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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娃娃一手拿著題庫,另一只手一二三數著什么,在聽到關門聲的時候看了過來,“回來了?” 緊接著就注意到了他的一兜子零碎,放下了手里的東西走近,說:“你是給我買回來了一個藥店么?” 許恣瞥了眼,從她面前走到了沙發。 而后從那堆藥里面找出來了碘伏棉球,放在了桌子上。 “對,”許恣垂睫,“掏錢吧,一個棉球十塊錢?!?/br> 江困:“……” 1899年珍藏版??? 家里的客廳連著餐廳,比尋常的房子看著要寬敞。江困順著鏤空的屏風往里看去,許恣的存在與整個屋子的布局和格調都相得益彰。 她走過去,坐在了一側。 兩個人的距離不算太近,中間甚至還能再裝下兩個計傾然。 但江困卻聞到了他身上好聞的氣味。 為此,她那天真的偷偷去聞了一下衛生間洗衣粉的味道。跟這個差不多,卻沒有在許恣身上、在家里和車里那樣好聞。 覺得有點不太自在,江困看了看天花板,而后視線擺弄著碘伏棉球的許恣,強行把剛才的話接上。 “那你給我來個五塊錢的?!?/br> 許恣沒抬頭:“最低十塊,沒有二分之一?!?/br> 江困:“那咱倆拼一個,我先用一半,剩下的給你留著?!?/br> “……” 數學學的還怪好。 手腕上的紅道子觸目。 雖然不深,但還是有點滲血,許恣不再逗她。他把碘酒向前一遞,“自己擦方便么?” 江困比劃了一下,“方便的?!?/br> 說完,她就把東西接了過來,用鑷子捻了一小球輕輕擦拭。 客廳里陷入了一片安靜。 許恣也沒再看她,想翻手機,結果剛一點開鎖屏就是一大堆問候他“金屋藏嬌”的,直接勸退。 又拿出遙控器打開電視,這個點只有古早的偶像連續劇在播。 剛把電視關上。 許恣就聽到江困在那邊舉著擦剩下的棉球,小聲咕噥:“這得擦多少錢的……” 許恣:“……” “能賒賬么?” “才幾塊錢你就賒賬?”許恣抬眼道。 “我能省就省了?!苯дf完之后才想起白天的事,有點不滿:“省不下來得都在你這?!?/br> “……” 許恣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說她記仇,也不全面;說她小氣,那也不沾邊……干脆沉默。 余光在這時瞥見了江困上好藥的那個傷口—— 尾端留了一截。 就在接近胳膊肘的那個位置。 不知道是自己沒有夠到,還是上藥的時候大大咧咧把它忽視了它的一個尾巴……總之,不可能是江困自己故意留的。 許恣眉心微乎其微地跳了一下。 沒等到回應,江困還以為自己翻了一盤。她笑了一聲,張了張口正要說什么,旁邊的許恣就站了起來。 自己則是保持著舉著棉球要放不放的位置。 許恣很高,影子鋪下來直接能擋住江困面前的所有光亮,整個人陷進了他的陰影里,看上去渺小無助。 江困有一瞬間的晃神。 下一刻,許恣就彎下腰,接過了江困手上的棉球和塑料鑷子。 略微粗糙的指腹就在這時候和她短暫地觸碰,又分開,殘留一點點余溫。 白桃的香氣撲面而至。 擺在眼前的,是許恣的喉結微微顫動。再向上,男人的下顎、嘴唇……再到翕張的眸子里。 手腕上忽然有了涼涼的觸感,又轉瞬即逝。 江困后知后覺地反映過來—— 這人,貌似在幫她上藥。 而后視野再次恢復光亮。 許恣把用過的棉球扔進垃圾桶里,把頭側向一邊,說:“算我請你的?!?/br> - 其實江困也不明白自己現在的心情。 可能是有點害羞? 但又沒什么可害羞的,又不是沒見過。 不過江困從房間回來之后思緒就有點放空。 她把筆搭在嘴唇上,題庫被搭在了電腦前面支著被她看,一目十行,行行沒記住。 手上的藥都已經干涸了,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褐色痕跡。 之前許恣涂得最后一下力道不重,卻留下了很新的印跡。但現在時間久了,顏色都等同于先前的了。 看不出來任何差別。 可江困仍知道,他在哪給自己上的藥。 從什么位置,到什么位置。 腦袋里開始回蕩著剛才許恣的最后一句話。 “——算我請你的?!?/br> 江困拄著下巴,對著自己無聲地感嘆。 如果他說的是所有東西就好了。 從這屋子里的一切,到那個被豆漿泡壞了的領帶……都算上去就好了。 而不只是這個1899年典藏款的碘伏棉球。 江困眼皮失望地向下耷了耷。 這才覺得今天的事情發生的挺多的,許恣也幫了她好多忙。外面漆黑,江困順著窗簾的縫隙看了眼,就回想起白天的事。 從學?;貋?。 剛到家的時候…… 許恣嘴里含的那塊糖。 “……” ? 江困“騰”地坐了起來。 不是,這糖什么時候吃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