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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服自己沒有害怕。 早點出門是今天約好和男友宋清一起去附近飯店吃飯,然后把那些童年舊事再次塵封到心底。 另一頭,過云從掛了電話。 離開公用電話亭,往石庫門方向走。腳步一如既往迅速,暗中琢磨著楊玲剛剛說的事。 白發老頭、寒衣節、紅衣女子、突然安靜的馬路。 假設基本情況屬實,那天發生的就是孤魂野鬼盯上楊玲,想要纏著她燒紙衣,然后被白發老頭及時趕走。 白發老者沒有叫楊玲的名字,稱呼她為過峰的侄女。 方一葉批命是1970年2月,楊玲是1969年8月出生。 也就是說他有時間去了解過家的親戚情況,包括知道過峰有一個侄女。 白發老者是方一葉嗎? 如果是,他在1979年冬天去了蘇城,過峰卻已經到滬城工作好些年,兩人可能沒見到面。 老人也可能不是方一葉,只是過峰認識的某位熟人,隨意提醒了楊玲一句話。 鑒于事情過去太多年,那又是楊玲三年級小學時的場景,難說相關記憶是不是失了真。 至此,蘇城這一條是查到頭了。 沒有實質性收獲,但楊玲的話能似有似無表明方一葉又出現過。 暫把這事放一放。 時間表排得滿,下午還有安排。 今天要把石庫門老房需搬走的物品都運去新房。 不必叫車,一套新房離得近,騎自行車七分鐘就到。主要是把文件資料、照片證件等物品帶過去,沒有大件或重物。 因為趕著入住,上周買了新的現貨家具電器,加急加錢讓立刻送貨上門安裝。全部以實用為主,至于高標準的訂制款等在布置其他新房時再說。 生活用品與衣物等都買了新的。老房里的那些都被封箱存封起來,今天下午要再復查一遍,有沒有什么缺漏沒注意到的物件,然后把兩邊的房屋都打掃一遍。 今天是周一。 明天中午,邀請幾人來吃頓喬遷飯。后天九月三十日,上午的飛機就要出發去莫斯科。 簡單吃了些,過云從就回了老屋進行最后一遍整理。 過峰、刑海的物品已經反復檢查幾次,今天主要是把原身小時后的玩具給分門別類放好。沙包、彈弓、毽子、鐵皮青蛙、連環畫,還有一包花花綠綠的玻璃彈珠。 取來一摞紙盒,一一將它們裝好。雖然今后都不會用得上,但將它們和過峰、刑海的物品放在一起,也算是讓一家三口團聚留個念想。 最后裝玻璃彈珠。 彩色彈珠被白色塑料袋裝著,袋子上是一層厚厚的積灰,在床底放了很多年了都快變成灰色塑料袋了。 這會打開塑料袋,準備用清水洗一洗彈珠,放到太陽底下曬干后妥善保存。當四十八顆玻璃彈珠都拿出后,發現袋子里剩了一層細小砂礫。 過云從用手指蘸取一點袋底砂礫,指尖搓了搓,這質地和馬路上的砂礫沒差別。 七八十年代,小孩子們玩彈珠沒太多講究。 在弄堂里找個相對平坦沒障礙物的地方,把玻璃彈珠放在地上就能玩。存放玻璃彈珠的塑料袋里面有些小砂礫很正常,是玻璃彈珠沒打理干凈就放了進來。 然而,眼前的情況有一絲異樣。 原身的其他玩具都挺干凈,應是稍稍打理后再存放,沒有看到有黏連灰塵。 這包玻璃彈珠為什么不同? 過云從取來了三只帶蓋小盒,把塑料袋底的砂礫分裝??偭亢苌?,大概也就一枚玻璃彈珠,分成三份之后每只盒子僅有一小撮。 雖然眼前的四十八枚玻璃彈珠都是普普通通的玻璃丸,砂礫看上去也不存在任何異常力量,但還是想把砂礫送去做礦石成分檢驗。 說她多疑也好,謹慎也罷,總覺得不能放過一絲異樣。 * * 除去那些砂礫,老房子沒有其他令人生疑的發現。 翌日一早,過云從去了郵局。 昨天請奉衍聯系了兩個研究所,今天把砂礫樣品分別寄出,最快十月中下旬才能有結果。 “恭喜,入住新房?!?/br> 中午,奉衍帶上恭賀喬遷的禮物,比約定時間早到了十分鐘。 趁著其他客人沒來,沒有閑話家常而直接問,“早上送檢的砂礫,你懷疑它是什么?” “懷疑方向,我想你也心里有數?!?/br> 過云從一邊說,一邊給剛剛送來的新出爐菜品裝碟。 她沒閑工夫下廚,去從附近的老字號酒樓訂了一桌子宴席。盡管酒樓不提供外送服務,奈何她給的實在有點多。 奉衍也沒有干站著,洗了手就一起幫忙。 兩人正在做的事尋尋常常,但談論的話題截然相反。 “你懷疑,那里有過一枚異常的石頭?或是玉符之類的東西?” 奉衍想到鎮尸洞內化作粉塵的玉筆。對外,兩人一致把玉筆說成了撿漏得來的,隱去了它其實是過云從刻了一半的法器,更是沾了奉衍的血。 法器被消耗殆盡,玉化為塵。 塑料袋里的砂礫,可能有相似的來歷。 “玻璃彈珠是十多年前玩的,后來沒動過那個塑料袋?!?/br> 過云從努力回想了原身的記憶,那袋彈珠不存在特殊記憶點。記憶里,那包玻璃珠被放在床下的玩具堆里一直放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