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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江湛方才在琴上撫了一把的原因,今日這古箏似乎格外難調,蘭畫也頗謹慎,低下頭耳朵靠近琴弦,一根一根的聽音。 想到方才對自己的敷衍,江湛心中忽然就涌出一股子意難平,他冷眸凝住杯中的清酒,忽而仰面飲下,轉眼問北璟,“你和她很熟?” 北璟看了蘭畫一眼,又轉臉問江湛,“你以什么身份問我這個問題?” 江湛落下眼睫,復又抬起,語氣堅定,“她的家人?!?/br> “家人?”北璟聲音里有微微的詫異,不過他一向不喜探聽別人的隱私,否則也不會三年還不知道原來蘭畫和江湛有關系,他沒有繼續追問,只是輕嘆了一口氣,“那你一定是個不合格的家人?!?/br> “此話怎講?”江湛脫口而出。 北璟緩緩道:“她剛來樂坊的時候,我沒見過幾面,給我留下的印象卻很深,好好的一個小姑娘,像個木頭人,形容呆滯,沒有生氣,一句話都不說,仿佛隨時都能哭出來。坊主說她是想起了以前很不好的一些事,才變成這樣的?!?/br> 北璟轉臉看著江湛,表情嚴肅,“做為家人,你應該知道她想起的是什么事吧?” 江湛面色凝滯,唯有漆黑的瞳孔因震驚微微的收縮,記憶里并沒有什么事可以讓她崩潰至此,他抬睫看向恬然坐在琴后的女子,眸光銳利如颼颼的冷箭,仿佛想穿透她的身體,挖出那顆心重新認識一番。 終于調好琴弦,蘭畫曲指正要彈第一個音符,突然感受到一陣寒光從上首射過來,她頓住手下的動作,掀起眼睫抬眼看去,和江湛一瞬不瞬看著她的目光撞了個正著,他微斂的眼皮壓著漆黑的眸子,無情中還帶著一點點質疑。 蘭畫漠然和他對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手下的曲子也從婉轉的《月下蕉窗》換成了《鐵馬冰吟》。 第一個音符一出,北璟被震的眼皮一跳,他看一眼江湛,舉杯道:“小王爺,請?!?/br> 江湛這才收回眸光,隔空和北璟碰了個杯,他第一次來樂坊,并不知道蘭畫現在彈的曲子,平時并不會在樂坊出現,樂坊平時待客的都是纏綿抒情的小調,這等大氣磅礴、跌宕起伏的曲調更適合發泄憤怒。 耳邊雖聒噪,卻也附和現下的心境,他有太多的疑問、困惑、憤怒想要和她說,可每每都像是拳頭打在棉花上,被她的漠然消化于無形。 連著灌了自己幾杯清酒,江湛半倚在軟凳上,闔上了眼,任耳邊回蕩著戰場沖殺般喧囂的琴音。 北璟掀起眼皮看了蘭畫一眼,獨飲了一杯酒。 突然,外面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大廳正門外堵了十幾個身著彩衣的姑娘,怯怯的朝廳里看,不敢進來。 北璟沖她們招招手,姑娘們見狀,小心翼翼的走進大廳,她們第一次聽蘭畫彈這種曲調,邊往里走邊瞄她,蘭倌人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呢。 江湛一早就知道有人進來,他心里躁郁,并不想見客,但骨子里的端方還是迫使自己坐直了身子。 姑娘們以為北璟身邊斜倚著的是哪位來樂坊消遣的貴公子,對江湛未加注意,此時他突然坐正,英武的面相露了出來,姑娘們眼睛一亮,均暗暗捂了捂胸口,面上不顯,心卻怦怦直跳。 這上首一左一右,一個知雅溫潤一個清冷俊毅,仿佛集了全天下男兒最好的面相。 難怪姑娘們心慌意亂。 待一群人走到上首,蘭畫一曲古箏也結束了,空氣靜寂下來,仿佛能聽到芳心亂跳的聲音。 北璟一指江湛,沖姑娘們道:“給王爺問好?!?/br> 待姑娘們半蹲著身子行禮后,他又給江湛介紹,“她們就是方才在畫舫表演的十大金釵?!?/br> 江湛早已從頭上的金釵知道她們是誰,若不是這些金釵,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找到這里,故而他難得沒有板著臉,聲音也算和氣,“都起來吧?!?/br> 再起來時,一個個的都羞紅了小臉,扭捏的身子帶起一片裙擺飄揚,春風樂坊的這十大金釵,果然都是個頂個的人間尤物。 突然人群中走出一個女子,身材豐腴,行走翩翩若柳枝搖曳,她走到距離江湛僅剩三尺的距離,猝然下跪,“小女謝蓮,謝王爺救命之恩?!?/br> 江湛怔愣一瞬,而后才想起來,這位應該就是在畫舫上被李勛調戲的那位女子,救她本是無意,自然也不必領情,遂若有若無的點了點頭,淡淡道:“起來吧?!?/br> 不知為何江湛突然就想到蘭畫在花臺彈古箏的那一幕,煙灰色的冪離下,臉白的像漿糊,嘴紅的像剛喝了血,為了不被他認出來,她可真舍得對自己下手,江湛嘴角止不住向上牽出了一個弧度。 謝蓮剛緩緩起身,就看到江湛彎了彎嘴角,她以為王爺在對她笑,心都要化了,又福了福身子道:“王爺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王爺若不嫌棄,蓮兒愿日日彈古箏給王爺聽?!?/br> 江湛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話也多說了一句,“對,你也會彈古箏?!?/br> 謝蓮道:“回王爺,蓮兒彈古箏有三年了?!?/br> 江湛“哦”了一聲,就再無后續,謝蓮留也不是,走又舍不得,就那么尷尬的候著,這時北璟補了一句:“你們手里拿著樂器,該是坊主要你們給王爺演一曲,都準備去吧?!?/br> 姑娘們悻悻的離去,散去各自準備,因著謝蓮要彈古箏,蘭畫沒了位置,只好走到上首,欲向北璟告辭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