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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平朝走在他前面,手里穩穩地拖著人,轉回身淡淡說一句:“在我府上,不干活就別吃飯?!?/br> 段大少爺被噎的夠嗆,翻著白眼在心里默默罵他娘。 阮府的院子并不算大,但格局規整有條理,加上金寶銀寶提前過來收拾過,所以看起來也十分順眼。 尹湉湉被安排在東廂的臥房里,進了屋子她醒過一回。 看著進了阮平朝的府邸,心里覺得是安全的,便翻個身又大喇喇地睡過去了…… 段啟山則被安排在西廂的屋子里。 東廂為尊,看著這明顯的區別待遇,他搖頭道:“承佑,你別告訴我金陵城里那么多世家千金你不要,你看上這么個傻乎乎的小丫頭?” 阮平朝嘴角噙了笑,并不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段大少若是喜歡世家千金,那阮某就去信一封,讓段老爺去千金府上提親?!?/br> 段啟山:………… ** 第二日,阮平朝早朝時候便入了宮。 尹湉湉和段啟山起來的倒是晚些。 畢竟在路上折騰了好些日子,終于睡到了平平穩穩的床榻之上,睡一覺起來只覺得神清氣爽。 段大少一醒過來便跑到尹湉湉的院兒里來尋她。 “小丫頭,快給我煮個雞粥吃,我要那種米煮的糯糯的?!?/br> 他毫不客氣的點起菜來,誰知尹湉湉一點面子也不給:“想吃叫下人煮去,實在不行到街面上買去,我又不是你雇來的?!?/br> “哎,你這人,過河就拆橋,卸磨就殺驢,這是到了京城你就不是你了,要不是我們把你從黑店里救回來,現在你在跟后廚里頭受壓迫呢?!?/br> 尹湉湉給了他個白眼:“明明是阮承佑救得我,人家有官印,人家是官爺,你是個啥!” 她一路和他斗慣了嘴,也不當他是個少爺,只覺得像自家酒樓嘴饞的傳菜伙計,張嘴就訓。 段啟山都讓她氣樂了,只覺跟什么人學什么人。 剛認識時候明明是個傻乎乎的小丫頭,才跟著阮平朝兩天,就成了現在這副刁鉆的模樣。 “你給我做雞粥,今日我就帶你去城里頭尋jiejie,成不?” 一聽找jiejie,尹湉湉來了勁兒,小腦袋點的像小雞啄米:“不就是雞粥么,等著,一會兒就讓你吃上?!?/br> 段啟山唇邊掛著抹笑意,翹著二郎腿在院子的石桌邊等著。 過了會兒,小丫頭便端著個托盤,風風火火的從廚房里頭沖了出來。 “府里頭只有一只母雞,rou質一般,你湊合吃,下回下回補頓好的給你?!?/br> 母雞rou老適合燉雞湯,雞粥則多是用rou質鮮嫩的雛雞。 段啟山沒那么多講究,遠遠地他就聞見了一股米香撲鼻。 等端到跟前兒一看,圓乎乎的米粒頂上鋪著些碎火腿,還有一層鮮美的雞油,實在誘人。 他舀了一勺,送到嘴里,軟糯香甜,回味無窮。 段啟山美得差點把自個兒的舌頭一塊兒吞下去。 “這粥真是……” 他開口剛要狠狠地夸贊一番,只聽院兒外頭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一身黑色勁裝的銀寶疾步沖進了院子,看見段啟山,便急道:“出事了,段少爺,我家主子讓人給抓走了!” 第5章 芫荽芝麻茶 阮平朝是當朝正三品大員,官印文書在手,竟有人敢劫持? “報官??!”尹湉湉一聽說救命恩人被抓走,當即火冒了三丈多高,撩著裙擺就要往外沖。 段啟山趕忙放下粥碗,起身攔住了她:“哎,你等會兒!” 他用折扇敲了下尹湉湉的頭:“去報哪路官?承佑就是京城周邊百里之內最大的父母官?!?/br> 順天府尹,官階不高,卻掌管著周邊二十四個州縣,說是京城最大的父母官一點也不夸口。 相比尹湉湉,他倒是多了一分鎮定。 從金陵來京城的路上,他就知道了,好友此一去就是龍潭虎xue。 阮平朝會試以后,以第一名身份被選入應天書院讀書。 不出一年,被巡游至此的圣上看中,欽點入了朝堂,弱冠之年便已官居三品。 未經殿試,又非士族子弟,在京城并無根基,自然甫一入京便成了眾人的眼中釘。 可哪怕如此,這些也應該是私底下的暗涌,怎能有人直接掀到臺面上來? 段啟山對此有些疑惑:“知不知道是哪路人劫走你家主子?” 銀寶回憶起帶走主子那人手中拿的帖子,斬釘截鐵地回答道:“是董學監家的人?!?/br> ——董學監? 董昱此人,是吏部尚書董嚴順家的二公子,自小頑劣成性,傲慢無禮。 兩年前,他與人合伙在京城鬧市開了一家賭坊。 賭坊開業以后,他著實安分了一陣子,所有精力都投在經商上面。 正當眾人以為董尚書家的公子轉了性的時候,他又干了件大事——使喚下人將一名賭徒當街打死。 賭坊地處鬧市,□□將人活活打死,實在聳人聽聞。 董尚書再想包庇也無能為力,這位紈绔少爺當日便被人抓去了大理寺。 人命債本應人命償,可董尚書為了兒子性命,花費了無數心力,最終得以偷天換日。 本應該受刑的董昱改頭換面,離了京城,到千里之外的金陵城的應天書院成為了一名學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