 迷路了太多次了,江困找不到方向,卻又被一次一次拉了回來,好像遇見的所有人,都在促使著她朝著這個方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