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好好好?!苯驮艧o奈地笑了笑,見好就收,迅速轉移話題,“最近還打游戲啥的么?” 江困把手縮到袖子里,剛想說話就被路旁灌木叢里乍飛的麻雀嚇了一跳。 她只好再組織一遍語言:“不打了,沒什么興趣?!?/br> “你是玩不明白吧?” 江困想了下:“也對?!?/br> 江和耘笑起來聲音憨厚,“不都是男孩子喜歡玩……對了,你放家里那些裝備啥的,給你弟弟用沒問題吧?” 江困一頓,而后食指在手機背上輕叩。 一輛黑的奧迪經過,車窗上少女眸子里寒光畢現,又轉瞬即逝。 “能有什么問題,用吧?!?/br> 江困說得輕飄飄的,長睫微垂,神色里透著漠然。 八年前江和耘再娶,生了個兒子,寵愛有加。 說娶過來是要好好照顧江困,但娶得相當草率,無論是長相還是人品都不盡人意。 江困這些年在長寧活得就像個添頭。 她我行我素慣了,不愿意住在學校寢室。一上大學就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子,來來回回換了好幾家,目前這個才住上了一天。 還失了眠。 還是合租房。 那個租戶昨天沒回來,江困沒見到人。但這個房子是她小時候關系很好一朋友介紹的,應該不會出太大問題。 而且房間里還有單獨衛浴,不出意外的話,兩個人可能之后都沒有多少交集。 不知不覺間,江困已經到了家樓下。 剛才跟江和耘的電話被她一句“沒信號”掛斷了,頓時神清氣爽。她磨蹭地掏出鑰匙,走進屋子。 一股淡淡的清香襲面而至。 這種香氣不太像是房子里什么東西發出的,倒像是之前住過的女人身上自帶的。又聽說那個室友是男人,江困光是一聞,心里就有了某個猜測。 跟昨天一樣空無一人。 江困的房間面朝西南方向,另一個室友就在對面的樓梯之上。樓梯不高,就是設計出來個小三階,看上去涇渭分明。 她沒再多瞧下去,把書包朝床上一扔。 打開網課,就掏出筆記認真去聽。 - 到會所了十分鐘,計傾然一直心不在焉。 剛從學?;貋?,在車上被個小姑娘平白無故地瞪了一下,下雨天車內空調還不要錢似的開到21度。 凍得他脖根子久久發涼。 “來,喝點熱乎的?!惫芗疫f過來了杯熱咖啡,又給對面的人擺上了杯一樣的。 那人窩在軟墊里,穿著黑色絲質襯衫。他腿又長又直,搭在一起還支出去了半截。 兩只細白的手十指交合,半垂著眼,縫隙里透著疏離和冷懨。 計傾然連忙抿了一口,“謝謝謝謝,順便再幫我拿個毯子?!?/br> 管家正要應下,就被一個聲音制止:“你搭理他,凍死活該?!?/br> “……” 計傾然腦袋里面瞬間彈出了一連串國罵,但想想又干不過,到最后只忍氣吞聲地說道:“媽的許恣你是一點都不會心疼人,小心我把你租房那事兒告訴你爹?!?/br> 聽完,許恣抬眸,看了眼管家。管家立刻識趣地離開屋子,把大門輕輕關上。 許恣這才伸直了腿,懶洋洋道:“你就這點出息?!?/br> 計傾然自暴自棄:“就這么丁點兒,咋的吧。你騙你爹和對象在外面住,轉頭把屋子租出去了,你就這么相信邊璟那少爺?” 邊璟算是許恣中介。 雖然比許恣小上幾歲,但十分靠譜。許老爺子一直想著抱孫子,天天催得快把人逼瘋。這個主意還是邊璟給他給想的,在外面找個合租的姑娘,給家里人看就是同居情侶,關上門照樣井水不犯河水,兩不相欠。 “難不成相信你?”許恣語氣淡淡。 “……嘁?!痹捳f的沒錯,計傾然沒理兒,只好啐了一口,“找到了吧?哪人???” 許恣:“長寧?!?/br> 計傾然想了想:“長寧暴發戶多啊,不過姑娘……面朝黃土背朝天的,不是木雕就是泥塑,你拿的出手?” 許恣面不改色,輕舔唇角:“各有所需?!?/br> “……” 行吧。 計傾然摸不透這個人,但抬頭一瞧,就光被這張臉佩服的五體投地。見兩人沒什么話說,他又閑閑地補充上一句:“當然,也可能是個白瓷娃娃?!?/br> 許恣沒應,漫不經心地瞥了眼,輕嘲一聲。 今晚許恣回出租房。 他是不覺得搬進來的姑娘能長的多好看,頂多平均值。但只要不把妝涂的花里胡哨、不把香水噴的哪都是味兒,他就能忍受。 至于家里那邊,也不太會管。 天色昏暗,墨色灑了整面天。幾顆星星零散在天邊,又高又遠,俯瞰人間夜色繁華。 許恣跟計傾然分別之后,就自己散步回了家。他解開領口的前兩顆扣子,拎著外套,朝著家的方向走。樣貌十分惹眼,眼神里氤氳著冷傲。 遠遠一看,三樓屋子的燈亮著。 他把手揣在兜里,步子邁的很開。路燈下人影長條,襯衫下擺就跟著風輕輕地蕩。 進了家門,屋子里暗黑一片。 只剩下那個長寧姑娘屋子低下一條冷白色的燈光。 許恣聲音不大,避免沒必要的打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