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場熱戀 第57節
“我先回去,你等一會兒?!?/br> 約西一愣,這話聽著怎么像偷情? 門推開,內外的光中和成一種朦朧的調子,落在他身上,黑襯衫配深色牛仔褲,算不上精致講究,但硬件好,有種瞎穿都好看的感覺。 約西正看他發呆,那人折回來了,解了一??鄣囊r衫領口在她眼前一晃。 唇上溫熱,被他手指揩走了點什么。 他靠近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太紅了,衣服好好穿?!?/br> 約西嗓口一緊,耳尖頓燒。 誰允許他這么撩的???! 這是讀物理系能學到的東西? 第41章 .41我要他藏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寶貝…… 趙牧貞走后,門自動閉回原位,約西抱著手機打字。 [你算東西真有點準,被女人傷害后,封心鎖愛,然后走斯文敗類那掛,我發現趙牧貞真有點這種苗頭了!] 那頭卜心慈回:[什么啊,你不是去補口紅了嗎?遇上趙牧貞了?] 約西裝矜持:[他拽我的。] 卜心慈回意味深長的一個字:[嘖。] 那幾位姍姍來遲的學姐已經入座,一片綠葉里明顯多了紅花,酒吧也比剛剛熱鬧了些。 趙牧貞身邊坐著方學姐,對比第一次見,這位方學姐今天明顯冷落趙牧貞,但女孩子的這種刻意冷落往往就是真正的在意。 約西遠遠掃一眼就看明白了。 小動作都在刷存在感,估計在等趙牧貞主動。 也是白等。 約西的座位在趙牧貞對面,她落座,側頭跟卜心慈說話,目光一直留意對面。 方學姐沒耗住,主動搭話。 周圍聲音很躁,她只得側身,手伸出去:“你手怎么了?受傷了嗎?” 趙牧貞挪開杯子,閃避得毫無痕跡。 “不是?!?/br> 染著胭脂色的拇指指腹輕搭杯沿,留下痕跡,像誰的唇印。 方學姐抽出濕紙巾,遞給他,“要擦擦嗎?” 縮小的冰球還泡在酒里,他放下杯子,接過來,一下下用力蹭著指尖的紅,其余四指自然彎曲著,修長有力,手背的筋絡分明凸起,在□□下有陰影。 約西唇瓣有錯覺的麻。 好像他不是在擦自己的手,而是用剛剛的力道,一下下摩挲她的唇。 疊加的灼燒感。 約西捧起面前的冰酒,灌了一大口,視線移到別處。 他真冷淡起來挺叫人受不了的,方學姐沉浸在自己的和好劇本里,幾次搭話碰壁后,臉色徹底垮下來。 一旁的小姐妹通透,忙摟著她的肩晃了晃,拉她去旁邊熱鬧的舞池區。 沒過一會兒,將上衣下擺打結成露臍裝的方學姐,身邊就多了一位潮男,兩人貼身跳舞。 方學姐一掃頹顏,大展魅力。 只要愿意,放得開,廉價的快感唾手可得,速食的感情俯拾皆是,周圍都是同類,不必自疑是什么爛人。 忽然有點懂了。 剛剛在包廂,趙牧貞為什么那樣看著自己。 她太不認真。 約西目光移過去,發現趙牧貞也在看不遠處的方學姐,目光極淡,他從不是費力張揚活著的人,獨有一種清醒思辨,叫他在聲色犬馬的場合里有一種醉中獨醒的靜然。 即使他也在喝酒。 他第一次喝酒在常蕪鎮,為她,跟人吹了一瓶啤的,半點事沒有,還能背著她乘月回家。 他叔叔和他爺爺都很能喝酒。 可能是遺傳。 桌上的單夾上別了一只筆,約西俯身拿過來,用膝蓋墊著寫字,厚重紅燈,從紙面晃過,洇開的墨跡有一種鉛調。 刷刷寫完,卡座這會兒沒人,約西直接扔過去。 趙牧貞拿起來看。 上頭寫著四個字:手機號碼。 他撩起眼皮,看一眼約西,直接把那張單子撕下來,單夾丟回桌上,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 約西目瞪口呆。 她手機就放在桌上,屈指扣了扣手機旁的玻璃臺面。 近零點的酒吧,已經有人喝多了,被人扶回來倒在軟包沙發一側不省人事,多的是正瘋上頭的。 他們兩個人傳紙條,有來無回。 約西撂態度的氣勢很正,真等趙牧貞忽然傾身過來,她反倒屏息,剛剛包廂里那種無聲的壓迫感去而復返。 她以為他是過來拿她的手機。 最后距離停在半尺,他晃手腕,音質冷淡又悅耳,比起那些深夜電臺的男主播有過之而無不及。 “要酒嗎?” 那口空懸住的氣終于吐出來,約西發現自己竟然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甚至他想,他還可以做得更過分。 這叫約西極度郁悶。 她推自己杯子,放冷聲音,拿他當個不相干的服務員,一字一頓:“倒滿?!?/br> 趙牧貞沒理會,給了她一個三分滿,他自己也是一樣。 約西拿起桌上的骰子,五粒依次拋進去,晃出清脆的響,眼神挑釁:“會玩這個嗎?” 他不會,看過別人玩,規則他還沒有摸透,但約西叫他,他沒有拒絕,一開始都是輸。 每一杯酒線不深,但一連喝了數杯,量也不小。 他仰頭喝盡,或許是酒氣上來了,襯衫的第二??圩右步忾_,修長脖頸暴露在靡麗燈色下,那些光爭先恐后,有溫度地的從他身上拂過去。 約西盯著他滾動的喉結。 酒精在皮骨下淌過,會燒到肺腑。 她溫涼的手指落在自己的杯子上,感受到散開的寒氣,方冰融了棱角,若隱若現。 跟男人的喉結還挺像的。 他真的太聰明了,不懂規則的時候沉心觀察,摸索技巧,她敢用在他身上的招,他最后通通學去,一一還擊。 唬人嘛,他也會的。 騙她開他的時候,一身渣蘇感。 反季節的西瓜一點都不甜,約西頭暈得不行,手背擦過唇角,把啃完的小片瓜皮直接往他身上扔,當場耍無賴:“我不喝了!” “說要玩的是你,玩到一半就喊停的也是你?!?/br> 約西能聽出來這話有深意,但那會兒腦子被酒精泡得特別浮,她深想不下去,只晃著身子,拿過自己的杯子,把耍賴的半杯酒喝下去。 趙牧貞想攔沒攔住。 她紅著臉,也紅著眼說:“行了吧?可以不怪我了嗎?” 周圍的人看不出他們在講什么。 衛彬坐得最近,護約西護到不講理,跟貼身老媽子似的跳起來責問趙牧貞:“你怪西西干什么??!她都喝不下去了!玩玩就算了,趙牧貞,你怎么還來真的??!” 最后這句,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玩玩就算了,趙牧貞,你怎么還來真的啊。 心口一瞬梗窒的痛感,整杯酒灌下去都沒有抵消,無端的水汽仿佛從眼底洇銹喉嚨。 他完全融進了周遭環境里,眸光冷霧里作出一副漫不經心,望著約西說:“來真的不行么?” 約西懵醉,頓了頓說:“我要喝酸奶?!?/br> 趙牧貞咽下一口氣,沒繼續計較。 “我帶你去?!?/br> 但衛彬計較,比劃起來,要為約西赴湯蹈火似的:“誰要你??!你什么態度?用不著我告訴你,我——” 約西打斷衛彬:“我要他?!?/br> 她定定看著他,醉齒支吾,卻頓而篤定地說出這三個字。 她要他。 她要趙牧貞。 趙牧貞伸出手:“過來?!?/br> 約西就跟他走了。 她剛回北熙睡不好的那段時間,經常能在淺眠狀態里聽見這個聲音,隔著前鋪后院燈光皆不可至的幽廊,隔著黛瓦,隔著木墻,隔著常蕪鎮最熱烈的夏。 他就這樣喊她。 “西西,過來?!?/br>