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屬于這個人的小脾氣。

    不比常人嬌縱，只是偶爾展露觸角，不輕不重地敲打著你。

    許恣只是見過幾次，卻有了想把人扯進懷里好好揉揉的沖動。

    語氣都不自主地放松下來：“嗯，你說對了——這樣行嗎？”

    江困點了點頭，“那你剛才是不是藏著掖著？我想夸我吧，我看出來了?！?/br>
    見她神情認真，許恣決定順毛擼下去。

    “行行，我藏著掖著?！?/br>
    “你想夸我吧？”

    “行行，我想夸你?！?/br>
    “那我優秀么?！?/br>
    “你沒完沒了了？”許恣的表情終于有了破綻，“‘得寸進尺’這詞都便宜你了?！?/br>
    “……”

    對視三秒鐘。

    兩個人一塊笑出了聲。

    最開始江困只是見機行事，察覺到許恣的漏洞就緊著往里鉆，就想看看許恣什么時候能被戳到頭。

    沒想到這么快。

    “你怎么不接著說下去了？”

    許恣斂了斂笑意，正經道：“那樣違心?！?/br>
    “……”

    江困有點小不服，把頭扭過去隨便涂了兩下筆記，“說我優秀的也不差你一個?！?/br>
    “噢?！痹S恣憋笑，意味深長地問，“不差我一個？那就是很多了?！?/br>
    江困理所當然：“就是很多?！?/br>
    許恣沉默了。

    屋子里突然的安靜，就仿佛他對這句話的極度不信任。

    江困干脆給他舉個例子，“就，梁蕭老師，教離散那個，也教過你們吧?！?/br>
    許恣思考了一會兒，好像才從塵封的記憶里挖掘出那個過往，一副懂了的模樣，“那她眼神或許不太好?！?/br>
    “……”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許恣拄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江困，“她上課老是翻白眼?！?/br>
    “……”

    許恣勾唇，笑得十分囂張，“誒，江學妹，她現在還翻嗎？”

    “……”

    江困是徹徹底底不想理這人了。

    她決定以后補習還是不要談論廢話，不要老給自己找悶氣生。

    沒事找事。

    -

    兩天周末過后。

    江困覺得自己現在時間寬裕的很。

    雖然這些天沒少挨氣，卻也沒少得知識。

    許恣認真起來是跟印象中截然不同的，偶爾會帶上眼鏡，偶爾會瞇著眼睛。說起專業術語時的那種流暢和自然，好像他真的學到了這個東西，并深刻地記在了腦袋里。

    倒也不含糊。

    每每說完一個主題，就會把牽扯到的東西一點點地滲透出去。

    江困跟他學上一小時，比自己悶頭學上一晚上收獲的東西都要多。

    等到星期一去上課的時候，江困覺得世界都好起來了，就連教室里的空氣順暢了多。

    施楠楠一臉困倦地坐過來，看見江困春風拂面，嘴角帶笑，翻著一會兒上課的筆記遞她了個眼神。

    “早安楠楠?！?/br>
    “早……安?！笔╅{悶地盯著她的臉，“你最近碰上啥美事兒了？”

    江困笑得相當燦爛了：“我最大的美事兒，不就是今天早上看到你么?！?/br>
    “……”

    施楠楠被江困酥得骨頭渣子掉一地。

    “你別整那惡心的行嗎？幸虧我沒吃早飯?！笔╅琢怂谎?，“怎么著？復習完了？”

    江困也不藏：“還真是?！?/br>
    “牛啊，上80沒問題？”

    “別，我想滿個績?！?/br>
    “……”

    媽耶，被這她給裝到了。

    施楠楠是個聰明人，她雖然了解江困的實力，卻也十分理智。

    一個正常人怎么能這么短時間內有這自信，無非是家里那位幫忙了唄，都不用問。

    這么看初良那孩子沒戲了，白瞎啊。

    不過施楠楠又想。

    這年頭什么沒個二手的，車二手、房二手，連男朋友女朋友都能二手……創新管理也能。

    她瞇了瞇眼，而后一把攬過江困，“寶貝?！?/br>
    江困被嚇了一跳：“干嘛?！?/br>
    “今晚有空么？我帶著邵起哲去你問問你題？”

    “來我家？”江困問。

    “可以嗎？”施楠楠眨了眨眼，“我還好點，邵起哲就差了點意思。他上學期不是掛了一科，這周六還得補考，兩天就連在一起了，忙成了狗他?！?/br>
    “……”

    江困怎么不知道周六補考。

    她可不僅知道，還得親身經歷，準考證可都還在她手里。

    這些天沈梓佳估計也在忙自己的考試，沒空理她。但江困感覺這是不能這么完了，等考完試還得有一連串的幺蛾子。

    她有點感同身受，頷首道：“那來吧，我一會跟許恣說一聲?！?/br>
    施楠楠拋給她一個曖昧的眼神：“對對對，得跟內人商量一下?！?/br>
    “……”

    瘋文盲子。

    -

    意料之外的是，許恣一口答應了。

    江困帶著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回家，邵起哲聽說江困室友就是數學系那個大名鼎鼎的許恣，嚇得下巴都掉地上找不著了。

    然后調侃江困真是他媽的耳濡目染。

    就這待遇，換給他他能干到年級第一。

    只是四個人摁了九樓電梯，下來的時候。

    看到了門口一條瘦瘦高高的身影。他一只手摁在門鈴上，正要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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