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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這話,黎慷像是安穩下來,只是呼吸還有些困難,聽起來氣息粗重。 “朕累了,想睡一會兒?!彼f著倚在榻上半合著眼。 “那臣妾就在這兒陪著圣上?!被屎竽笃鹨慌缘膱F扇,輕輕為他扇著風。 屋里的其他人也都極有眼色地退了下去,在寢點外頭候著。 剛下過雨,這會兒正是潮濕悶熱,皇后守著黎慷一步也不敢離,太醫也在外面隨時候命。 眼皮沉重地像是壓上了塊石頭,黎慷下意識地皺眉,卻覺得喉嚨一陣腥甜味,當即又是一口血嘔了出來—— “圣上!” 第37章 . 玉佩 你的機會來了。 夜色深沉, 睡在床上的人翻了個身,感覺往旁邊搭的手落了空,便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福安循著屋里的光看過去:“暄jiejie,這么晚你還不睡嗎?” 正坐在案前的祝暄抬眼, 輕應了一聲, “吵到你了?” “沒有?!备0舱f著摸索著起身下床, 揉著眼睛朝這邊走過來, “我陪你會兒吧,我不困呢?!?/br> 她說著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還說不困?”祝暄拿了件衣服給她披上, 笑著道,“我只是在想一些事,你若是困就先去睡?!?/br> 她本意是給福安安排之前住過的院子, 可從前住在那屋子里的時候都是青芳伺候著,現下人死了,小公主難免會想起些什么,難以入眠也是情理之中,祝暄便干脆讓人跟自己住在了一起。 眼下福安雙手托著下巴,手肘戳在桌案上,偏頭看著身旁的祝暄。 “暄jiejie, 那天父皇叫你進宮都說了些什么???” 那天的事情雖然她雖并不在場,但后來也聽說府里一個叫桃喜的丫頭替祝暄擋了一刀,險些喪命, 緊接著祝暄就被召進了宮里。 只不過回來之后祝暄并未向她提起這件事。 “也并未說什么, 圣上只是想讓我幫忙尋找你的下落?!弊j训? “放心。我已同圣上說了你在我這里,而且會在府上玩幾天。圣上同意了?!?/br> 小公主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目光掃過桌上那盤點心,她忍不住問道:“暄jiejie, 你這兒有梨子糖嘛?我還記得上次你給我好大一包,又香又甜?!?/br> 梨子糖? 她不由皺眉思索了片刻。 “我不太愛吃糖,所以府上不怎么做?!弊j杨D了一下接著說,“不過上次我給你的那包糖好像是殷家二公子送的,我記得他買糖的那家鋪子,明兒一早讓人去給你買些回來?!?/br> 福安眨巴眨巴眼:“殷家二公子?殷無霜?” 祝暄點點頭,“我記得你之前好像挺喜歡他?” “沒有沒有!”小丫頭連忙搖頭否認。 不知是不是燭光映照的,祝暄竟覺著福安的小臉有些泛紅。 便又聽她接著說:“我雖已到了適嫁年齡,可父皇與母后從不曾向我提及此事,想來是有其他要安排。畢竟成親之事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更何況我身為父皇唯一的女兒,怕是婚事更不由自主?!?/br>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祝暄喃喃重復了一句,忍不住想起了某個不該想起的人。 若是父母健在,怕是她當初也不用匆匆嫁給謝崢遠,說不定會找一個真心疼愛他的人,平淡幸福地過完那一生。 福安見她這副模樣,趕忙換了個話題:“說起來我一直忘了有件東西要給你看?!?/br> 她說著將一塊玉佩拿了出來,那玉瞧著不大,色澤卻是上成,上面雕刻了如鷹一般的圖案。 “這是我從青芳尸體上找到的那塊玉佩?!?/br> 祝暄接過來仔細端詳著,上面的圖案雖然有些眼熟卻一時間想不起來,她不由臉色微沉。 到底是在哪里見過…… ——“侯爺別的這塊玉佩我倒從未見過,可否給我瞧瞧?” ——“沒什么稀罕的。倒是不知夫人可愿為我做個香囊,帶出去也好讓人夸夸你的手藝?!?/br> 腦海中的記憶一閃而過,祝暄不由將玉佩拿遠些瞧著輪廓。 那時她才開口就被謝崢遠把話引向了別處,東西瞧得也并不清晰,只瞧了個大致輪廓,而眼前這塊確實與她記憶中的玉佩輪廓相差無幾。 祝暄不由心一沉。 謝崢遠說他是圣上養大的,是圣上的鷹。而這塊玉佩上雕刻的又是鷹隼的圖案,兩件事情重疊起來,一切便都清明了。 果然是黎慷下手殺了青芳。 可這事該如何向福安開口? 小公主自幼便被圣上捧在手心,心中最敬愛的也就是她父皇了。 可這世間已是骯臟不堪,她不想讓福安這樣的小姑娘也淪陷于此。 更何況從父親和衍國公的事情來看,皇帝手里沾了多少無辜人的血無法估量,若將福安也牽扯進來只怕會給她帶來危險。 她再恨黎慷,也與福安無關,還是先瞞下來吧。 “暄jiejie,是不是有什么線索了?”許是見她半晌都不曾說話,福安終于忍不住問了這么一句。 “沒……”她話還沒說出口,就見小姑娘咬咬下嘴唇,一副下了決心的模樣。 “暄jiejie,這事想必跟父皇有關,所以你才遲遲不肯對我說出真相吧?” 祝暄一怔,望著她不知說些什么。 她從來就不是個會哄人的料子,這會兒除了皺眉不知所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