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瑪聞言，露出感嘆的表情。

    確實好久不見——今年暑假路德少爺沒有回來，他們已經半年多沒見面了。

    路德維希脫下大衣，艾瑪忙伸手接過，不留神碰到他的手：“哎喲！怎么這么冷？”路德少爺的手簡直像塊冰。

    路德維希倒是不甚在意：“體寒罷了?！?/br>
    艾瑪卻心疼不已，路德少爺大小就身體弱，還有頭痛的毛病，小時候經常失眠，這次回來取的藥也是專門治頭痛用的。

    路德維希岔開話題：“爺爺呢？”

    艾瑪跟著他走向里屋，一邊道：“在書房?！?/br>
    路德維希朝書房走去，但在敲門前，艾瑪卻飛快上前一步，用力咳嗽一聲：“老爺！”

    路德維希：“？”

    他推開門：“爺爺，我回來了?！?/br>
    阿道夫將軍坐在書桌前，不知為何，路德維希覺得他的姿勢有些僵硬，而且有意無意擋住屏幕。

    他看了眼光腦屏幕：“您剛剛在看視頻嗎？”他好像聽到聲音了。

    阿道夫將軍：“……”

    “你聽錯了，”他生硬道，“我只是在看第一軍校的官網，沒有看論壇，更沒有什么視頻?！?/br>
    艾瑪：“……”老爺啊，你還不如全招了。

    路德維希倒是沒懷疑，沖阿道夫將軍鞠了個躬：“那您忙，我去取藥，等下就回去了?！?/br>
    阿道夫將軍：“！”

    “你……”他話到一半，卡殼了，拼命給艾瑪使眼色。

    艾瑪無語，只能道：“少爺，您今天不留宿嗎？我房間都打掃好了呢?！?/br>
    路德維希搖搖頭：“謝謝，不過學生會還有很多事務，今年我們也要參加新生賽?！?/br>
    阿道夫將軍終于找到一個突破口：“我也看了一場，是不是有個用掃帚的學生？”

    “”路德維希道，“我沒有關注?！?/br>
    阿道夫將軍：“……”

    突破口瞬間塌方。

    “那你去吧，”他只得道，“別忘了，你現在是學生會長，身負重擔，一言一行都要穩妥，你的每一個決策都會影響到底下所有人?！?/br>
    路德維希頷首：“是?！?/br>
    他對艾瑪鞠了一躬，轉身離去。

    艾瑪一臉無語地走到阿道夫將軍身旁：“老爺，您剛剛怎么用這種口氣？”

    阿道夫將軍皺眉：“有什么問題？”

    全是訓斥，沒有一絲關心可言，艾瑪心里腹誹，但不敢直說，便轉移話題：“原來路德少爺不知道那個新生啊?！?/br>
    阿道夫將軍注意到她口氣不太對，問：“怎么了？”

    “我剛剛總覺得這女孩有點面熟，”艾瑪重新打開那個帖子，指著圖上的少女道，“不覺得很像那位‘夢中少女’嗎？”

    聞言，阿道夫將軍一愣。

    路德維希小時候失眠，是因為他常常做夢，夢里總會出現一名陌生的金發少女。

    眾人都覺得是小孩子夢話，但隔了幾天，路德維希卻真的畫出一名金發碧眼的少女，雖然筆法稚嫩，五官卻十分完整。

    艾瑪的話勾起了阿道夫將軍的回憶，他沉默片刻，彎下腰，從抽屜里翻出一張卡片大小的紙。

    紙張明顯有些年頭了，表面泛著鵝黃，但能看出被保存得很好，阿道夫將軍用指腹摩挲著紙片，道：“是這個嗎？”

    艾瑪看過去，紙上畫著一個簡筆肖像，金發碧眼，正是當年路德維希畫下的夢中少女。

    她吃驚道：“您居然還保存著？”

    阿道夫將軍沒理她，盯著畫像道：“確實有些相似?！?/br>
    艾瑪猶豫了下，說：“那……會不會是……少爺從前的親人……”

    阿道夫將軍聲音突然沉了下去：“艾瑪！”

    艾瑪愣了下，低聲道：“抱歉，將軍?！?/br>
    “你出去吧，”阿道夫將軍道，“馬上就要入冬了，去替路德打包一些衣物?！?/br>
    艾瑪點頭：“……是?！?/br>
    艾瑪走出書房，站在門口，看了眼阿道夫將軍，嘆了口氣。

    將軍有個秘密。

    他唯一的繼承人——路德維希并不是他的親骨rou。

    那時一場戰爭剛奪走了阿道夫少爺的生命，將軍沒有說什么，請求出征，第二年，他從兒子戰死的星球帶回一名男孩。

    那就是路德維希。

    阿道夫將軍宣稱他是阿道夫少爺的兒子，也是唯一正統的爵位繼承人。

    盡管此時疑點重重，但老將軍親口承認，眾人也就認下了，之后路德維希就以將軍之孫的身份，成功進入了帝都圈。

    艾瑪又嘆了口氣。

    她是阿道夫將軍身邊的老人了，但每每提到當年的事，阿道夫將軍卻什么都不肯說。

    罷了，她抿了下嘴，老爺說路德少爺是少爺，那他就是吧。

    畢竟……她看了眼書房，阿道夫將軍獨自坐在桌前，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一個人……總是很孤單的。

    ***

    新生賽第三日。

    瑤光從寢室往賽場走去，路上遇見三等星的新生，紛紛朝她招手：“瑤光！”

    瑤光對他們微微頷首：“你們好?！?/br>
    大家看到她手上拿的東西，表情飄移了一瞬，道：“原來你喜歡這種武器啊……挺……別致的?！?/br>
    瑤光：“？”

    她低下頭，才發現手里握著一把掃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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