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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勁兒揮手打發她,說道:“要找事做就從后院偏門進去,直接找管事嬤嬤?!?/br> 原來把她當成了來府上尋事做的下人,尹湉湉倒也不惱,大喇喇地將懷里的腰牌掏出來。 遞到那下人的眼前,說道:“我找景淮生?!?/br> 那家丁眼睛都瞪大了,眼瞧著的確是小世子的腰牌。 可這腰牌怎么就落到這么個小丫頭手里了呢? 家丁語氣倒也比方才客氣了不少,含糊道:“姑娘,您等會兒,我去叫管家來?!?/br> 管家? 自己來又不是來找管家的,尹湉湉有些不耐煩:“我找景淮生,他到底在不在?” 尹湉湉可沒工夫在這繼續墨跡,她還有一堆事兒要忙呢! 家丁為難道:“姑娘,我也是剛換了崗的,世子在不在府上您問我我也不清楚,把管家叫來就知道了?!?/br> 想見個景淮生竟然還這么麻煩,尹湉湉不禁想到,自己要是真遇到什么危險要來求他救命,那可能都被壞人帶走了,端王府這邊流程還沒走完呢。 不靠譜不靠譜! “算了,我今天還有別的事兒要忙,趕明兒我再來找他?!币鼫彍彶辉倮^續在這浪費時間了,不過就是還個人情的事,以后再說吧。 那家丁還急急地攔她想讓她再等會兒,畢竟拿著世子的腰牌來找人的,誰知道是什么背景,可千萬不能得罪了。 尹湉湉懶得繼續跟他掰扯,反身搶過腰牌轉身快步就走了。 臨了她還拋下一句:“回頭告訴景淮生一聲,趕明兒我再來?!?/br> 這邊剛剛得到信兒出來見人的李銘腳步匆忙的趕到府門口,只看見一個紅衣少女漸漸消失的背影。 “你確實那姑娘手里拿的是咱家世子的腰牌?” 家丁趕忙道:“確定,就是世子的腰牌,千真萬確?!?/br> 自家小世子怎就把貼身的物件給了這么個小丫頭? 李銘心里覺得奇怪,準備回稟主子好好查查這個小丫頭的背景。 ** 天香樓。 景淮生對著一桌子珍饈美味正在嘆氣。 九月初十是他祖母薛老太君的壽辰。 端王生母薛老太君原是宮里的一名小小的女官,后被先皇寵幸得了這么位皇子。 但一直在后宮無位無份,就連自己的兒子都是由皇后撫養長大的。 因為生母出身寒微,所以端王景勻根本沒有奪帝位的能耐,盡管很早就封了親王,但一直沒什么實權。 好在先皇殯天以后,圣上心慈,便允了他帶著生母出宮立府獨住。 這位薛老太君可能是早年間受了些苦,所以得了自由以后生活極其講究。 其他的倒還正常,獨獨是這吃上,偏就喜歡個新鮮精致。 今年又是她八十壽辰,端王自然要滿足她愛吃的這么一個愛好。 府上的十幾個廚子已經做不出老太太喜歡的新花樣了。 端王便遣了自己的寶貝兒子景淮生出來,在京城的各大酒樓試菜。 為的就是在壽宴之前,尋一個手藝能耐都別具一格的大廚。 天香樓已經是景淮生試的第三家了,之前的幾家酒樓的菜式都太普通,實在沒什么精巧的地方。 景淮生并不是個好吃的,面對一桌子的珍饈實在有些難以下咽。 他嘗了一口天香樓的招牌焦溜丸子。 滑膩的丸子入口,外面包著的芡汁帶著一股鮮香,咬一口,素丸子汁水橫流。 景淮生吃了一個便撂了筷子,天香樓的許老板趕忙小心翼翼地詢問:“世子爺,是不合您口味嗎?” 堂堂端王爺家的世子,京城誰敢對他不敬。 許老板也想著今日要能把這位爺伺候好了,趕明兒立個牌子出去說自家是京城第一也沒人敢反駁。 只見面前少年俊朗的眉毛蹙成一團,淡淡道:“這道菜就算了,再給我試試別的?!?/br> 這焦溜丸子不是不好吃,只是在景淮生看來,太普通了些。 不怪那位愛吃焦溜丸子的吳太醫臨死之前換了口味,喜歡上了尹湉湉做的冷淘。 想起尹湉湉,景淮生的心里就又悸動起來,在他心里,長這么大吃的最好吃的一餐莫過于街邊那碗冷淘。 不知是不是愛屋及烏的心思影響了他的判斷。 景淮生坐在天香樓二樓的窗口,他無意間往外瞄了一眼。 突然,一個身穿紅衣,扎著兩條長辮子的少女從人群里一閃而過。 他覺得自己是眼花了,尹湉湉應該在順天府的大牢里,怎么會在集市上出現。 正想著,底下的少女無意間一回身,一張稚氣又明媚的笑臉映入景淮生的眼簾。 她正在和街邊賣山楂果的小販討價還價,她一手揀著攤子上的山楂果,一手朝小販比了個五。 好像在說,這么多,五錢行不行。 景淮生只覺得心里的小人歡騰跳躍起來,他原不是個沒規矩的人,可在那一刻他竟什么都忘了。 他從天香樓的窗口探出半個身子,完全不顧身后下人的驚叫。 集市上人潮涌動,他的眼里卻仿佛只有那一個紅衣的少女。 那樣鮮活靈動,與她相比,其他那些人仿佛灰白色的,絲毫不能入他的眼。 “尹姑娘,尹姑娘,我在這兒!”他遙遙的朝著尹湉湉揮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