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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么斷送前程,他自然是不肯的。 別無他法,蘇寒泓再也顧不上許多,當即側身,拉住徐琬的手,緊緊攥住,目露哀求:“琬兒,你知道的,我自小便護著你,爹娘也喜歡你,我沒有想壞你名聲,是真心想求娶你。我寒窗苦讀十余年,你快幫我求求殿下呀?!?/br> 徐琬掙扎著,卻被他扣得死緊,怎么也掙脫不得。 原來,連蘇寒泓這種從未習過武的文人,她也不是對手。 “放手!” 身側圍了許多人,離得不遠不近,礙于七皇子的身份沒有發話,徐琬余光卻能看到他們都在指指點點。 她眼眶微紅,盈盈剪瞳蓄滿水光,使盡全部力道去掙脫,纖長的手被拉得生疼。 忽而,周身一寒,森嚴寒意順著巷口清風襲來,徐琬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她下意識凝眸望去,正好瞧見趙昀翼垂于身側的手動了動。 沒等她反應,一道玄色身影閃過,攥著她手的力道驟然松開,徐琬愣住。 晶瑩淚滴潤濕長睫,將墜未墜。 待她反應過來,才發現蘇寒泓被踹出數米遠,躺在地上。 謝清玄腳蹬皂靴踏在他心口,以肘撐在膝頭,躬身問:“原來你就是蘇寒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唐突六品女官,我看殿下對你的懲戒還是太輕你!寒窗十年,你的書都讀狗肚子里去了吧?” 蘇寒泓沒習過武,不經打,被謝清玄沒輕沒重地這么一踩,當即一口血涌上來,噗地一聲噴在青石地磚上。 早知徐琬這么狠心,他就專心靠meimei搭上太子的線了。 哼,他的meimei鶯時已是奉儀,他日誕下龍孫,蘇家水漲船高自不必說。 眼下他卻不能吃了這個悶虧,讓人壞了他們蘇家名聲,否則傳到太子耳中,影響太子對meimei的寵愛。 “表妹,你做了女官,我卻還是一介白身,你看不上我也是人之常情,我不怪你?!碧K寒泓抹了一口血,斜撐起身子,捂著心口,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只求你看在往日情分上,不要斷我前程,可好?” 啥?往日情分?謝清玄氣得恨不得再給他一腳,對蘇寒泓的鬼話,他一個字都不信,徐琬連他都還沒動心,會喜歡這個畏首畏尾的軟腳蝦? “我呸!看你也算是儀表堂堂,怎么偏偏長了一張嘴呢?”謝清玄拿足尖踢了踢他,怒道,“再胡說八道,我把你嘴縫上!” 有朋友這般維護她,徐琬眸中淚意漸退,唇角甚至微微揚起一絲弧度,險些被謝清玄的話逗笑了。 跟蘇寒泓一比,謝清玄往日做派,已是端方君子了,至少他不會強迫她,也不會紅口白牙污蔑她。 “多謝謝大人?!毙扃呱锨?,沖謝清玄施禮。 又收起笑意,一臉疏離,居高臨下凝著蘇寒泓:“表哥,殿下的懲戒,是你辱我清譽,應得的,我不會替你求情。往后你也不必多費口舌,我徐琬真心不愿嫁與你這種人,兄妹一場,你好自為之?!?/br> 離開時,徐琬聽到人群中有人竊竊私語。 “那徐家小姐果真不喜歡蘇公子?我看不盡然?!?/br> “他們兩家不是一早就在議親了?說不定連聘禮都下了?!?/br> “照你這么說,是徐家背信棄義,反悔了?” “你看那蘇公子多可憐?我覺著是徐家小姐負心薄幸,可這也是人之常情,換做是誰,都不會舍了皇子選白身吧?” 議論聲漸遠,聽不到了,徐琬卻絲毫不在意,她若為此傷心,才真是讓蘇寒泓jian計得逞。 蘇竹君和徐珊帶著菱枝、白羽一道,先回府了,徐琬卻沒回去。 身為女官,雖還沒到任,可看到殿下有公務,她在身邊候著,等待傳喚吩咐,沒錯的吧? 心下這般想著,徐琬坐在馬車里,悄悄掃了一眼對面坐著的趙昀翼,心口怦怦跳動。 為自己尋來再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徐琬卻很清楚自己的真實心意,她只是見七皇子不高興,想為他分憂。 蘇鶯時成了奉儀,蘇家自然被歸為太子一黨,七皇子不悅,會不會是誤會蘇寒泓在替太子給七皇子添堵? “殿下,徐琬沒事的,表哥只是想利用徐琬,并非要借徐琬對殿下不敬?!毙扃p手交疊于膝頭,皙白柔夷疊放在海棠紅飛纏枝梔子花羅裙上,不安地搓動。 海棠紅的裙底,映襯著柔弱無骨的纖手,格外艷麗惹眼。 指尖未涂丹蔻,是最天然的櫻緋色,只這緋色之上,又瑩著一層薄薄珠光,美得不真實。 十指根根纖細,手背被蘇寒泓拉扯過的地方,還泛著紅,似有些腫。 不知疼不疼? 趙昀翼悄然移開視線,似是透過她身后紗簾罅隙看窗外景致,實則頭疼不已。 她這般嬌貴,原該養在深閨,護著寵著,不叫她受一點風雨,一絲委屈的,他當日是怎么想到要讓她做女官的? 原本只是想護著她,并不指望她做什么,但很顯然她不這么認為,趙昀翼有些進退兩難,是讓她繼續待在徐府,還是給她指派幾位宮婢? “他辱你清譽,為何專程來替他說話?” 話問出口,趙昀翼卻不是要她回答,只想讓她好好想想,那蘇寒泓值不值得她替他說話。 “停車!”趙昀翼朝門簾外喚了一聲。 趕車的是時常跟在他身邊的星離、拏云,聽到吩咐,趕忙勒停駕車的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