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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周六,我下午能早點從車間里溜出來,打算去南京路一趟?!?/br> 邢杰超又問周大茂,“最近認購證的價格又漲了,如果老嚴能給個合適的價位,我想出手一兩張。周哥,你呢?是打算再等一等?” 周大茂不缺現金,開出租一個月就能賺三四千?!拔以俚鹊?。不過,明天也和你一塊去看看二手市場的情況?!?/br> 周六下午,邢杰超卻沒能在約定好的路口看到周大茂。 這種情況不多見,周大茂一向很準時,他不會為多拉一個客人而耽誤了定好的行程,難道是路上遇到交通事故了? 等了二十分鐘,還是不見蹤影。 去了三條街外的公共電話亭,給周大茂的bp機留了言。說自己先去南京路,別的事等回小區再聊。 黃昏回了家,隔壁鄰居講周大茂的女兒來過了。 小孩子幫mama來傳話的,說爸爸今天早上發熱,中午燒得厲害去醫院打了吊針。 高燒?吊針? 邢杰超非常意外,昨天周大茂中氣十足,怎么突然重感冒了? 提了兩袋子水果,立刻去了周家。 周大茂沒有住院,半小時前回來了,剛剛睡著沒多久。 “朱姐,不用叫周哥了?!?/br> 邢杰超趕忙讓周大茂的妻子朱瑄不必忙活,“我就是來瞧一眼,周哥沒什么大礙吧?” 朱瑄還能客套說話,“放心,沒事的。醫院給做了檢查就是受冷感冒,老周這幾天晚上接活多,應該是冷風吹的。叫他別那么累,他平時總是懶得聽,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br> 邢杰超想到昨天坐車時的感覺,開窗冷關窗熱,一冷一熱是搞不好要感冒。他也沒多想,說了幾句讓朱瑄也有注意身體就離開了。 一般感冒,七天左右康復。 周大茂情況特殊。 吊了三天針,熱度沒了,咳嗽流涕之類的癥狀眼看差不多要好了,卻在半夜里覺得身體發涼。 冷,非常冷。 像是脫光了后凍在冰庫里,整個人被凍成了冰雕,敲一榔頭就會碎掉。 “咯吱,咯吱……” 周大茂冷得不由自主牙齒抖動起來。 “老周!老周,你做什么夢呢?” 朱瑄正睡得迷糊,忽然聽到有奇奇怪怪的聲音在耳邊想起。睜眼就看到周大茂雙眼緊閉,但嘴巴半張,牙關顫抖。 “??!” 周大茂被推醒了過來,一時間迷迷糊糊地抱緊了被子?!鞍ミ?!冷,怎么這么冷。是窗戶沒關好,今晚倒春寒了?” 朱瑄打開燈,這下看到周大茂嘴唇都有點發青。這樣子像是凍得,但檢查了他的身體,各處都是體溫正常。 “你是不是做噩夢了?今天不冷,你看窗戶也關著,天氣預報說這周快要二十度了?!?/br> “是嗎?” 周大茂松開被子,緩了緩,剛剛錐心刺骨的寒意就像是一場幻覺又消失不見了?!翱磥硎亲鰤?,這夢太真實了?!?/br> 夫妻倆隨意說了幾句,又是重新睡去。 極寒夢境卻沒有就此結束。 后來的四五天,周大茂在凌晨一點多總會冷到發顫。朱瑄給他測了體溫,卻都在36.5正常范圍內。 去醫院再做檢查,沒有發現哪里異常。懷疑是精神壓力有點大,才會反復做噩夢。 醫生給開了一點安神的藥,周大茂服用后沒有效果。他照常會冷醒,晚上睡不好,白天開始發困影響上班。 這樣下去不行。 周大茂開出租接觸的人不少,有時也聽乘客講過鄉下鬧鬼的事,他懷疑自己沾上了不干凈的東西。仔細回憶,終是想起了從老家回來前一夜,錢晨開車疑似撞上什么東西。 立刻打給老家村子里的公共電話,想要找錢晨轉接,但沒能聽到他的聲音。一問才知錢晨左腿骨折在家里養傷,沒辦法隨便走動。 “骨折?” 朱瑄驚訝了,“什么時候的事?怎么搞的??” 周大茂掛掉電話,臉色再也好不起來。 “十天前出了車禍。小錢去考駕照,轉彎時輪胎打滑,車輛側翻,是把左大腿腿骨給折了。聽錢老爹的意思,他傷得挺重的,被碎玻璃扎了一腿?!?/br> 考駕照也能出這樣的事故? 朱瑄沒考過,“你不是說錢晨學得挺好,cao作也挺穩的?!?/br> “說是見鬼了?!?/br> 周大茂復述了錢老爹的話,“錢晨翻車時腦子不太清醒,說有黑影直沖到前窗玻璃,他才立刻打了方向盤導致側翻?!?/br> 見鬼? 朱瑄愣住。鬼,這東西說的人多,見的人少。比起山林茂密的鄉村,城市里似乎更少聽到。 “怎么會見鬼呢?” 朱瑄連忙問,“他找人瞧過了?” “說是找神婆看過了,喝了符水,但效果不怎么樣?!?/br> 周大茂揉了揉眉心,“錢晨歇在家里,骨折的部位打了石膏,醫生說養著就好,但問題在于他時不時覺得冷?!?/br> 覺得冷,測不出體溫異常的那種冷。 “??!” 朱瑄瞪大眼睛,“這,這,老周,這情況和你一樣?!?/br> 那要怎么辦? 朱瑄著急地站起來,“你平時認識的人不少,里面有沒有風水師、跳大神的?快找人去看看?!?/br> 周大茂無奈,他也想找有真本事的,但一時半刻沒有頭緒?!拔疫€真不認識搞這方面的,不如現在就托人問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