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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菜時她的側臉沉靜又溫柔,目光很認真,連他回來了都沒注意到。 陸北煬一時看呆了,活了二十多年,生平第二次體會到這種濃烈的煙火氣息。 第一次是剛滿十九歲那天,他披著滿身月色,只身一人開著車去她的城市找她,他們一起吃年了夜飯,逛夜市,看煙火。 那時候他們覺得人生那么簡單,那么短,可以一眼看到未來,可以歲歲相見,年年如此,哪知一轉眼就分別了快八年了。 姜念炒菜的手輕輕抖了下,只感覺肩上忽然一重,腰間環上一雙手臂,后背貼著男人溫熱有力的胸膛。 他下巴抵著她的鎖骨,位置近得能聞到他臉上淡淡的剃須水味道,她怔了下,欣喜一點點跳上眉梢,她溫聲道:陸北煬,去洗手吃飯了。 好半晌后,她才聽到那個字:好。 聲音很輕,有些沙啞。 餐桌上擺好了碗筷,三菜一湯,精致可口。 頂燈落下明亮的燈光,折射出誘人的光澤, 姜念坐下時看到旁邊X家的甜品和Y家的奶茶,一臉驚喜,這是買給我的嗎? 他就坐在對面,已經脫掉身上的西裝外套,領帶也取下來,最上邊那顆紐扣松開,露出凸起的喉結和鎖骨,透著股成熟男人的魅力,看起來隨意又性感。 他慵懶挑眉,溫和的目光纏著她,嗯。 姜念抿著唇笑了笑。吃了會兒菜,隨意聊了幾句,姜念也沒感覺出他想說別的話。 她輕咳了聲,旁敲側擊道:陸北煬,你沒什么別的想說的話嗎? 陸北煬貌似很認真地想了下,聲音低沉道:這湯還挺好喝的。 姜念期待地看著他:除了湯呢? 陸北煬真誠道:這幾道菜也挺好吃的,你做的都好吃。 姜念訕訕笑道:謝謝啊。 姜念喝了口水,掩飾掉眼底的不自然,她佯裝不經意地轉移話題,不知不覺提到實習生阿禾:有次雜志社特別忙,阿禾當時正在和男朋友吃燭光晚餐,被迫叫回來加班,還好她男朋友也挺理解的。 那三個字眼有幾分刻意,姜念自覺并不明顯,笑了笑,偷偷去看男人的表情,毫不自知,目光里是昭然若揭的希冀。 陸北煬有些好笑,修長的細指蹭了蹭鼻尖,掩住唇邊的笑意。 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拖長音調啊了聲,最后得出結論:實習期是該勤快點。 重點是實習期嗎,重點是男盆友?。?! 姜念有點泄氣。 陸北煬情商這么高,不至于這么明顯都聽不出來吧,要是再說明白點,她她一個女孩子怎么好意思嘛~ 姜念垂著睫毛,扒拉著碗里的米飯,抬頭瞧見陸北煬躲閃的目光,男人面容恢復散漫慵懶,伸長手臂給她夾了塊排骨。 她心底存疑,心想他該不會準備了什么驚喜了吧。 期待和竊喜余燼復燃。 姜念心想這甜品肯定不簡單,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現在就吃。 對面的男人眼底掠過絲疑惑,最后無奈地笑著點了點頭。 姜念握著小勺子挖了一口提拉米蘇蛋糕,甜甜的,甜到心坎,她動作小心翼翼,生怕錯過什么奇怪的東西。 然而蛋糕吃完了,還是沒看到想看到的東西。 奶茶也快見底了,什么都沒有。 姜念摸了摸脹鼓鼓的小肚子,心好累,倦怠地靠在椅子上。 陸北煬哭笑不得,輕哂道:你好像比以前更愛吃甜食。 姜念已經不想理他了,懶懶地眨了下眼,放下筷子,淡淡說了聲:我吃飽了,你記得洗碗。 陸北煬單手支頤,挑眉道:吃這么少??? 姜念嗯了聲,她現在打個嗝都是奶茶和蛋糕的甜味兒。 說著,她起身,就要往房間走。 身后傳來男人悠然的聲音,有些欠揍:就走了啊,你不陪我洗碗嗎? 姜念簡直想把自己腳下36碼的棉拖拍在他臉上。 她沒控制好情緒,有些氣呼呼地說: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我干嘛要跟你一起洗碗。 小年糕要爆炸了,露出里面軟糯糯的餡兒。 陸北煬有些心虛地撥了撥額前的碎發。 說完,姜念進了自己的房間,整個人摔進厚實的棉被,抱著小羊玩偶,戳了戳他的羊角,哼哼唧唧罵了聲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別扭了會兒,她就去刷微博熱搜了,像個猹,在瓜地里四處亂跳。 房間的門虛掩著,忽然傳來碗摔碎的聲音,姜念神經緊了下,下意識就想去看看。 后來想,像陸北煬這種又懶又有錢的人,高中就是叫的外賣和鐘點工,工作后就是上門廚師了,怎么可能親自去廚房紆尊降貴地洗碗。 姜念搖搖頭,繼續玩手機,過了會兒又一個碗摔碎,緊接著是棉拖踩在地板上略顯急促的聲音。 姜念一時有些慌了,他該不會真的去洗碗了吧?該不會還把自己弄傷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