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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發現圣騎士先生居然在走神,遲白擔心他會不會燒壞腦子,湊上去伸出空余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安德烈回過神來,接過面包:“白,你的頭發和臉……” “你說這個?一個障眼法?!边t白興致勃勃地撈過額邊的一縷碎發,兩只手搓了搓,將恢復銀色的頭發展示給安德烈看:“我去救你的時候怕被別人看到,就做了點偽裝,還去買了件斗篷,那些圣騎士絕對認不出我原來的樣子?!?/br> 她松開手,任由變回金色的碎發從手心飄落:“安德烈,你是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找到路來到這個小鎮,就聽到教堂關門,神父一整天都沒露過面,用了搜查術都找不到你在哪兒,只發現一群圣騎士偷偷縮在一個屋子里。我當時心里就咯噔一下,生怕你出事?!?/br> 遲白算是對安德烈的事故體質有了清晰的認識。 第一次見面他被人打成重傷。 米蘭城她稍微和安德烈分開一會,再見面就看到他被人圍著打。 這第二次分開再見,安德烈居然被人關進了小黑屋,魔力全沒,還發著燒,額頭燙得都能煎雞蛋了。 探查術只對擁有魔力的人有反應,也難怪她之前怎么搜都找不到人。 “我廢了好大的勁才找到你,趁那些人不注意把你給偷了出來?!?/br> 安德烈猛地掀開被子:“達克斯發現我不見了一定會戒嚴搜查,我們必須趕快離開這里!” “放心放心,”遲白按著安德烈的肩膀把人壓回床上,再把被子蓋回去,“還記得墮落法師的傀儡術不?” 她向安德烈眨眨眼睛:“我用你的血和一個木頭人做了一個你的傀儡留在那兒。他們一時半會兒發現不了的。我們現在正躲在鎮子外面的樹林里,我設了隱形法術,沒有人能找得到我們。倒是你,怎么被他們抓住的?” 遲白問道。 以她對那些圣騎士的感知,除了頭領,其余人沒有一個是安德烈的對手,就算打不過,再不濟應該也能輕松逃脫。 安德烈低頭盯著面包,沉默許久,啞聲說:“他們……抓了我的父親,還……” 血色的一幕在眼前清晰浮現,他猛地繃緊身體,強逼自己說下去:“還殺了他。我不小心中了禁魔球的封禁,所以……” 教皇…… 安德烈不自覺想到那個人。 一直以來,他跟隨那人的領導,追隨那人的腳步,將那人當做前進道路上的旗幟和航標。 如今血淋淋的現實擺在他的面前,當信仰崩塌,當他堅信并貫徹的正義被顛覆,“光明教廷圣騎士長安德烈·西格斯”還能剩下什么? “這群滾蛋!”遲白憤恨地一錘桌。 綁架人質,殘殺無辜,迫害好人,這究竟是光明教廷還是恐怖組織! “還有那個教h、” 咬牙切齒的遲白突然頓了一下,飛快瞥一眼床上的安德烈,掩飾地咳嗽兩聲。 安德烈對遲白突然的轉變一無所知,他的目光不自覺落在遲白捶桌子的拳頭上,再沿著拳頭回到那張普普通通的麻子臉。 恰好遲白拍了拍他的肩膀,鄭重而認真地對他說:“這件事不會就這么過去的,安德烈。我的故鄉有句古話,善惡到頭終有報。這些人別想壞事做盡,還能逍遙自在?!?/br> 安德烈看著遲白,默默點頭。 也許,他并非一無所有。 “白,謝謝?!?/br> 遲白愣了一下,閃電般收回手,轉去桌邊拿起點心奶酪一股腦推到安德烈面前:“快吃快吃,多吃點?!?/br> 過了一會兒,她想起了什么,問道:“安德烈,抓你的那群人的頭領,你認識他嗎?” “達克斯?” 安德烈腦海中浮現出一張冷厲的臉。 “我只知道他是新的圣騎士長?!?/br> “你有沒有感覺他和你的氣息很像?我去找你的時候差點就把他錯認成你?!边t白回憶道。 她用尋常的辦法找不著人,正著急的時候忽然想起安德烈身上的魔泉水,于是換了個方法,用當初小白教她的辦法重新施展搜查術。 這一次倒是得到了想要的反饋,兩個。 她居然在別人身上發現魔泉水的痕跡。 不對,更準確的說,是別的圣騎士,還是前后腳成為圣騎士長的那種。 遲白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光明教廷的教皇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說不定當初趁她不在家,去虛無之地偷東西的家伙就是他。 照這么往下推,她懷疑伊凡神父被殺不僅是為了抓捕安德烈,更有可能是他知道了什么不該知道的東西,很有可能就是安德烈的真實來歷,而教皇只不過是抓住時機殺人滅口。 更進一步,以光明教廷在嵐澤大陸的影響力和勢力,教皇都不惜朝自己人下手,遲白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教皇想要掩蓋的事情不只是盜取魔泉水這么簡單。 以此來看,他們很有必要重新返回伊凡神父的住處一探究竟,而且必須要快。 已經慢了一天的時間,再等下去,恐怕那群家伙就把所有可能的線索和記錄都收拾得一干二凈,連根毛都不會給他們留下。 安德烈對那里的環境比她熟悉,兩人一起去肯定事半功倍,但…… 遲白猶豫地看一眼安德烈。以她對圣騎士先生的了解,只要她提出合理要求,對方一定會答應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