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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在問,“那和尚叫什么名字,真是好大的膽子!” 哪來的和尚啊……紙包不住火,一個謊言要用更多的謊言去圓。說出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唐糕現在退無可退。 “那個和尚叫楚易安,道號法海,你聽說過嗎?可牛逼一和尚,就是他把白娘子壓進雷峰塔的。我怕他把你也給弄進去?!?/br> 聞言,楚易安眼睫一顫,眼尾泛著紅,眸中似有點點淚光。 唐糕嚇了一跳,她拉拉楚易安的衣袖,“夫君?” 忽然,楚易安開始笑,并且越笑越放肆。他給自己斟一杯酒,一口飲盡都還不覺暢快,直到將一壺酒飲完才覺盡興。 他的眼睛紅得可怕,可眼尾卻是上揚,洋溢出來的心情五味雜陳,悲喜交加。 她終于還是想起來了,她心里有他。 楚易安一把拉過唐糕的胳膊,將她塞進懷中。 “你知不知道,我等你很久了?!彼麑⒛樎襁M唐糕的頸窩中,去咬她脖子上的軟rou。 這都什么跟什么??! 感覺到事情會向不可控制的地方發展,唐糕趕緊一把將他推開,“安、安亦初,你控制一下?!?/br> “不可以?!?/br> 可是唐糕的力氣太小了,根本推不開。她現在根本無法接受跟安亦初這樣那樣,所以只能破罐子破摔道,“我沒說笑,我是要去焚月城當尼姑的!” 聞言,楚易安停止動作,他在唐糕耳垂上咬了一口后將她放開。 楚易安手擱在棋盤上敲打,嗒、嗒、嗒,每一聲都仿佛敲在唐糕的心口上。 唇角上揚,楚易安戲謔道:“你要去焚月城?” 唐糕咬咬牙,“對!我要去找法海道長,我要出家!” 大多數人在沖動的時候都無法控制自己的言行舉止,比如像現在的唐糕。這下算是完了,心中叫苦不迭。以安亦初的性子定是不會放她出去,說不定還會來個打破砂鍋問到底。 她撒謊不打草稿,這么顯而易見的謊話怕是早就被安亦初識破了。 不料,她卻聽安亦初笑問:“你知道焚月城怎么走?” 唐糕搖搖頭。 楚易安早料到唐糕會是這般反應,臉上的笑容亦是越發愉悅,“可是我知道。不僅如此,你說的那個名叫楚易安,道號法海的道長跟我還是舊相識?!?/br> 他湊近去看唐糕的眼睛,“只可惜,我跟他關系不太好?!?/br> 關系……不太好…… 唐糕看著那雙狐貍眼,心里一咯噔。這眼睛,實在是太像了,說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都不為過。早該想到他們倆該有一腿。即使不是兄弟,也是親戚。 那么現在他們仨的關系……嘶。唐糕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哦,是嗎?!碧聘庵缓么蚬?。 “是啊?!背装矂γ家惶?,“我們很久沒見面了。今日若不是夫人說起,我都不知道他放著好好的焚月城城主不做,居然跑去當和尚,還取了‘法?!@么難聽的一個道號?!?/br> “這……人是會變的嘛??赡芩雌萍t塵,一時想不開,呸,一時頓悟,就出家了?!碧聘饫^續打哈哈。 “所以你也看破紅塵,想去那焚月城找那楚易安入道?” “對,阿彌陀佛?!碧聘怆p手合十置于胸前。她在說什么又在做什么??!腦子里亂作一團漿糊。 “好,你去吧?!?/br> 唐糕:??! 就這?就這樣就讓她去了?她以為至少要撕吧五個回合,就像過年走親戚串門遇到的各種撕吧一樣。 “真的?” “對,夫人找不到路,為夫還能送送你?!?/br> “不用不用?!碧聘膺B忙擺擺手。 “我送你,很快?!?/br> “不用不用,已經和離了,不用那么麻煩?!?/br> “我送你?!?/br> “不用不用,哎呀,真的不用!你告訴我怎么走就行啦?!?/br> 唐糕:完了,開始撕吧了。 十個回合后,唐糕氣喘吁吁,楚易安這才輕飄飄道,“既然如此,那便不送了,你路上小心?!?/br> 他丟給唐糕一塊羅盤,笑道:“跟著指針走,你很快就會到?!?/br> 唐糕訕訕地接過羅盤,她不太敢去看那剛和離的夫君,她總覺得安亦初臉上的笑,很不懷好意。 收拾完東西,唐糕準備出發了。唐糕東西不多,安亦初又給了她一個巨能裝的乾坤袋,她的所有東西都裝在里面,很方便。 心里到底是覺得自己對安亦初有所虧欠,畢竟她扯了一個天大的謊,所以除了從唐府帶來的嫁妝外,安亦初給她伴身的錢,她一塊銅板也沒拿。 臨走前,唐糕拍了拍安亦初的肩膀,“兄弟,你這形象,二婚不難。我走了?!?/br> 然而安亦初只是笑而不語。 唐糕揮揮手,算是真的出發了。 - “小沒良心的,走得倒快?!背装残χ吡藙⑿「R荒_,“變回去,跟緊了?!?/br> 劉小福撓撓頭,“那主子您呢?” “自然也跟上去?!?/br> “可是主子,您為何不直接告訴她?” “我想讓她來找我,不行嗎?” “行,當然行!” 劉小福:主子你就是閑出屁來了。 大抵是因為楚易安沒被愛過,這種愛人跋山涉水趕來尋找他的感覺,會讓他覺得自己被所愛之人重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