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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直身子,環顧四周。 花荒星和黑水星很不一樣。 黑水星常年籠罩著濃郁的白霧,空氣中還漂浮著刺鼻的味道。 而花荒星則截然相反——入目一片深黃,整個土地都覆蓋在漫漫黃沙下,偶爾才能瞧見一抹綠色,卻也只是驚鴻一瞥,很快消失在刀割般的強風中。 貓稚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好熱,”低頭看了眼沙地,露出嫌棄的表情,“好干?!?/br> 梢兔:“……”那干嘛還死活要跟來! 明明他只邀請了瑤光一人,結果等兩人在擺渡口集合,竟發現貓稚早就買了票,蓄意來了個偶遇。 無奈之下,他們只好結伴而行。 “梢兔,”瑤光忽然抬手,“那個人在喊你的名字?!?/br> 梢兔愣了下,望過去,表情突然驚訝:“哥哥?!” 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跑了過來,他的五官與梢兔有七分像,但沒有那種柔軟的氣質,皮膚因長久暴露在干熱的空氣里而有些皸裂,濃眉下是一對黑亮的眼。 “梢兔,”他一看到梢兔,就嚴厲道,“不是讓你早點回來嗎?為什么拖那么久?” 梢兔勉強笑了下,低聲道:“抱歉?!?/br> 青年看到瑤光和貓稚,驚訝了下:“這兩位是?” “學校的朋友,來我們家玩?!鄙彝谜f。 瑤光注意到青年的眉頭略皺了下,似乎并不是很高興。 “你們好,”他勉強對兩人點頭,“我是他的哥哥,梢畑?!?/br> 瑤光和貓稚也分別報了自己的名字,還沒說幾句,梢畑就說:“走,回家?!?/br> 他一副日理萬機的樣子,對梢兔道:“你來的剛好,等下吃過午飯,跟我一起去拾種子?!?/br> 瑤光沒聽懂,問梢兔:“拾種子是什么意思?” 梢兔正要解釋,被梢畑連聲催促:“先回去再說?!?/br> 出了接駁碼頭,可以看到好幾輛小型飛行器停在路邊,司機放下擋光窗,不斷招呼路過的旅人。 梢畑看也沒看,對瑤光兩人道:“我們走回去?!?/br> 聞言,梢兔目露猶豫:“哥哥,還是叫輛飛行器吧?!?/br> “不行,”梢畑直截道,“費錢?!?/br> 他沒有給梢兔掙扎的余地,拎起他的一個箱子,扭頭就走。 梢兔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說出口,他回過頭,低低說了一句:“抱歉?!?/br> 貓稚默不吭聲,只用兜帽蓋住臉,瑤光則搖了搖頭,順手拿起另一個箱子。 梢兔的家距碼頭并不近,他們出了城,在荒涼的郊區起碼步行了半個小時,梢畑才道:“我們到了?!?/br> 不遠處的山坡上立著一間屋子,門前用籬笆圍了一塊土地,里面露出幾顆零零星星的綠苗。 一名老人坐在屋前,正對著大路的方向,一下就看到了他們:“梢畑!梢兔!” 梢兔目露欣喜:“爸爸!” 他加快腳步,一路小跑到老人身邊,輕輕攬住他的肩:“我回來了?!?/br> “汪!” 洛比從梢兔的懷中跳出,圍著老人歡快打轉。 看到它,梢畑的臉又沉了下去。 “你已經老大不小了,怎么還帶著它?”他不耐煩道,“玩物喪志?!?/br> 梢兔忙抱起洛比,輕聲道:“來?!?/br> 洛比極通人性地蹭了他一下,緩緩閉上眼,不動了。 它自動關掉了電源。 梢兔小心將洛比放入行李箱,對瑤光兩人道:“快進去吧?!?/br> 瑤光和貓稚對視一眼,跟著他走入屋中。 屋內空間十分狹窄,本就不大的屋子被硬生生劈成三塊:飯廳,一個主臥和一個次臥。 梢兔領著兩人來到次臥:“這里是我住的地方,”又指著隔壁主臥,“哥哥和爸爸住一起,爸爸身體不好,需要有人看著他?!?/br>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抱歉,地方太小了,如果你們住不習慣的話,我帶你們去附近的旅館……” 他還沒說完,貓稚已經走到墻角,盤腿在一把脫皮的椅子上坐下,蜷縮的模樣好似一只大貓。 而瑤光環顧了一圈房間,認真對他道:“這里很好?!?/br> ——對機器人而言,是真的很好。 靠墻的架子上堆滿了各種機械部位,各個都被擦得锃亮,顯然被保養的很好,旁邊還有幾個鐵箱,里面裝的全是機械零件,桌上還排著一列整齊的瓶罐,瑤光粗略看了眼,有保養劑,也有打蠟膏,全都是專業的機械護理用具。 瑤光回頭,兩眼亮晶晶地看著梢兔:“我喜歡這里?!焙喼笔翘焯?! 梢兔原本還有些羞怯,聞言松了口氣,露出笑容:“那就好?!?/br> “梢兔!”梢畑在飯廳喊道,“可以吃飯了!” 梢兔忙道:“先出去吧?!?/br> 三人來到飯廳,梢畑已經站在餐桌旁,示意幾人入座:“東西不多,將就吃吧?!?/br> 桌上放著兩個盤子,一盤是粗面包,另一盤則是淺黃色的馬鈴薯。 梢畑推過來幾個小碟子:“這里有鹽和胡椒,覺得味道淡的話可以自己蘸?!?/br> 瑤光掃了眼,發現桌上只有兩幅刀叉:“餐具不夠?!?/br> 梢畑微妙停頓了下,對她道:“我和梢兔在隔壁吃?!?/br> 他對梢兔做了個手勢:“來?!?/br> 梢兔對兩人安撫地笑笑,跟著梢畑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