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頁
雞湯的香味順著熱氣撲上面頰,她朝碗里一看,這雞確實是花了心思燉煮的。 整只雞已經燉的骨rou分離,里面還配了些參須類的滋補物。 濃郁的湯汁上面飄著些許油花兒,金寶非常有眼色的用湯匙將它們撇凈,然后裝了一碗放到了尹湉湉的面前。 自打昨天一早去郝府以后,一直都沒顧上吃飯,回來阮平朝這里也是倒頭就睡,尹湉湉的確餓極了,看著碗里的雞湯就忍不住要流口水。 可湯匙剛送到嘴邊,她突然反應過來,問道:“阮承佑呢?他怎么不在?!?/br> “哦,我家主子有事,叫我服侍您,有什么事跟我說就行了?!?/br> 其實也沒有什么事,可尹湉湉沒來由的就有些悶悶不樂起來。 也不為什么,單就是覺得昨天還說一定會為自己負責的人,今日就不見了蹤影,心里覺得憋悶。 尹湉湉覺得自己好笑,在人面前時候說的是,犯不上對方為自己負責,可轉過臉來又覺得人家不出現未免怠慢了自己。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變成了這樣別別扭扭的人。 心思扭捏,一點也不俠女。 與此同時,阮平朝在城中一處隱蔽的別院審問月出塵。 這院子是他臨時叫銀寶租下來的,就是為了關押月出塵的。 一是因為畢竟這不是在京城,月出塵這樣的身份總不能關在謝戚的府上。 二是,這青蓮教的余孽恐怕不止她一個,阮平朝是想借此為餌,釣出其他人。 “你想好沒有?如果你愿意將你背后指使你的人告訴我,我就可以放你出去?!比钇匠闷鸩璞K,慢慢的喝一口茶,然后抬眼看了看對方。 月出塵被綁在椅背上,雙手捆在身后,盡管姿態不好看,但是臉上表情卻十足的不卑不亢。 “阮大人,落入你手是我技不如人,可我還有一分氣節,斷不會出賣別人?!?/br> 阮平朝自然知道她不會輕易開口,抓回來好幾日,二人對話幾乎日日如此,月出塵從未說出過一點關于背后組織的事情。 不過今日,他并沒有繼續糾纏這個問題,反而換了個其他的話題:“出塵姑娘,令尊身體可好?” 聽到這句話,月出塵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可她立即恢復平靜,冷冷的說:“我父母早亡,世上沒有親人,阮大人不必用這一招來唬我,我沒有可以被你威脅的軟肋?!?/br> 阮平朝并沒有直接回答她,反而從椅子上站起了身,慢慢走到了月出塵的面前,蹲下身,手摸向了她的腰間。 月出塵厭惡的皺了皺眉,開口道:“阮大人不是有意中人了嗎,怎么?對我這樣的人還有興趣?” “出塵姑娘,你想多了?!彼话殉断略鲁鰤m腰間別著的一只荷包,上面繡著一枝梅花,針腳細密別致,十分好看。 他將荷包放在鼻尖嗅了一下,然后說道:“辛夷、川穹、蒼術、丁香還有艾草,我說的對嗎?” 月出塵似乎有些不清楚他的意思,但還是點頭道:“沒想到阮大人還精通藥草?!?/br> 阮平朝將手掌攤開,指了指手中的荷包,笑道:“阮某也是前些日子從古書中看到,前朝皇室好用香,尤其喜歡用藥草放在隨身的荷包里面做熏香用,而你這個荷包里的配法就是那本書中寫的驅邪寧神的藥草配方?!?/br> “不過是隨心配的,阮大人想多了?!痹鲁鰤m的臉上明顯已經失了血色,說話時候甚至不再看他的眼睛。 阮平朝心里有了分辨,思路更加清晰起來。 青蓮教就是前朝余孽所組織起來的,這一點聯系到他們在尋藏寶圖的事情就可以知道。 他繼續道:“阮某自小便是個鼻子靈敏的,其他的都容易記錯,可唯獨就是對這味道卻總是特別敏感?!闭f罷,他看了看月出塵,對方似乎精神已經崩潰,甚至不再抬頭,他接著說:“而出塵姑娘荷包里的這種味道,我在其他人身上也曾聞到過,你說巧不巧?!” “不,這世間藥草何其多,你沒必要都聯系在我身上?!痹鲁鰤m大吼。 “是的,若不是出塵姑娘反應如此大,阮某還真的覺得我可能猜錯了呢?!焙砂谒讣廪D了個圈重新落回掌心,阮平朝死死地盯著她最后說道:“端王常隨李銘就是令尊吧?!?/br> 到底是都叫他知道了,月出塵甚至有些埋怨自己的父親,為何當初下的命令是從他手里拿走賬冊,而不是殺了他。 阮平朝看到已經癱軟在椅子上的月出塵,心里豁亮起來。 之前的一切推論都有的分辨,青蓮教、前朝余孽和端王聯系到了一起,只是郝家在這中間有起了什么樣的作用呢? “阮大人,知道再多也沒有用,別以為憑你一個小小的三品官就能扳倒我們?!痹鲁鰤m似乎找回一絲理智,朝著阮平朝笑了笑。 他看一眼對方,眸色淡淡:“放狠話沒有用,你最好能活到我扳倒他們那天?!?/br> ** 阮平朝同銀寶回到謝府的時候已經是暮色沉沉。 謝戚迎面走上來噓寒問暖,一個勁兒想要打聽打聽關于這位欽差大人帶回來的小丫鬟的事情。 昨天郝府便來人帶了話,讓他留意留意那個丫鬟,可是派了人去后院,幾回都是無功而返。 欽差大人的那位常隨小哥將后院看的如鐵桶一般,連只蒼蠅也飛不進去,更別提還想了解什么其他的事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