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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嫩的手指撐著下頜,按著筆頭在書上百無聊賴地彈了兩下。 聲線夾雜著些許郁悶,重復了幾遍那幾個字:那就C大吧 心想學霸是不是都是這種心態,好學校在他們眼里跟菜市場的大白菜似的,唾手可得? 等她回過神來,面前的草稿紙上已經密密麻麻寫了好幾個C大。 姜念拍了拍臉,從魔怔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握著筆鄭重其事圈出那個人的名字,然后在成績單的最上面寫下幾個大字C大。 天邊兒泛起魚肚白,鱗次櫛比的樓層在薄霧里若隱若現,落地玻璃窗起了一層朦朧水霧,黑白灰冷淡簡約風的臥室響起一陣手機震動的聲響。 被窩伸出一只手臂,線條俢韌流暢,弧度緊實,在純黑色被子的映襯下,泛著冷白色的光。胡亂摸索著柜子,不小心劃開了接聽。 在對方聲嘶力竭嚎了幾聲陸爺后,男生抬起另一只手把額前的頭發往后擼,露出高高的眉骨。狠狠抓了下,嗓音沙啞低沉,壓抑著憤怒:說人話。 對方逼逼了幾句熬夜到現在才取得的非人般的戰績,男生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趙浪后知后覺他聲音的不對勁,賊兮兮笑道:陸爺,你昨晚這么早下線該不會去擼了吧,沒聽說過小擼怡情,大擼傷身,強擼灰飛 電話掐斷,臥室恢復安靜。 男生掀開被子看了眼,修長手指掐了下眉,半闔著眼,清雋疏朗的面容上是微醺般的紅。 恍惚間腦子里又浮現出夢里那雙淚眼婆娑的杏眼,身后的課桌和書本以光速倒退,軟乎乎的小腦袋陷進雪白的枕頭,細碎的抽噎,染著哭腔的抗議 冷白膚色的手背搭在雙眸上,陸北煬喉結滾動,舔了舔發干的唇瓣,半晌,利落地掀被而起,進了浴室。 新的一周很快到來,心里叨逼叨著表個屁的汪主任,在早會上隆重表揚了陸北煬,全場掌聲如鳴。 這cao作屬實震驚了八班的某群人: 臥槽,是我幻聽了還是汪喇叭嘴瓢了?! 和睦相處?互幫互助?團結友愛?陸爺,這說的真的是你嗎? 只有一個可能。趙浪神叨叨地得出一個結論:汪主任吃錯藥了。 話音剛落,后腦勺就被人薅了一把。 男生扯出一個痞痞的笑:偶爾說點人話要死啊。 眾人過了好久才認清這個事實,陸大佬真的被汪喇叭表揚了。 趙浪嚎啕大哭:嗚嗚嗚陸爺你變了,說好一起當年級帶惡人的呢?! 眨眼間,第三次月考悄然而至,考完試二中老師加班加點,用極高的工作效率把所有卷子批改出來,兩天內成績全部統計完畢。 下午最后兩節課都是數學課,窗外陰云密布,冷風呼呼地吹,近乎光禿的枝椏刮打著窗戶,看樣子要下雨了。 這次試卷的難度跟上次月考比起來不分上下。話音剛落,下面一片鬼哭狼嚎。 老張清了清嗓,安靜安靜,還以為自己是初中生呢,你們是奔著高考去的,又想考試簡單又想考好大學,世界上哪有這么便宜的事兒,我明確地說,以后的考試只會更難。 但難歸難,也有考得極好的同學和進步極大的同學,在這里我就不多說了,希望繼續保持。張岳明把欣慰都寫在了臉上。 為了不給同學們造成心理壓力,張岳明習慣不點名,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些人是誰。 阮小萱戳了戳姜念的手肘,笑嘻嘻道:嘖嘖,班級第二年級三十,同桌桌恭喜呀。 和上次月考相比,班級名次進步了近二十名,年級名次前進了三百多名。 姜念眨眨眼,嘟囔道:好什么呀,這分數跟坐過山車似的。 雖然這么說著嘴角卻忍不住揚起。 這一個月來,陸北煬陪著她梳理數學知識點,攻克薄弱項,甚至每晚堅持不懈給她檢查作業,有時還會連麥講解,這才把她從數學的及格線水平拉到一百二。 不僅如此,月考前三天他還給她勾了數學以及理科的重點,押題、解疑答惑一條龍服務。 得知成績那一刻,她激動得差點淚目,內心想的第一件事就是發消息告訴他。 他當時說什么來著? 一如既往地秒回:【考得不錯,不愧是姜念?!?/br> 可她當時明明只說了一句月考成績出來了,他怎么知道她考得不錯? 姜念握著手機跑出教室,踮起腳往陽臺下面看。 高一成績公告欄旁邊圍了很多人,身高腿長的少年站在前排,單手插著褲兜,另一只手握著手機,整個人有種遺世獨立的囂張,若有所感似的,偏頭看向這邊。 那一刻,四目相對,周圍的打鬧聲、風吹梧桐的聲音都漸漸遠去,整個世界仿佛按下暫停鍵,心臟撲騰的聲音在耳畔纏繞,經久不息。 直到空中飄起了綿綿雨絲,微涼的觸感讓臉頰上的熱意平息了不少,下面的人作鳥獸散進教學樓躲雨,男生還站在原地。 半晌后,姜念才回過神,向他揮了揮手,指著教學樓入口,讓他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