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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 陸北煬在侍者的指引下,來到酒店包廂。陸開耀已經坐在位置上,倆父子坐在一起, 空氣中一陣沉默。 好在過了會兒, 王總他們也到了。王皓吊兒郎當地進來, 看到陸北煬那一刻,下意識慫了下。但想到這可是對他的道歉宴,便挺直了腰板坐下。 兩個大人說了一些場面話。菜也陸陸續續上來,滿桌子的珍饈美味, 昂貴菜品。 兩人舉杯相碰,陸開耀看向陸北煬,示意他開口, 男生慵懶靠在椅子上,眼皮耷拉著,沒應聲。 陸開耀聲音沉了幾分:知道要說什么吧。 男生冷嗤了聲,深邃的眉眼透著股冷意,他拉長音調,怪不正經地啊了聲:嗓子痛,沒法說。 陸開耀看到他這副油米不進的模樣,就想踹他幾腳。 看在他一口答應來吃這個飯的份上,勉強忍住了那口火氣,說到:就道個歉,能費你多大力氣。 這倒也不是費不費力氣的事兒,而是這聲道歉,他配嗎? 陸開耀:你說什么? 陸北煬輕嗤:人渣也配道歉嗎? 在坐幾人俱是面色一變。 王皓氣血上涌,許是他爸在旁邊的緣故,他硬氣得多,啪的一聲摔下筷子:你特么罵誰人渣?! 罵你呢。陸北煬言簡意賅,囂張得沒邊兒。 陸開耀怒火中燒,好在王總是個明白人,干笑幾聲,圓潤道:消消氣,想來這倆孩子是有什么誤會,皓皓,你說說當時怎么回事兒? 王皓道:當時不就見那個女生喝醉了,周圍沒人照顧嘛,我就好心帶著她去涼亭坐了會兒,哪知這家伙上來就揍我,拉都拉不住。 敢情那天在涼亭里對那個女生動手動腳的都是狗? 你特么才是狗!王皓也是個脾氣躁的,踹開椅子,越過王總走上前,揪住陸北煬的衣領。 陸北煬冷笑了聲,沒動,眼底的寒氣卻讓人不寒而栗:那天挨的打還不夠是吧? 王皓咽了下口水,特娘的,這人打架是真得狠,不要命得狠,他肋骨現在還隱隱作痛。 他眼睛一轉,在陸北煬耳邊低聲道:那女的腰這么細,長得也怪好看的,玩兒起來肯定很爽吧 話未說完,一個拳頭破空而來,王皓摔倒在地上,地上赫然是一顆帶血的牙:我艸! 陸北煬眼底猩紅,下頜冷冽緊繃,像頭被惹怒的獅子:她也是你能碰的! 兩個人打在一起,王總和陸總兩個人趕緊拉架,場面混亂。 知道經理匆匆忙忙趕緊來:不好了不好了,王總陸總。 幾秒后,一群穿著制服的警察出現,才徹底打破包廂內混亂的局面:經某市民發來錄像舉報,王皓涉嫌□□,請跟我們走一趟。 王總面色一白,這、這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警察嚴肅道:誰是王皓? 王皓鼻青臉腫,含糊不清道:我沒有,爸,我不想坐牢呀。 最后王皓被警察帶走,王總連連給人打了幾個電話,冷哼一聲,摔門離去。 陸開耀只覺得老臉都丟盡了,恍然想到什么,質問道:怪不得這么輕易就答應來吃這個飯,原來你是別有用心。你老實交代,背后搞鬼的人是不是你? 陸北煬神情冰冷,俊臉上也掛了彩,平添幾分不羈落拓。 陸開耀怒不可遏,火氣再壓制不住,揚起手臂,巴掌就落了下去,中氣十足地一聲:胡鬧! 陸北煬趔趄了一下,在陸開耀下一個巴掌落下來之前,半空截住了。 少年的力氣已經不似當初,強勁地足以反抗。 他清俊的側臉瞬間紅腫,五官透著濃烈的冷漠,仿佛面前的人不是他的父親,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他甩掉陸開耀的手,盡量脊背挺直地走出包廂。 機車的聲響震動天地,刺破夜空,霓虹中只見一道黑影掠過,頭盔下少年面色冷冽,舌尖頂了下發疼的腮幫子,嘴角殷紅的血跡已經干掉,襯得他膚色冷白。 仿佛只有這種極致的快感,才能讓他感覺自己是活著的。 日子緩慢地流淌,夜里又下一場雪。 年底了,街道很熱鬧,面館生意不錯,可姜父和陳東實說什么好不容易放回假,讓她去一邊玩兒去,說什么也不肯讓她幫忙。 于是第二天,姜念在溫暖的被窩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門口的樹下,她堆著的雪人還在,姜念找來一條圍巾給它系上。 陸北煬站在陸家別墅的鐵藝大門外,呼出的冷氣朦朧了他的側臉,眼底情緒不明。 今天是臘月二十九,是除夕,也是陸北煬的生日。 昨天陸母打電話讓他回來吃年夜飯,說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他爸爸也會回來,既是過年也是過生日,按照慣例,一家人怎么也得聚在一起吃頓飯的。 好說歹說,陸北煬這才站在了門外。 家里的阿姨見了,趕緊過來開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