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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困一頓。 “或許他這種人,就是不拒絕所有曖昧吧,來者不拒的。準確來說,男人是不是都這樣?” 江困又低頭夾了一塊油麥菜,腦袋里不知道怎么就浮現了那天許恣在廚房收拾碗筷,不給她吃酸菜排骨的樣子。 男人眉眼冷淡,像是對什么都提不起來興趣。 等江困回過神來的時候,一句“不一定吧”已經說了出去。 施楠楠把頭從碗里抬出來:“怎么,遇到你的心動男嘉賓了?” “咳咳咳……” 江困猛地被辣椒嗆了嗓子。 施楠楠嚇了一跳,幫著拍了拍江困的背,又遞過去瓶水,“你慢點……” 眼淚都被嗆了出來,江困把水接過。又怕施楠楠再問下去,胡扯道:“我確實比較喜歡,那種高冷一點的霸道總裁……” 施楠楠被逗笑了。 后來兩個人又隨便聊了聊,吃完飯后,兩人又去壓了一會馬路。 看著天邊的霞光淡淡,艷影消退在夜色中。天空變成了藍灰色,路燈在風起搖晃的枝椏中亮起。 施楠楠平時是個挺沒心沒肺的人,有時候給她的形容詞,一個“天真爛漫”就可以概括。不認識她的時候覺得她是那種小學時候遇見的正兒八經班干部,認識她之后,覺得這姑娘怎么這么不正經。 還怪可愛的。 她決定出來走讀時候,很多人背后議論。開玩笑地說江困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或是性格是不是很差之類的。江困偶爾聽見也并不在乎,說多了就像聽一句牢sao一樣,習慣了。 施楠楠卻聽不下去。 那天,她坐在自己的旁邊“啪”拍桌而起,怒不可遏,“你這么好奇你來什么安大???是不是腦子不太好使考不上清華北大????” 之后發生什么就不記得了,是道歉了還是閉嘴了……也忘了。 就記得,江困當時看著施楠楠有點失神。 自那以后,她們就每節課都做在一起了。 思緒就像旁邊車碾過馬路帶去的聲音一樣,來的快去的也快,等到回神的時候,兩人已經走到了十字路口。 “楠楠?!苯蝗粏玖艘宦?。 “嗯?!?/br> 施楠楠心情好了許多,剛才還覺得整個世界黯淡無光被烏云籠罩,現在簡直燦爛的像撒哈拉沙漠。 江困:“是不是覺得他不值得啊?!?/br> “那可太不值得了?!?/br> 施楠楠只當江困是在沒話找話,不知道說什么了就隨便瞎問,又道,“所以說,人間不值得的?!?/br> 接過自己過了半個馬路,到中間的等候區的時候,才發現江困停在紅路燈下,沒有跟上。 頭頂變換的燈光映落在她的發梢,施楠楠回頭,正要喊“你快點啊一會紅燈了”,就聽江困站在不遠處對她說,“你值得?!?/br> 施楠楠愣了一下。 江困笑出一口白牙:“人間不值得,你值得?!?/br> - 江困回家的時候,外面天已經黑透了,大廳的燈還開著。 她把鞋換下來,看見許恣正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看著一部歐美電影,屏幕里的人物正在執行秘密任務,劇情跌宕起伏,緊張又刺激。 但許恣臉上的表情平淡地像是在看花園寶寶。 聽見玄關處的聲音,許恣頭都沒動一下:“回來了?” 江困小聲應道“嗯?!?/br> 而后走到廳前,“你今天怎么不做直播了?” 她知道許恣做直播是這些天的事。 因為這個房子不隔音,先前不知道的時候還以為這人在跟誰打電話,但后來或許是許恣聽到江困在被法典,覺得不合適,也向她坦然自己晚上會在屋里做直播,如果嫌吵的話他可以小一點聲音。 雖然許恣是不可能這么講話的。 他當時站在兩個屋中間的小三階上,穿著一套運動的白色短袖短褲,高高地看著江困。 “你能聽到我講話?” 江困點了點頭。 而后又覺得對方不是那個意思,連忙把頭搖了回去。 許恣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狹長的眼睛里裝的全是“真麻煩”三個字。 “我以后讓你少聽點?!?/br> …… 回到現在。 江困想了下近些天,除了那天晚上自己找他上藥還聽見他在跟別人說話——但聽不清在說什么,許恣的聲音很低,還很悶,聲線很粗,有時候說話只能聽到喉嚨里輕軋過的顆粒音,像是震動的聲響一樣。 再之后就沒有見過他直播。 許恣把注意力短暫地從電視屏幕上挪下來了片刻,看了看江困。 聲音跟他現在窩在沙發里的狀態一樣懶散:“你頭上,沾了根草?!?/br> “……” 是剛才和施楠楠溜達時候帶著的。 江困連忙撥愣了一下頭發,心里又罵你這根草何德何能跟著我安綏一日游。 許恣坐在沙發上,用余光看著她蓬松的卷發。 大廳開著燈,把頭發照的比平時還要更棕一點。她的發色本來就帶一點淡淡的棕色,入今頭發長了出來,跟染過的發色也并不違和,倒是挺自然的。 “好了?!苯ь^發亂蓬蓬的。 一雙眼睛看著許恣,盡是真誠的詢問“現在好了吧”。 許恣看了看她頭頂稍微往邊上歪了20°的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