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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言我一語, 都想從高梨口中打探些有關何煦衍的獨家爆料。 比如誰追的誰?怎么表白的?平時約會做什么?最喜歡他什么?說過最動聽的情話是什么?諸如此類。 他們總是能把高梨問得面紅耳赤, 當她回答不上來的時候再由何煦衍自然地接過去, 一一解惑。 今日所見讓他們心里很清楚,作為同事、朋友, 自己還有從未了解到的另一個人,同時寄宿在何煦衍身上, 只在面對唯一的那個人時才會從身體里跳出來, 捧著一顆真心。 吵吵鬧鬧半個小時,大家把從認識何煦衍起遇到的所有糗事全都抖落干凈, 包括他得過的獎、創業期拼下的一塊塊磚,都講給高梨聽。 她聽得很認真,那可是高梨還沒有見過的‘版本’, 她未曾參與進去的人生。第一次發現雷厲風行、說一不二這種詞居然也能安在他身上。 再看向何煦衍時,總覺得和前幾分鐘不太一樣,像是在拆盲盒, 完全不知道下一秒打開的是哪一個型號的玩偶, 每多了解一點就會發現, 哇!我男朋友真棒! 高梨好幾次偷笑都被何煦衍發現,他悄悄用手機拍下照片,照片中的主人公專注聽著故事并未發現,講故事的那群人倒是看見了,但他們選擇暫時性失明,繼續叨叨著兩年前的何煦衍、一年前的何煦衍、一個月前的何煦衍…… 反而是作為老板的何煦衍說話最少,不管誰說什么他都只是笑笑,對于朋友的‘抹黑’、‘吐槽’全都當成耳旁風,他家瓜瓜愛聽,說就是了。 誒,你知道嗎?剛租下工作室的時候何煦衍卡上一分錢都沒有了,就手里攥著點零錢,加起來連一百都沒有,我們那會兒不知道,剛領完工資根本沒覺得缺錢。后來是小蓓著急找他簽字忘了敲門,進去發現他拿饅頭夾咸菜,就那樣吃了一個多月。 在那一個多月里何煦衍研究出了饅頭配咸菜的十種吃法,稍微好過點兒后又研究了五種泡面的吃法。有時工作忙得要命,身心俱疲,但只要想想何煦衍就會覺得沒有什么大不了。 何煦衍說,有錢是一種過法,沒錢也是一種過法,金子能玩出花兒,泥巴也能。不管你怎么過,感受這份生活的都是自己,你不放棄生活,生活也不會放棄你。 高梨頭一次聽人說雞湯不覺得油膩,因為她相信何煦衍就是這么做的,也正以自己的行為鼓舞著周圍的人。 只是她都要心疼死了。 她想用裙子擋著,悄悄捏一下何煦衍的手指,算不上安慰吧,就是想捏捏他、碰碰他、讓他感覺到自己在。 可手還沒伸到一半,虞曉佳突然怨恨地瞪了何煦衍一眼,由于貼得緊,高梨感覺自己也被波及了,只好默默地把‘爪子’收回來。 下一秒她聽見虞曉佳說:“呵,虧我們良心發現想給你省點兒錢,跟著吃饅頭吃咸菜……” 突然—— 玻璃茶幾被拍出一聲巨響,上面的干花都被震掉好幾片花瓣。 “對對對!”侯冉像是想起什么令她痛心疾首的事情,瞬間變了臉色,甩著鏡頭布怒指何煦衍,“我們吃糠咽菜的時候他老人家躲屋里吃披薩!” “對!還是雪蟹蝦仁蘆筍的!” “黑松露醬加芝士的拉絲卷邊!” “對!沒良心!”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全都在討伐何煦衍,笑著說他是資|本家,笑著說他剝|削人民勞動,笑著說要打倒他成為LS的新任老板。 高梨‘噗’地笑出聲,她甚至能想象到當時的場景,一群‘團結友愛’啃饅頭的人,眼睜睜看著那個帶他們入‘饅頭坑’的人,美滋滋吃著他們因為他才一直沒舍得吃的披薩……誰看了不想打? 不過高梨認為她大概是懂的,何煦衍絕不是一個空口熬雞湯的人,就像他說的那樣,‘金子能玩出花兒,泥巴也能’,不會因為擁有的少而放棄‘掙扎’,那么擁有的變多了,也不會刻意提醒自己憶苦思甜。 那段時間里唯一做得不那么‘地道’的事,應該就是沒有察覺到伙伴們的苦心吧,后來被他用一頓炸雞、燒烤,以及人手一杯的奶茶平息眾怒,化災難于無形。 靠著這樣的心態,LS度過了一個又一個難關,直至今日走上正軌,不知道吃了大大小小多少苦,中途竟然沒有一個人離開。 在同期攝影創業的人海中,LS仿佛是一根堅強的蘆葦,隨風飄搖,卻又深入水底植根泥土。一陣狂風刮過,周圍歪的歪折的折,唯有LS屹立不倒。 從前高梨沒考慮過為什么會喜歡何煦衍、喜歡他什么,被工作室的人起哄說了些表面顯而易見的,比如個子高、手漂亮,全是照著當事人隨口說的?,F在仔細想一想,無論什么樣子的何煦衍都很吸引人吧。 正當高梨想得出神,何煦衍突然把下巴放到了她的肩膀上,鼻尖剛好點在耳骨,溫熱的氣順著皮膚輕飄飄噴在耳朵上,骨頭都要酥掉了…… “哎呀……”高梨縮了縮脖子,雙手緊握成拳‘杵’在膝蓋上方,嗔怪地說,“癢……” 何煦衍靠得更近了,下巴再次放到肩膀上,“在笑什么?” “沒、沒有啊……”啊啊啊啊啊靠這么近說話我不行啦?。?! “否認?”何煦衍壓低聲音,“我可都看到了,寶貝兒?!?/br> 寶、寶貝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