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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衍聽到此處想起三天前的事,隱晦地看了一眼過云從,她可能知道妥耶夫斯基不喜歡深夜在外逗留的原因。 醉漢不了解更多事,在關門前又提醒了一遍。他真的沒說謊,讓兩人要注意妥耶夫斯基的夢游癥。 兩人離開了公房。 奉衍斟酌著問過云從,“那天,你和妥耶夫斯的對話,說他原本在醫院停尸房值夜班。那么他為什么懼怕你的出現?能說說原因嗎?會與夢游癥有關系嗎?” 過云從選擇性回答:“去年來莫斯科收尸,途中遭遇槍擊被送去妥耶夫斯基工作的醫院。一度處于假死狀態,被送停尸間。 當時,妥耶夫斯基剛去停尸房工作。他給尸體做登記時,我清醒了。這件事想必對他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心理陰影,導致他不喜歡深夜出門,但我個人認為不至于導致夢游?!?/br> 一年了,夢游癥早不爆發晚不爆發,偏偏現在來? 但問題在于妥耶夫斯基不喜歡深夜外出,怎么會連衣服也沒穿好,拿著把菜刀在午夜街頭晃悠。 過云從整理時間線,“22日下午,我們和妥耶夫斯基分開,那時他沒有被陰煞等氣息侵蝕的跡象。23日凌晨,醉漢發現妥耶夫斯基疑似舉刀夢游?!?/br> 如果不是停尸房經歷造成夢游,刺激源又是什么?這種病的成因復雜,需要考慮是精神壓力過大。 妥耶夫斯基不喜黑暗,但為了賺錢在地下轉了半個月。被發現偽造騙錢而丟了兼職工作,難道這件事誘發了他的夢游癥? 或者,還有別的刺激源。 從妥耶夫斯基丟工作到他午夜持刀出門,短短的七八個小時內發生了什么? 奉衍按照常理推測,“維克被關進看守所,妥耶夫斯基不喜歡黑夜出門,他一個人的話應該直接回家了。 安東20日退租離開莫斯科,可能留下一些物品。妥耶夫斯基前段時間都在忙著騙錢,直到22日回家終于有時間去整理一番?!?/br> 不整理還好,一整理就搞出問題。 過云從順著這個思路,“安東是地陷事故的修理工,一件與之相關的問題物品留在合租房內。如果妥耶夫斯基不是突發夢游,而是接觸了前室友安東的可疑物品,那么23日凌晨他的舉動更像是……” 奉衍接到,“像是被某種詭異力量召喚了?!?/br> ** ** 黑,不見五指的黑。 妥耶夫斯基猛地回神,發現身處黑暗之中。 自己保持站立姿勢,身前背著雙肩包,四周異常安靜。 怎么回事?! 掐了一把臉,很疼!這似乎不是做夢?如果不是夢,他在什么地方? 記憶回籠,晚上七點乘坐二號線地鐵,準備兩次換乘回家。 車廂內有空位,他坐下就把雙肩包放在身前,最后的意識停留在地鐵玻璃窗上,似乎瞥見外面的站牌名是「迪納摩站」。 接下來就迷迷糊糊睡著了,再清醒就是站在黑暗中。 “有人嗎?” 妥耶夫斯基大喊,沒有人回應,只能聽到‘有人嗎,人嗎,嗎……’的回聲。 黑暗中,偌大的空間只有自己一個人,而自己都不知是怎么來到了這里。 這下,心里慌了。 開始著急忙慌地翻起雙肩包,嘴里不停念叨,“對,手電筒,我有手電筒的。有電,有光?!?/br> 雙肩包里裝保溫杯、面包、鑰匙、手帕、小刀等等日常用品。 妥耶夫斯基越慌越亂,翻了好半天終于從底部翻出了一只手電筒。立刻像是握住護身符一樣,緊緊握住手電筒。緊握著,卻沒有立刻打開。 “沒有鬼怪,沒有鬼怪?!?/br> 妥耶夫斯基自我鼓勵,閉眼深呼吸才打開了手電筒。等了整整三秒,他才睜開眼。 光線照亮的范圍內,沒有鬼怪,卻也沒有其他人,只有一些廢棄的建材。 此處是空蕩蕩的隧道,他獨自站在軌道邊上。地面積灰破厚,前方沒有腳印。 想到什么,立刻轉身去找剛剛背后的路面。就看到一長串的腳印,看不到盡頭,正與他穿著的棉鞋完全吻合。 “哦不!” 妥耶夫斯基不敢置信,這時終于信了樓下醉漢鄰居的話。 難道自己真的得了夢游癥?他坐在地鐵上睡著了,之后發生的事是自己在夢游中做的,所以沒有任何記憶。 沒有手表,無法確定距離立刻地鐵過去了多久。 妥耶夫斯基咽了一口吐沫,順著腳印,原路往回走。手電光打在隧道內壁上,隔一段能看到一些數字與字母代碼的標記,但他不知道表示什么意思。 現在只能推測這里是廢棄的地鐵線。早年為了避戰避災,莫斯科地下挖過一些備用線路,但鬼知道他是走到哪條岔道。 不不不,不能提鬼知道! 妥耶夫斯基突然一個激靈,他努力不讓自己胡思亂想,就怕真的有鬼知道他這里。 越驚恐就會越走越快,但來路毫無意識時留下的腳印似乎沒有盡頭。 一次又一次轉彎,可能過了一個小時,令人不知所措的選擇來了。前方地面潮濕,沒能留下腳印。一個三岔口出現在視野內,他該往哪里走? ** ** 10月25日,夜間九點。 過云從和奉衍再次拜訪,希望能向妥耶夫斯基查實一些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