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仔細看，它們還是不一樣的，”顏子覓把上面的小金墜子給裴煥看：“這個是星星，這個是摘星?！?/br>
    裴煥揚眉：“你mama讓你戴兩條？”他笑著看顏子覓：“不是吧？”

    顏子覓歪了一下腦袋，直接把手伸到裴煥面前：“好看嗎？”

    裴煥：“挺好看的?！?/br>
    顏子覓再把手遞過去一點：“這個扣子很難解，你幫我解掉一個?！?/br>
    裴煥把筆放下：“解哪個？”

    顏子覓：“解你喜歡的那個?！?/br>
    裴煥只覺得顏子覓不想戴了，就意思地挑了挑，把摘星的那條扣子解開。

    顏子覓接過摘星，對裴煥說：“手給我?！?/br>
    裴煥還沒動作，顏子覓就把裴煥的手拉了過來，把摘星環在他的手腕上。

    他邊戴邊說：“我mama的意思當然不是讓我戴兩條?！?/br>
    顏子覓說著把帶子上的扣子扣上：“她讓我把另一條送給?！?/br>
    未來的另一半。

    “我想送的人?！鳖佔右捳f。

    話音落，扣子咔的一聲扣上了。

    應著這個搭扣的聲音，裴煥好像有哪塊地方被撓了一下。

    他看著顏子覓的眼睛，緩緩笑起來：“就送我了？”

    顏子覓交出自己的手心：“不要可以還我?！?/br>
    裴煥把手收回去：“我的了?！?/br>
    給裴煥戴好手環，顏子覓正經坐好，并不自然地推了一下……

    啊，他今天沒有戴眼鏡。

    所以他干澀地推了一下空氣。

    “謝謝顏子覓同學?！边^了幾秒，裴煥說。

    說就說，還揉了兩下顏子覓的頭發。

    顏子覓本來都不想笑了，被裴煥這么普通地一謝，又輕輕笑了一下：“就只謝謝嗎？”他沒轉頭看裴煥，而是對著畫說：“不知道誰說的，喜歡就說……”

    顏子覓沒說完，裴煥就打斷他了。

    裴煥：“我很喜歡?！?/br>
    顏子覓心又飄了：“哦?！?/br>
    雖然裴煥這個人沒怎么接觸過畫畫，但學起來還是很上手的。

    顏子覓示范地調了色，裴煥用眼睛看就學會了，顏子覓解釋了為什么要先涂這一塊，這樣的陽光應該用什么筆用什么手法，全部他都是說一遍，做一遍，裴煥就學會了。

    這顏子覓當然得像夸小朋友似的夸裴煥一句：“好棒啊，學得好快?！?/br>
    裴煥笑了起來：“當然是我們顏老師教得好?！?/br>
    一個晚上完成這么一大幅畫當然不可能，只能是能畫多少就畫多少。

    當然，顏子覓已經做好了在這兒和裴煥待很久的準備了，但沒想到，時間才走到九點，裴煥突然把手上的筆丟進了水桶里。

    “好了，”裴煥說：“下班?！?/br>
    顏子覓愣了一下：“不畫了？”

    裴煥：“不能耽誤顏老師下班?！?/br>
    顏子覓搖頭：“不耽誤的?！?/br>
    裴煥：“下次吧?！?/br>
    他也學著顏子覓那樣，做了個騎摩托車的姿勢：“下次我騎車來當顏老師的學生?！?/br>
    顏子覓笑起來：“好啊?！?/br>
    顏子覓一周要來三次畫室，只有他有課那次是有人陪的，其他時候，沒有客人的話，顏子覓就會自己一個人坐到九點下班。

    今天好像完全不一樣了，他的客人也是他的學長，是他的老師也是他的學生。

    會在他下班了之后陪著他關掉電腦，關掉所有的燈，和他并肩出門。

    關好大門，裴煥問顏子覓：“你一般坐哪路車回校？1路還是203？”

    顏子覓鑰匙收進手心：“我一般……打車回去?！?/br>
    裴煥笑了笑，就拿出了手機。

    顏子覓把裴煥的手往下壓下去：“不過今天我想坐公交，”他選了個：“1路吧?！?/br>
    裴煥說：“公交很慢?！?/br>
    顏子覓：“就要坐?！?/br>
    裴煥失笑：“好?！?/br>
    沒想到1路車這么好等，兩人才剛到公交車站，車就來了。

    非周末，這條路線也沒有去熱鬧街區，公交上的人顯然很少，后面幾排一個人沒有。

    上車后顏子覓跟著裴煥在后面的第二排坐下，才落座，就來了一陣風吹亂了顏子覓的頭發。

    不過很快，裴煥就把窗戶關上了。

    顏子覓整理自己的劉海，聽裴煥問他：“你這個是自然卷？”

    顏子覓搖頭：“tony老師做的?！?/br>
    裴煥聽著笑了起來。

    顏子覓疑惑：“你笑什么？”

    裴煥：“一本正經講冷笑話說的是你嗎？”

    顏子覓很自然地揚下巴：“不可以嗎？”

    裴煥笑著點頭：“當然可以?！?/br>
    坐著無聊，索性顏子覓就查了查1路車回校要多長時間。

    軟件顯示，高峰期30分鐘，最快20分鐘。

    顏子覓很滿意。

    過了一站，車停下來了個女生，看起來也是個學生。

    她上車后，目光似乎在顏子覓和裴煥身上多停留了幾眼，然后隔著走道，在后一排的對面坐下。

    “學長，”車再此啟動，顏子覓問裴煥：“還沒問你呢，這次比賽怎么樣？”

    裴煥卻不回答顏子覓這個問題，突然把雙手撐在前排靠背上，轉頭看顏子覓。

    “怎么有時候喊我名字，有時候叫我學長？”

    顏子覓：“反正都是叫你?！?/br>
    裴煥搖頭：“名字確實是叫我，學長可不一定，”他說：“誰你都叫學長?！?/br>
    顏子覓：“那有什么辦法，大二以上的都是學長?！?/br>
    裴煥不滿意地搖搖頭，還支起一只手撐著下巴：“不行?！?/br>
    顏子覓：“什么不行？”

    裴煥說：“你那天晚上睡不著，偷偷喊的我什么？”

    好家伙，這話一說，顏子覓的耳根瞬間紅了。

    然后迅雷不及的，紅到了臉上。

    沒有外人，裴煥當然笑出了聲，也拍拍顏子覓的腦袋。

    不過他沒有說什么。

    顏子覓立馬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臉。

    所以那聲“哥哥”還是讓裴煥聽到了。

    救救，救命。

    但鑒于裴煥當時迷迷糊糊，顏子覓大可以裝傻：“我叫了什么？”

    裴煥長長啊了聲：“不承認了?！?/br>
    顏子覓好熱。

    顏子覓繼續裝傻：“什么??？沒有?！?/br>
    裴煥笑：“好，沒有?！?/br>
    這么一遭，顏子覓的心跳有點下不來了。

    車又過一條街，他的手心還熱著。

    突然的，又有陣風不知道從哪個窗子吹了進來，把顏子覓的劉海吹起來了點。

    被這風吹得，顏子覓的腦子可能也有點瘋了。

    他往裴煥那邊靠了點，先對裴煥說：“有的?！?/br>
    裴煥一時沒反應過來：“有什么？”

    顏子覓對裴煥笑了一下，一只手搭著前排靠椅，一只手擋在自己的嘴邊，湊上裴煥的耳朵。

    和那天晚上一樣，顏子覓喊了只有裴煥能聽到的聲音。

    “哥哥?！?/br>
    喊完他立馬回來坐好。

    裴煥明顯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